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三国，被迫登基》围木

5、贾诩试探

　　孙尚香还在感叹：董卓真他娘的有钱啊！我发了啊！！冷不丁听到一句请罪，真是疑惑了：“你何罪之有？”

　　张辽抬头看了一眼孙尚香，像是要确定她是否明知故问，奈何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只好低声道：“末将私自调兵来郿坞，犯了军规，请将军降罪。”

　　张辽此时心中忐忑，颇为幽怨的看了眼罪魁祸首贾诩，见后者没什么反应，心中悔意更盛。

　　张辽心想早知道就不听这人的了。又怨自己，想立功什么时候不行，非要剑走偏锋。

　　孙尚香沉默了一下，继而心里发愁。

　　我都没想到，你偏要说，你请罪就算了，还自己承认犯了军规。这么多士兵在此看着，我是想不罚都不行了。

　　该怎么罚呢？

　　既不能让张辽和士兵寒心，又不能不罚，还要让贾诩满意。靠！张辽这蠢蛋。

　　“既然你已知罪，便撤了你的职位，从小兵做起，好好学军规。你可心服？”贬一些日子，过段时间再找机会把他升回来。

　　孙尚香心中无奈，说出的话却严肃又冷漠，恍若一道惊雷，炸在了张辽头顶。

　　张辽的脸瞬间丧了下去，道：“服。”

　　孙尚香又道：“你私自调兵是为过，楣坞之行占得先机，是为功。功过不能相抵，过需罚，功需赏。此次记你一大功。”

　　张辽猛的抬头，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大声道：“是，多谢将军。”说完站起身来。

　　看着喜出望外的张辽，贾诩心中点头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毕竟是他鼓动的张辽，虽说是为了试探孙尚香，也做好了一有不对，就跑路的打算。但若是张辽因此丧命，他恐怕也逃不过一番皮肉之苦。

　　现在看来，吕奉先此人非但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暴虐成性，恰恰相反，对待下属竟颇为宽容。

　　且享富贵之时，愿为天下百姓诛杀董卓，有血性有正义。至于那些负面流言，想来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远在天边的真吕布：别拦着我，我要痛殴他。他才没文化！

　　想到这，贾诩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了大半，看着对方茫然无知的神情，不由道：“将军可想好如何处置这些财务？”

　　孙尚香想破天去，也想不到，她的形象在贾诩心中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

　　即便知道了，也只会顺其自然，拍手叫好。因此，见他问，便将心中的真正想法说了出来。

　　“此次行大义的兄弟，皆有赏赐。亡者妥善安葬，伤者全力救治。另按例分发给每个死去兄弟的家人一笔抚恤金。剩余可做练兵之资。”

　　贾诩面上平静，心中却着实震惊。

　　将士抚恤，自古就有，西周时更曾言明：凡行军，吏士有死亡者，给其丧具，使归邑墓。注1

　　然时至今日，此话早已形同虚设，没想到，吕奉先竟将其落在了实处。

　　不愧是飞将。

　　周围的士兵们没有说话，但脸上皆是一副感动之情，孙尚香甚至看到有几个人在偷偷擦眼泪。

　　这不禁让她心中升起一股责任感来，开口道：“张文远，回去之后立刻落实此事。”

　　张辽应声道：“是，将军英明。”

　　这时，一小兵从不远处小跑而来，道：“回禀将军，粮草已统计完毕，共计四百三十万石。”

　　大家臭骂董卓贪婪，进京才多久，就搜刮了如此多的民脂民膏。

　　又难免喜于形色，毕竟获得了这批粮食的是他们的将军，将军吃肉，做为部下，怎么着也能喝点汤。

　　唯有孙尚香面有忧愁之色，贾诩见了，问：“不知将军有何困惑？”

　　孙尚香隧讲了一遍朝堂上发生的事，叹道：“我刚被天子封为青州牧，此去青州路途遥远，如此多的粮草财物，只怕难以运送。”

　　好心痛啊！鸡肋！鸡肋！！

　　贾诩闻言，下意识的抚了下胡须，略作思考后，道：“诩有一计，可解此事，全看将军舍不舍得了。”

　　孙尚香忙道：“先生请讲。”

　　贾诩道：“眼前虽有万金和百万石粮草，但若不能运到青州，对将军来说，便和杂草没什么不同。”

　　孙尚香点头。

　　贾诩又道：“若杂草能换取对将军更有利的事物，岂非上策。”

　　孙尚香说：“先生的意思是？”

　　贾诩不答反问：“前去青州，将军有多少兵马？”

　　孙尚香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势力范围，禁卫军是不可能的，一个都不可能带走。

　　陷阵营七百二十人，七百二十匹马，精锐中的精锐，必须带走。

　　丁原旧部、董卓旧部中追随吕布的，皇帝的分配，算下来大概有二千人。

　　杂七杂八加起来，算了一下，孙尚香道：“大概四千人，马匹一千。”

　　贾诩道：“青州历经黄巾的扫荡，粮食必然短缺。除去军中的赏赐和抚恤，咱们至少要带够这四千人一年的口粮，一部分钱财，还有路上人马的损耗。

　　现在长安城中粮食最为稀有，将军不妨把剩余的粮草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高价卖给当朝的官员，另一部分做个顺水人情，献给陛下。

　　此于将军有三利，一则得名，二则，与天子打好关系有利无弊。

　　董卓之前掏空了国库，天子现在无粮无财，将军此行，于天子是雪中送炭。

　　有了粮，便可开仓救济百姓，百姓能吃饱，长安就安稳。长安安稳，陛下就安稳。

　　将军是陛下亲封的青州牧，陛下安稳，将军日后行事，至少在明面上，会方便很多。”

　　贾诩一直注意着孙尚香的神色，见她没有抗拒的意思，便知此事成了。

　　孙尚香没有错过那句‘咱们’，心道：反正我也带不走。即便带的走，用这些粮草财物换你这个谋士，我也愿意。

　　两人想法不同，但阴差阳错之下，竟达成了一致。

　　孙尚香吩咐张辽带人将要售卖和献给陛下的粮草、财物运回长安。

　　其余封锁在郿坞，派重兵把守，等几日后前往青州上任之时，一同带走。

　　枪打出头鸟，她都要走了，还是低调些好。

　　临近黄昏，树影婆娑，夕阳的余光穿透路旁的杨柳洒在大地上，半明半暗。

　　孙尚香一行人，终于在宵禁之前，回到了城内。

　　书房重地，烛火荧荧。

　　“张文远。”

　　“末将在。”

　　“抚恤之事已交由你处理，此事至关重要，务必认真谨慎，落到实处。”

　　“是。”

　　“高顺。”

　　“末将在。”

　　“今日巡视情况如何？”

　　“回将军，一切安全，董卓余党没有任何动作。”

　　“郿坞之财粮，乃重中之重，是我们日后立足青州的根本。从明日起，巡城之事交给下面人。

　　你带陷阵营三百人马，守在郿坞，日夜交班，不准任何人进入。如有不听劝告擅闯者，杀。”

　　“末将领命。”

　　二人领命而出。一时间，屋室之内，只余烛火跳跃，火星四溅之声。

　　贾诩心中已认了孙尚香，此时，便不再拖拉。

　　他上前一步，左手扶抱右手，双手合抱举前，弯身一礼，道：“主公可是在烦恼蔡邕之事？”虽是疑问，语气中却异常笃定。

　　孙尚香听见贾诩唤她主公大喜过望，哪里还听得进去后面的话，连忙上前扶人，：“好！好！”

　　贾诩听见这两声好字，认为孙尚香一是承认了他谋士的身份，二是确认了蔡邕之事。

　　贾诩道：“蔡邕此人，色不能动其心，财、权不能压其志，唯名可破。其名在心，其心寄于书，寄于典，寄于汉史。”

　　孙尚香怔愣。

　　看见孙尚香的表情，贾诩反应过来，他可能搞错了某些事。不过没关系，没影响。

　　在贾诩心中，蔡邕虽做不了谋士，也做不了武将，但他名满天下，受天下学子敬重。得蔡邕有利无弊。

　　听了贾诩的一番话，孙尚香若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孙尚香上朝之时，将自己准备献粮食给国库之事说了。

　　刘协果然非常感动，更舍不得孙尚香了，甚至不顾一些大臣的反对，赐给了孙尚香一块丹书铁券。

　　所谓丹书铁券，即上面记录着孙尚香哪年哪月哪日，因何事被赐予铁券，获得何种特权，然后分成两块，和刘协一人一半，以证君臣情谊。

　　也就是民间传说中的免死金牌。

　　虽名为“免死金牌”，但其实并不能免除死罪，孙尚香这块的作用是必要时刻可以代天子巡狩地方，见此金牌如见皇帝。

　　可以说是大手笔了。

　　孙尚香非常满意。

　　如果刘协是个实权皇帝的话。

　　哎……

　　刘协确实非常高兴，他好久没吃过饱饭了，简直想哭。

　　大臣们的心思就比较复杂了，其中代表——

　　王允：既想要粮食，又不想让孙尚香占一点便宜。不过，哎，孙尚香有心了，他竟然真的是个忠的，我错怪他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奸臣一派：什么神奇的操作，粮食为什么不是我的！我的！竟然全给一个傀儡，蠢啊，不愧是他。

　　忠臣一派：大汉有望啊！心中涕泪横流，百感交集，对孙尚香好感度+100。

　　至于当事人，孙尚香表示她和贾诩去暗中卖粮食了。

　　对奸臣贪官：谁要啊，粮食有限，价高者得。

　　对忠臣和百姓：卖粮食了，便宜卖啦。

　　贪官/奸臣：无耻啊！小人！！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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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1：西周将士抚恤，改自《通典》一百四十九：“凡行军，吏士有伤亡者，给其丧具，使归邑墓，此坚军全国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