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罪》褪**华

48、欧凯文的终结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他用妖力来做手术了，刚开始还有这畏惧和兴奋，到了后来只是麻木。
　　当你终于可以自由的控制生死，生命的重量突然被抽空，他不再有以前上手术台前的诚惶诚恐，也再不有出手术室那刻的如释重负。

　　连操控别人的生死都成了无聊的重复，只还是香妖的声音时刻响起。
　　这就是你要的人生吗？欧凯文
　　如此平凡，如此无趣的人生？

　　他一直在等待天妖的回复，上一次得知空茫之剑后，他就一直盘算着如何抢到空茫之剑然后斩断镜妖的无界，救出妻子。
　　每想一次，那声音总会轻声问，你是期待着看到你妻子的那一瞬呢？还是期待用空茫之剑斩断无界的一瞬？
　　这个声音逼迫着他去面对自己在逃避的问题，究竟，为何而救，是为了妻，还是为了自己？
　　他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如果天妖再不给他一个可以找到镜妖的途径，他会在反攻之前就倒在了自己的阵地。

　　此时能明白他心理的只有小黄，两个同样成为了法器的男人越来越有共同语言。
　　“凯文，别多去想，我们是有特殊能力的人，不该再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小黄闷了一口小酒，“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就杀了Eric这个奸细。”
　　“Eric真的是七宗罪的老大么？”欧凯文沉思了片刻，“总觉得他们的老大应该更深藏不露才对。Eric那样的嚣张，更像是剑妖。”
　　“凯文，我看你是太想找到空茫之剑了吧，看见谁都觉得像是剑妖，那一天，在广场，你不是见到那个半男不女的妖怪自称自己是剑妖，还口口声声叫着Eric老大吗？”
　　“管他到底是谁，我都要去抢空茫之剑的。”欧凯文眼底流露出隐隐的杀气，而小黄心领神会的应和道，“为了守护人类，消灭妖怪，我们不能有妇人之仁，这一次，我陪你一起去。”

　　小丹躲在门外，听着两人的对话，一阵心寒。
　　这已经不是她认识的小黄和欧凯文，有了妖力之后，他们变得越来越像是——
　　真正的妖怪。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抽紧。
　　“小丹，你在干什么？”天妖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让钱晓丹吓了一下，虽然是在男人的身躯里，可是她却越来越像个小女人，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雷厉风行的气势。
　　“没没，没什么——”
　　她开始学会隐瞒。
　　连同伴都无法信任了，没有一个时候是像现在这样的困惑和孤独的。

　　“我要一个人出去走走。”
　　小丹跟了出去，天妖看了一下屋里仍在讨论的小黄和欧凯文，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小丹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那个叫做“暗筑”的地方，依稀记得报纸上这里是一处垃圾堆，可是现在又好好的矗立了一座酒馆。
　　是她。
　　她来了。

　　鬼使神差的走进去，看见她依旧提一盏小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是你的灯，灯灭之前，一定要出来——”她鬼魅的一笑，浸染着风尘的味道，“否则，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还是一样的对白。
　　可是这一次钱晓丹不再有恐惧。
　　还有什么好恐惧？

　　走了进去，不再是狂欢的午夜，而是子夜的广场，欧凯文正在一寸一寸把自己的手术刀插入Eric的胸膛，小黄正在制造影壁，然后她听见他们说

　　“交出空茫之剑，否则我们就杀死你的同伴。”

　　小丹向后退去，肚肚拥住了她，如同黑暗将她吞噬。
　　“这就是你曾经的同伴吗？为了自己的欲望，僭越了人妖的区别，这样的他们，与我们，又有什么分别？”
　　“Eric不是妖怪对不对？”
　　“到了现在只有你一个还相信他不是妖怪，真是讽刺。”
　　“他们被自己的力量蒙蔽了，他们看不透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诡计，你们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难得你终于聪明了一回，”肚肚的长发垂到她脸庞。“可惜晚了，我不会让你去阻止他们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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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晓丹冲到广场的时候，已经是午夜，那一幕如此真切的上演，Eric握住手术刀的柄，看着欧凯文，欧凯文手有些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我是你们的战友。”Eric怨念的看着他，“我是剑妖的祭品。”
　　小黄的影壁在抵挡着Ada和水月的联合进攻，小丹大声喊：

　　“欧凯文，就算你拿到了空茫之剑又怎样，你杀了人！你是个妖怪！”
　　欧凯文回头看看钱晓丹已经变形的脸，又看看Eric痛苦但是又诡异微笑的脸，看看小黄已经麻木的脸——

　　这时候Eric拔出了手术刀，静静地看着他，说
　　我不是妖怪，但是我已经变成了妖怪，你也一样。

　　不，我不是。
　　是，你是。

　　Eric看看手术刀，“你不是一直想要找到空茫之剑吗？告诉你，其实沾到了我的血的你的手术刀，已经是空茫之剑——当然，还有你的欲念。”

　　欧凯文低头一看，手术刀不知道何时已经回到了自己手中。
　　“我送你到水月的无界之外，然后你自己进去吧，希望你能找到你要的答案。”

　　划破无界，冲入，火海冰山，而她自若的站在那里，仿佛回到了灵魂栖息之所。
　　眸子已经变成了如同水月一般的五色。
　　“凯文，你来了？”

　　寒夜慢慢走过来，眼睛盯着他，好像看到了他的心里去。
　　“香妖，你也在。”

　　欧凯文一愣，“老婆——”
　　“你为了夺空茫之剑，杀了Eric？”
　　“他没有死——”
　　“那是因为他已经是妖怪了。”
　　“是妖怪就更应该杀——”
　　“可是你下手的一瞬，有没有过一刻的怀疑，怀疑自己杀错了？怀疑Eric不是妖怪——”

　　…
　　…
　　我——

　　寒夜轻轻环住了他，说

　　你也成为妖怪了呢，就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