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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心如止水绿意盎 ...

  •   五姨太说:“你呀!自讨苦吃,要是你有半分像你表妹,我可就省心不少。” 王凌昭握住他娘细嫩的双手,说:“听娘这么说起表妹,我倒有几分想她了。”五姨太说:“昨天你姨妈还来信了,说几年没见到你,叫你到她家去玩了。我本想回复她你公务繁忙,无法抽身的。现在看来,还得好好考虑。”
      话尽于此,王凌昭已知她娘有松口的迹象,连忙说:“这么说来,你是同意我去覃州了。” 五姨太动了恻隐之心,说:“思来想去,以你的性子,我终归是劝不住的。而你表妹成日呆在家里,怪无聊的,让你过去陪陪她,也好。”她又叹了一口气,说:“你这刚回来不久,现在又要走,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了。”
      王凌昭抬眸仰视着她娘,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风韵犹存,容光焕发。但此间,她分明清晰的从她炯炯有神的眸子里,看到了不舍与不忍。说:“我尽量会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事,安然无恙的回来见你的。”
      五姨太和蔼的笑了笑,掩饰着自己不安的情绪,沉默不语,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王凌昭忙埋过头去,她怕自己会改变主意。
      阳光被大帅府书房的格子窗户裁剪成一块块影子边框,毫无规则的铺设在地板上。王德庸懒散的端坐在椅子上,王凌昭在他面前讲着她的真知灼见。王德庸耐心等她全部讲完后,说:“其他倒没什么,只是你的安全是个大问题!”
      崔副官就立在王德庸身后,出谋献策道:“大帅,我倒有个注意,我觉得可以将卫戍队队长高昇派给七小姐,只是我多辛苦些。”
      原来这高昇身手不凡,为人忠诚可靠,王德庸一听到他的名字顿觉踏实,浮现在脸上的一缕忧云,瞬间飘走,笑道:“你的提议甚好,你去叫他进来。”
      高昇就站在书房门口,崔副官开门探头向他招了一下手,高昇心领神会的跟他进了书房。高晟依例向王德庸行了军礼,扯着洪亮的嗓音道:“大帅!”
      王德庸说:“老七后天就要去覃州了,由你全程负责她的安全,她要是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唯你是问。”高晟似感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立时压力倍增,胆战心惊道:“大帅尽管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保护好七小姐的安全。”王德庸方满意的微微点头,说:“很好,你先下去!”
      高昇圆规似的回旋转身,行走途中回头看了王凌昭一眼,王凌昭用微笑予以回应。
      他们仪事结束,从书房出来,冷昀和范哲走的极快,须臾间就失去了踪影。王凌昭和尹子默走在最后面,王凌昭说:“尹组长,在这特情处,除了冷昀外,我熟知的没几个,我想多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尹子默端详着四周巡视的卫戍,轻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不如找个清静的地方。”王凌昭觉得在理,说:“那我们去花园,平日里那边人少。”尹子默低头默许。
      春光灿烂的时节,花园里一派花团锦簇,气象万新的景象。他们相距一尺之隔,两人惬意的漫步在园中小道上。
      王凌昭说:“尹组长,有什么爱好吗?”尹子默说:“平时有空的话,如果天气不错,就会到户外画画。还有偶尔也会到马场骑一下马,但是比七小姐肯定差远了。 ”
      王凌昭兴味正浓,说:“说实在的,我都好久没出去骑马了。要不明天上午,如果天气不错,我们叫上冷昀和范大哥,一起去郊外马场骑马。”尹子默欣喜应答道:“好呀!”
      王凌昭又讲起了她以前学骑马的往事,说:“说到骑马,我八岁那年就跟着父帅学骑马了,刚开始也有点畏手畏脚的。因为父帅为我挑选的不是幼马,而是温顺的成年马,要知道我站在马旁边,就跟个小不点儿似的。父帅就一个劲的鼓励我,说你连打枪都不怕,还怕区区一匹马吗?我还等着你学会骑马,和我比赛了。”
      尹子默听她学着大帅的口吻讲话,一下子就乐了,说:“原来大帅平常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应了那句话,强将手下无弱兵。”
      他们欢快的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座石桥上,那石桥下有一条小溪曲折的穿过桥洞,水不是很深,可以清楚的看见水流钻过石头的缝隙,分割成无数细流一点点流失。
      王凌昭站在那石桥中央,问道:“尹组长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尹子默说:“浦顺军校,我是第一期的学生。”
      王凌昭笑道:“这可是一所相当不错的军校,当年我还参加过这所军校的成立典礼。”
      尹子默说:“是呀!能到这所军校学习是我的荣幸,要不然我也没有机会去到特情处。”
      王凌昭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想着去特情处了?”尹子默反复思量后,说:“因为特情处冷处长是我一直非常敬仰的人物,能到他手下做事,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他瞟了一眼她如锦缎般光滑的脸蛋,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眨巴眨巴的,就像在他心湖里划出了一道涟漪。
      王凌昭和尹子默谈话完毕,就径直来到了三姨太的房间,她正瞧见三姨太聚精会神的纳着鞋垫,一针一线穿插在鞋垫之间。她简直不敢想象,说:“三姨娘真是说话算数!”
      三姨太说:“你就来挖苦我吧!”她刚补完一个十字针,说:“自从那次在酒会上,你说要我纳鞋垫后,大帅就时常嚷着要穿我亲手纳的鞋垫,所以我就跟着帅府绣娘学了几天针法。”
      三姨太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果然她学了针法后,本来白嫩的玉手,轻微红肿起来。三姨太抱怨道:“这可是费神费时的精细活,为了学针法,我的手也麻了,眼也花了。”
      王凌昭自责道:“都怪我不好,若不是当日我与三姨娘斗嘴,三姨娘何必受这个苦。”
      三姨太停下针线活,把鞋垫放在榉木圆桌上,说:“算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自从学了这针法,我都有些佩服你四姨娘了,她真是太厉害了。”
      王凌昭说:“四姨娘是普通农家出身,从小就做这些针线活,未嫁给父帅前,还为那些官太太富小姐做过旗袍了,是当地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绣娘,三姨娘岂可与之相比。”
      三姨太赞同道:“是呀!你四姨娘针法是一绝,到现在都改不了做针线活的习惯,哪像我这鞋垫纳了半日,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三姨太垂头丧气盯着那仿佛纳不完的鞋垫,王凌昭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说:“父帅要是知道三姨娘为他纳鞋垫,弄的伤痕累累的,会心疼的舍不得穿吧!”
      三姨太立刻反驳道:“他会心疼?他还巴不得了,你知道大帅一向厌倦我通宵打牌,我的手弄伤了,他不就得偿所愿了。”
      王凌昭哭笑不得道:“三姨娘说笑不是 ,父帅还是很在意你的,就说父帅送你的那对羊脂白玉手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当初其他几位姨娘都是抢着要,父帅就单单把它送给了你。”
      三姨太手上正戴着那对羊脂白玉手镯,那手镯光泽透亮,白璧无瑕,她爱不释手的把弄着,说:“你还真当我不知道。事后,大帅还不是私下里一人送了一件首饰,可不比这手镯差。但我不介意,谁叫这对手镯,我是喜欢的紧。 ”
      三姨太笑魇如花的面容,让人不觉得她已年过四十,细看也才三十岁上下。王凌昭忍不住夸赞道:“三姨娘笑起来的样子,真像年轻的小姑娘。”
      三姨太笑道:“你这嘴跟抹了蜜似的,怨不得大帅那么喜欢你。”
      他们在房里说了一会话,天色逐渐暗淡下来,透过折叠格栅实木门,可以望见外面有人手提煤油马灯来回走动的模糊身影。
      三姨太热心的留了王凌昭吃晚饭,一面为她夹菜,一面又说:“尝尝姨娘这里的饭菜合不合你味口?”王凌昭吃了一口蟹黄扒鱼翅,鲜香可口的味道充盈着她的味蕾,赞道:“好吃!”三姨太说:“好吃就多吃点,这个鱼翅有益气养胃,延缓衰老的作用。但平时我也不常吃的,因为光这一道菜,就抵得上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薪水。”
      王凌昭听闻此菜如此昂贵,联想到了那些战乱中忍饥挨饿,流连失所的难民。刚才吃的津津有味的她,顿感食之无味。她说:“三姨娘的话,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有一天我坐车从天源水库经过时,看到路边一个救济点,一群难民为了争抢救济粮,打的头破血流。”
      三姨太感到惊讶,说:“听你说起这件事,我都吃不下了。不如这样,从明天起,我叫厨房就不要再弄这些鲍参鱼翅之类的菜了,把每月节省出来的钱用来救济难民,大帅不是也一贯倡导节俭嘛!”又柔声说道:“难为了你有这份忧国忧民之心。”
      王凌昭说:“三姨娘不要嫌我厌烦就好。”三姨太用餐巾擦了擦手,转而掷到一边,说:“说起来,我还应当谢谢你,能来陪我。”王凌昭说:“若是等到下次来看三姨娘,也许就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三姨太说:“我知道你就要去覃州了,所以这也算是我为你预备的践行宴,既然是践行宴,又怎能少得了酒。” 说着,叫云溪开了一瓶红酒,她均匀的把酒倒在两个高脚杯里,接着他们相互示意干杯。三姨太陪王凌昭喝了几杯酒后,不胜酒力,只见她用手拖着泛红的腮帮,含着醉意道:“我不能喝了!”
      王凌昭把她从座椅上拉起,对云溪说:“云溪,帮我把三姨娘扶到卧室。”云溪连忙搭了一把手,两人扶着昏昏沉沉的三姨太,步履阑珊的向卧室走去,把三姨太安顿好后,王凌昭亦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这天上午天气晴朗,她在获得父亲允许后,在马厩牵出了他那匹珍爱有加的汗血宝马。那一匹汗血宝马通体红色,外表英俊神武,姿态优雅。只瞧它时而原地踱步,低头嘶鸣。时而高傲抬头,甩弄鬃毛。王凌昭见了欢喜不已,悠然自得的在赛场骑马转圈。
      她才兜了几圈,气温骤然升高,她虽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蝴蝶结立领长袖白衬衫,以及一条宽松的黑色喇叭布裤,但酷热难当,额头上汗水涔涔。她拿出薄如蝉翼的香软丝帕拭去汗水,尽力克制住因闷热徒生的烦乱情绪。望着马场外,依然不见他们的踪影,她索性从马上跳下来,一个卫戍眼疾手快的帮她牵过马。她找到一张竹编躺椅躺下,喝了一杯自己亲手榨制的山竹汁解渴。
      她闭目养神了一会,一辆汽车颠簸的驶进马场,在一处空阔地带停下。冷昀、尹子默、范哲三人总算来了,卫戍周到的过去为他们拉开车门。他们身穿舒适休闲的便装走过来,冷昀边走边说:“一直躺在这里等我们吗?”
      王凌昭闻其声,抬头道:“没有,刚才在马场骑马跑了一会儿。既然你们都来了,就到马厩去选马吧!”
      他们来到一排马厩前,目光在每匹马身上流转。马厩里的马儿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纷纷抬头看向他们,有的轻轻地打着响鼻,有的则甩了甩尾巴。
      尹子默仔细打量着其中的一匹马。那是一匹棕色的马,体型中等,但看起来非常矫健。他指着那匹马,询问马夫道: “这匹马看起来不错,它的血统怎么样?”
      马夫回答道: “这匹马的血统非常优秀,它的父亲是赛场上的冠军,母亲也是一匹非常出色的母马。”
      冷昀和范哲很快选好了马,都走了过来,范哲轻轻抚摸着棕马的鬃毛,感受着它身上散发出的力量和活力,他觉到这匹棕马确实与众不同,说:“还是尹组长有眼光,这是匹难得一见的好马!”听到大家一致的夸赞,尹子默说:“就它了!”
      他们选好了各自心仪的赛马,骑马如离弦之箭赶到了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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