《莫道不相离》在下沈括

59、第五十九章 枪响

　　“你似乎早就知道我一直都想要杀你们？”直到此时，胡天再也不用掩盖自己的杀意，从腰间掏出手枪，慢慢开始装上消音器。
　　“你，你怎么可以食言，你说过确认安全之后就会放了我们的。”面对胡天的突然变脸，莫未则是大声斥责。
　　沈括轻轻地握住莫未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靠近她的脸颊慢慢说道：“待会我上去拖住他，一旦喊你跑就千万不要回头。只要你走了，他只剩下我一个人质，一定不会杀我。所以等会千万不要犹豫，这关系到你的性命，还有我的。”
　　莫未当然知道眼下局势险峻，见沈括的言辞严肃也不再多言，而是郑重地答应下来。
　　看着莫未清丽的容颜，沈括忽的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真的很抱歉，只是想出门玩一趟，谁知道碰上这种事。可无论如何，请你都要努力活下去！”
　　然后，分离，转身，再不回头。
　　“怎么样，和你的小女朋友告别完了么？”胡天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括，枪上的消音器已经装好，现在只要他想，杀死眼前的莫未与沈括二人一人一枪只需要不到2秒。
　　“说完了。我保证接下来会一直跟在你身边做人质，到你走出密道，甚至离开江州市，这过程中，留我做人质多少还是能加些保险。等你真正确定安全了再杀我也不迟。而现在，你只需要放莫未离开，接下来我的命就是你的。”沈括冷静地陈述着自己的条件，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咱先不谈这个，说说，你怎么知道我一直都想杀你们。”此时的胡天好整以暇地在沈括面前踱步，密道已经找到，出口近在咫尺，所以他有时间可以好好地在这里和沈括聊一聊。
　　看到胡天既没有答应自己的条件，也没有立刻发难，也就只好踏踏实实地回答对方的问题：“因为密道。既然你选择通过密道离开，那么作为完全清楚密道在何处的我与莫未则会成为影响你逃生的重要因素，以你的性格必然会要在找到密道且中途并未被警察发觉的情况下杀我们灭口。”
　　“以我的性格？我之前确实给了你们承诺，难道你看出来我的性格就是一定会出尔反尔么？”胡天并不认为眼前这个才认识自己1天的人学生能有多了解自己的性格。
　　“也许你在一些小事上你好相处，比如一般你说话都很和气，对莫未秋毫无犯，在行进的过程和食物上也从来不为难我俩，甚至在秃子和我们之间你还会更偏向我们一些。但这都是因为没有损害到你的根本利益。”
　　沈括见胡天已经停止了踱步，手中握着的枪已经低低垂下，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于是继续说道：“你一直都是一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包括在我们行进之后对痕迹的简单处理，在巡视时你总是会花更多时间去确认，天生的不安全感让你对外界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敏感。比如说关于秃子，你甚至在我和莫未面前都显露过杀意，秃子他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你对他的异常。直到当你们终于确定小木屋的位置之后，秃子的种种行为，终于让你忍不住，于是暴起杀人。当然，你说是为了兄弟报仇，这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但归根究底，因为通道已经找到，秃子对你来说不再有太多用处。并且，多死一个人，你不也能多拿一份钱么？何况死的那个人，还曾害死过你兄弟。”
　　一直讲到此处，胡天终于抬起了头，用一种极其平淡而冷静的眼神，盯住沈括，一字一句的问道：“所以呢？你的结论是什么？”
　　感受到胡天目光中的阴冷，沈括却毫不畏惧，而是继续道：“所以，我的结论是，你其实就是一个极度漠视生命和看重自身利益的人。对于你来说，人命就仿佛草芥一般不值一提。而在你找到密道之后，我和莫未自然也会如同其他普通草芥一样被你杀人灭口。因为只有危害或有可能危害到你利益的人都会被你一一铲除。”
　　“哈哈！”听完沈括的结论，胡天突然开始大笑：“你既然全都猜到了，怎么还会让我放了你的小女朋友呢？”
　　“因为她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威胁，而我对你还有用。现在秃子已经死了，你要是放了莫未，接下来我会什么都会配合你，无论是做人质，还是协助你逃跑。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包括死。”
　　“是么，小朋友？你以为，死就是最可怕的东西了么？好，那我问你，你说为了你的小女朋友什么都愿意做，你，杀过人么？如果秃子没死，他出现在你面前，我让你杀了他，你能做到么？”
　　“我……”沈括犹豫了数秒，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能做到！”
　　“好，那么把秃子换一换，如果是一个无辜的警察，被我控制住，让你把他杀了，你又能做到么？”
　　面对胡天的质问，沈括终于没有办法回答了，因为这件事他不可能做到。
　　看着沈括无言以对，胡天继续说道：“你看，实际上总有些事情是你做不到的，而即便将你作为人质，对我能起到的用处也极其有限。你说得没错，你的小女朋友对我来说既没有用处，也不会构成什么威胁，但是你跟她不一样啊。在我看来，留着你可能存在的隐患要比好处更大些，最然我不怕麻烦，但这个节骨眼儿上，也没必要自找麻烦吧！”
　　此时，胡天握住枪本已垂下的双手却是慢慢举起，直到枪口对准了沈括的额头才终于停下来：“那么，话也聊得差不多了，没有其他遗言的话，我就要送你俩上路了。哦，对了，祝你们来世再做夫妻吧，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了！”
　　可就在此时，沈括却迅速地用双手抓住顶在自己头上的枪管，迅速回头朝莫未大吼道：“快跑！”
　　“嘭！”
　　山林之中终于传出了今天的第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