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未亡人 ...
-
A4背景,if线。
设定Peter是妮的后继者、接班人。真正意义上的,未来也会继承斯塔克工业。这部分设定和正文相关。
↓↓↓
她从梦中惊醒,耳畔的响指声清脆,就像那从不是梦。
无力回天。
枯竭的刻印不足以施展一个有力的治愈魔术,以至于她如此痛恨。她痛恨过自己很多次,痛恨自己平庸的天赋和家族短暂的历史。可只有这一次是最为痛恨,她痛恨自己被魔术填满的人生如此灰败,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法拯救所爱之人。
反应堆的光芒那么暗,托尼·斯塔克垂着眼。他甚至没有力气掀起眼皮儿,再看他的姑娘一眼。
他说要娶她,他做到了。他还说他们会有一个家,伊芙琳·阿列克谢会成为斯塔克夫人。
他也做到了。
他们有了孩子。他们的孩子因为五年前的那个响指化为灰烬,褐色的头发和琉璃般的眼睛从此只能在相片上一窥风景。
他说不会再有意外了,这是一次食言。但伊芙琳·阿列克谢从来不在意他食言与否,因为她永远爱他,她爱着托尼·斯塔克,她可以爱他包容他,背负他的一切亲吻他的伤疤。
弥留之际,她哭着亲吻他的眼睛,泪水悬在眼眶,颤颤巍巍迟迟不肯落下。女孩儿的哭腔哽咽,她说托尼,你看看我,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说你不要死,你不会死的。我已经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我没有家了。
可是钢铁侠没有力气抬起眼睛看她。
他的手指微微一动,然而这并非生命力的回归,只是回光返照,灵魂燃尽前希望最后的闪现。
他无力去扯出一个笑,无力去抬起手抚摸爱人的脸庞。全身气力灌注在声带和口腔,最后一句话,他说宝贝,别难过。
这句话有点耳熟,伊芙琳曾经对他说我的爱,别难过。
可是怎么能不难过。这种情景,这种时势。这种穷尽一生都找不出更胜一筹的绝望。
托尼·斯塔克闭上了眼睛。
◇
她在他的葬礼上流着眼泪,无暇去控制泪腺。伊芙琳·斯塔克是位非常坚强的女性,但此时此刻,似乎只有眼泪能暂缓悲伤。
她没有哭出声来,只是倔强地抿着嘴唇,目视前方,背脊笔直,姿态那么优雅,名门公主秀丽高华,一眼一笑都是纤冷端庄。
她搂着他们的孩子,五年过去他还是个大男孩,因为“烁灭”,他未曾拥有那五年的青春。
可彼得·帕克现在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了,那个人不在了。
伊芙琳·斯塔克是遗孀。伊芙琳·斯塔克是未亡人。
“I'm sorry,Evelynn,”彼得说,“I、I'm so sorry……”
男孩迷茫地望向她,他仰起脸,扑朔的睫毛上泛开粼粼水色。
斯塔克夫人微笑着说没关系,我知道。她冷白细长的手指揉过孩子柔软的发顶,唇边的笑容表象美好。
表象之下的内里苍白,她就这样游荡,然而要挺直背脊,露出优雅得体的微笑,不能自乱阵脚。
夫人微笑着接受慰问,拥抱每一个痛失战友的故人。
AIM事件时,冰天雪地里托尼遇见一个小孩。那孩子如今长大了,身量抽长成一个少年。
那孩子平静地问她:“Will Mr.Stark return”
语气故作平静,可音线仍然微微颤抖,就像她眼里碎裂的浮光。
她还是笑,那副从容的微笑着的样子,她这样面对那个孩子,然后她说,会的,他会回来的。
她说:Tony Stark will return.
但那孩子更加平静也更加难过了,这次他声线里的颤抖无法掩饰,尽管他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看上去比先前更为冷静。
他说夫人,您明明知道的。
那一瞬间山河倒塌苍山碎尽,世界成为破裂迷离的彩绘玻璃,神经被麻痹,大脑不能读取任何东西,视野尽是黑暗。
她强撑着自己,颤抖的嘴唇不断提醒着她漏洞百出的仪态,然而不能说,不能放声痛哭,无声地落泪已是底线。她又一次露出了端丽华美的微笑,她低下头,颔首冲那孩子笑。
也许。她说。
◇
阿列克谢珠宝和斯塔克工业是那么重的担子,她咬着牙撑下去。无数个夜晚的梦回惊起,她不甚清明地侧头眄过眸子,又在一瞬间清醒,枕边人已成梦境。
于是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知道,她是未亡人了。
遗孀,未亡人。她无比清楚地意识到,她成为这种存在了。
◇
对于无数个人来说,这是非常美好的结局。
阿斯加德重建,鹰眼夺回了他的家人,瓦坎达的国王得以再度仰望夜空与繁星,似乎纵使迎来三度落日,人类对这个世界的爱恋也依然如初。
那我又算什么呢?她想,唯一的未亡人,或许也可以加上班纳博士……总之,她这样的未亡人又算是什么呢?
她不能否认他人的喜悦,也不能否认自身的悲哀与痛苦。
她很难过。
真的很难过,伊芙琳·斯塔克想,托尼,我很想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轮回。我知道你不能回来,我不知道我能一个人活多久。
但是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I miss you, miss you, miss you, so much.”
◇
“Even dead, I'm the hero.”
她亲手把伊迪丝交给彼得,严整庄重。
◇
哈皮去接彼得的时候伊芙琳也跟着去了,强掺一脚,要看看她的男孩,历经苦难舔舐眼泪。
她想这才是托尼的男孩,不是钢铁侠的继任者,而是托尼·斯塔克的。
继承那个人温暖的心和温柔的灵魂。
她为彼得施展一个治愈魔术。大战过后鲜有能将她逼入险境的敌人,她可以游刃有余地治愈任何人的致命伤,除了死去的爱人。
她的孩子说他想Mr.Stark了,哈皮说他也是。
她也这么说。
我也是,我也想他了。真的好想他。
她的孩子在工作间里如鱼得水,那么多她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用法的仪器被他灵活地运作,哈皮湿润着眼眶为他播放了托尼工作时最喜欢做以辅料的音乐,霎那间耳畔传来轰鸣,好像一别永年的人终于得以相见,这么多年,她终于看到他的影子浮现在眼前。
突然之间就想起来,记忆接踵而至,从未如此清晰。
她想起那个人调笑着抱起她,轻而珍重地把她安放在工作间的长桌上,然后他们接吻,舌尖掠过唇角。
她想起他漂亮的眼睛,他笑起来时眼尾的纹路和卷翘震颤的睫毛。
彼得问她和哈皮怎么了,哈皮露出一个静谧的微笑,她也扯了嘴角,说没什么,很好。
◇
伊人已逝,仍是英雄。
你看,你也知道伊人已逝了。
我的家庭,我的丈夫。全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