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命风流》无心低语

12、Get Together

　　“所以你来自未来？”
　　托尼眼睛一亮。
　　——老天，时间旅行是多少科学家做梦都想研究的东西，今天竟然叫他碰上了！

　　这个男人看起来迫不及待，眼睛里的渴望全部贡献给了对未知科技的好奇，而非面前袅娜娉婷的美人。
　　“不止。”而美人囫囵地说着瞎话，“你要相信魔术，奇迹一定会出现。”

　　然而说瞎话的不止伊芙琳一人。
　　托尼也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些话——比如他说他查不到“伊芙莉特·瓦尔莱多”的资料。
　　伊芙莉特的资料确实查不到，因为这本就是假名。
　　但人脸识别却让他发现了一切有趣的东西。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金发红眼，容颜尚且稚嫩，但却不难看出今后美人的轮廓。
　　而这个小姑娘同“伊芙莉特”生得极为相像。她叫伊芙琳·阿列克谢。
　　托尼·斯塔克的大脑转得足够快，于是他明白了，这是时间旅行，空间的穿梭。

　　“我觉得有些事情你还要处理一下。”伊芙琳说，“俄巴斯坦死了，还有斯塔克工业……你得开个发布会。”
　　“你就像是我的秘书。”托尼诚恳地说。

　　“得了吧。”伊芙琳一翻白眼，“我可不想因为照顾老板而秃头。”
　　然后她画风一转，显得十分冷酷：“别想转移话题，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总是麻烦波兹女士。”

　　托尼这时候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因而能勉力站起身来，真正轻松地跟她插科打诨：“能交给秘书做的事我绝不会自己做，要么算什么董事长。”
　　伊芙琳因为他这句话愣了一下。
　　她想起来身在未来的托尼也说过这句话，他跟她说工作全丢给秘书就好，凡事以爽为先。
　　这可真是因果轮回，过去和未来，曾经和现在。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东西贯穿了整条时间线，大概算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托尼也因为女孩儿短暂的愣神想到了许多东西。
　　他想这个姑娘必然认识他，不然不可能露出这种表情，也不可能在危机时刻冲出来救他，又不是什么真的热心市民。
　　但又有什么关系，阿富汗那次她突然出现突然消失，足证这场穿梭有着堪称苛刻的时间限制。他或许还能再见到她，或许这一次就是一别永年，因此无需怀疑，因为怀疑也是无用之举。

　　心怀鬼胎（？）的两人在冥冥之中达成了一种共识，不去刻意刺探与追寻，就这样顺其自然，直到伊芙琳魔力耗尽被传送回去。

　　发布会的召开用不着那么着急——事实上，是托尼觉得无需担心，于是一推再推，还能心安理得地带伊芙琳出去玩儿。
　　“看看2010年的纽约。”男人用一种满含兴味的语气说，“繁华的大都会、灯火通明的不夜城——”

　　伊芙琳说：“然而你只是指着贾维斯的投影在和我说这些话。”
　　AI管家配合地出声：“是的，瓦尔莱多小姐，请您原谅先生的准备欠缺。”
　　她摆手，说没什么事儿。因为他们如今身在洛杉矶，托尼位于马里布海滩的别墅。

　　这时候确是黄昏，薄暮浸染苍穹，美轮美奂，云罗犹似万里锦，海面由欲颓夕日晕染成艳色模样。
　　女孩儿修长笔直的双腿没进海水当中，粼粼波光将白皙肤色映出些冰冷色调来。她抬手扶住鬓发，就这样微微笑着转过头来，明眸皓齿，精秀人偶染上了鲜活生气。

　　托尼的心脏为之一悸，因这确然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而伊芙琳也确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一眼一笑都是风情。
　　他信步走过去，也缓缓走进水里，垂着眼睛俯视那个姑娘，良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来。
　　两支开盖的香槟被托尼拎在手里，他递给伊芙琳一支，而后轻松地将其举起，眉眼里溢出笑意：“Cheers for time travel。”

　　“Cheers for time travel。”伊芙琳也笑着说。
　　少女仰起脸，颈项线条微动，琥珀般的酒液滚进喉咙里，小扇子似的睫毛轻轻地扑闪，勾起人心头最柔软的部分。

　　托尼挑眉瞥她一眼，而这一眼近乎惊鸿，霞光洒进少女玛瑙般的眼眸里，恍然之间灿若熔金。
　　他愣了一下，理所当然地因为这份美好而愣。
　　然后他也笑着，把剩下的那支香槟一饮而尽。

　　一饮而尽用的时间有点儿长，托尼吨吨吨，喝上等的香槟宛如霍啤酒。
　　伊芙琳没忍住，于是笑出来，笑出眼泪来，水泽凝在眼角，又折射出华美虹光来。

　　托尼气急败坏，对她的嘲笑十分不满，于是把空瓶子扔上沙滩，俯身捧了一把水往伊芙琳脸上泼。

　　“F**k you！”
　　伊芙琳迅速地用手挡住脸，而后反击。两个成年人此刻仿佛幼儿园没毕业，互相泼水玩得起劲。

　　“女孩子少骂脏话。”托尼说。
　　伊芙琳立刻针锋相对地回道：“I f**k your buddy！”
　　两个人对视一眼，终于都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不行了，”伊芙琳擦着眼泪说，她胸口起伏，脸颊微红，“跟你在一起仿佛会遭受降智打击。”
　　“这叫什么话，我可是全美最聪明的男人。”托尼兴致勃勃地说，“还有你知道吗？甜心，你现在这样可真适合来——”

　　片刻后伊芙琳原地消失，只留下托尼艰难地吐出未竟的话语：
　　“……一次？”

　　◇

　　阿特拉姆焦急地等了半天，最后等来了傻子一样开怀大笑的伊芙琳·阿列克谢。
　　他面色一沉，用亲切的家乡话破口大骂，最后切换成伊芙琳能听懂的语言说：“你回到过去还跟托尼·斯塔克来了一下子？”

　　“放屁。”伊芙琳毫不客气地说，“我们两个傻子泼了半天水，最后我笑成这个德行。”
　　她横他一眼，蔓延出绯红的眼尾竟生出一股媚意来，当下让阿特拉姆眉梢一挑。
　　“我看不像。”他嗤笑着说。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魔术师们打算修整几日后开启最终计划。
　　在那之前，伊芙琳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给托尼打了个电话。
　　当然是没有人接的。她拨打的是马里布别墅的座机，目的也只是留言。
　　她轻柔地对着无人应答的寂静说：“托尼，月末将至，我要送给你一件礼物。”

　　◇

　　以防万一，伊芙琳把传说中的邪龙塔拉斯克作为使魔召唤出来。
　　阿特拉姆看着这狰狞的巨兽啧啧称奇：“不管看多少次，我都觉得阿列克谢家的家传魔术确实很神奇。”

　　阿列克谢家的先代曾在某次圣杯战争中召唤出Rider职介的圣女玛尔达，因此获得了其宝具的具体信息，并将名为塔拉斯克的幻想种改良成了威力稍低的使魔。不过在一众使魔中，改良后的“塔拉斯克”也算是力量超群的存在。
　　伊芙琳作为当代家主，当然也有驱使塔拉斯克的能力。
　　女孩儿抬起头，冷清的赤色眼眸直视圣经中昭示灾厄的恶龙，看它仿佛由各种兽类拼凑而成的身体——狮子的头，公牛的身体，乌龟的背壳，以及似熊的四肢和被细密鳞片覆盖的尖尾。这确实是怪物没错。

　　而怪物向魔术师低下了头。
　　它低声地嘶吼，鼻腔呼吐的气泽温热而腥臭，它的吐息夹杂着夹杂着遥远悲痛的血液与骨肉。
　　“准备完成了。”
　　阿列克谢的当代家主转过头去看她的友人，雪色肌肤由巨兽映衬，当下更是近乎透明的脆弱。

　　◇

　　冬日战士本该在1991年12月16日杀死霍华德·斯塔克和玛丽亚·斯塔克。
　　但他不能，穿越迢递亘古而来的巨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将士兵的机械臂映入空洞浓黑的眼中。
　　然后它抬起被鳞片覆盖的尖尾，狠狠甩过去。

　　冬日战士下意识避开，但那尖尾扫向的并不是他，而是他任务目标所在的那辆车。
　　他耿直地用眼神询问巨兽，很想知道它是否是九头蛇派来的帮手。

　　很显然，塔拉斯克并非帮手。
　　被怪兽的尾巴扫开的车辆没有炸裂开来，反而奇迹一般地缓慢落地，周遭有湛蓝的光华流转。
　　少女清冷的嗓音自远处传来，说的是德语，施展的是救治濒死之人的治愈魔术。

　　冬日战士猛然抬头，他隐隐察觉到自己即将错过任务目标，于是冲向那个有如天降神兵般的女孩儿。
　　意料之外，不惧枪炮的邪龙并未阻拦，而女孩儿屹然不动，坦然迎上的视线。

　　人造魔眼启动，回路开启，魔力在眼球流转。
　　伊芙琳朗声说：“Zero。”
　　归零。

　　冬日战士如同步数已尽的发条娃娃般失去了动作。
　　伊芙琳舒出一口气，连忙转身查看斯塔克夫妇的情况。两人都只是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她琢磨着，为他们编织了一段全新的记忆，尽可能完美无缺，然后打了一个响指让暗示运行。

　　至于冬兵？
　　冻人要选在什么地方，这个……其实也不是很难办。
　　夜深人静，伊芙琳连夜赶回曼哈顿上城，精准地找到了她的小别墅。
　　她的小别墅是阿列克谢的资产之一，一直闲置着，平时除了保洁也没有人会来。
　　这地方不太靠谱，但很安全。只要施以驱散闲人的魔术，就算是红骷髅亲临也不会发现。

　　伊芙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的洗脑解除，深感这是在考验她暗示的水平。
　　她为他植入一段漫长的记忆，讲的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的此去经年，希望他能在长眠之中恢复记忆。
　　最后被施展的是一个冻结魔术。它的名字很美，叫永冻帝国。
　　空旷的地下室终成永冻之城，伊芙琳悲哀地想，以后她该怎么名正言顺地把巴基挖出来呢。
　　但她不愿多想，就此切断魔力。

　　从此一切归零，记忆重新开始，托尼·斯塔克会有寿终正寝的父亲和母亲，他会有机会说出那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