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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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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暮经年的坚持下,两人暂隐在破庙附近。
因为据简炎所说,溃麻散毒性消散后,会虚弱的昏睡个一天一夜,才能恢复往常,暮云堡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三个人也不知会不会去而复返,暮经年不放心。
在简炎给她处理脖子伤口的时候,破庙内传出薛遥的声音,愤怒的,哽咽的,无奈的,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除了获得自由的快感,还有一抹道不明的情绪,压的她不舒服。
她听着里面的声音逐渐的低了下去直至湮灭,看着他被暮云堡的人安全带走之后,才放心的离开了。
她被简炎带着一路疾行往北走,而且不走官道,崎岖的小路,陡峭的崖壁,磨得暮经年腿疼手疼,这不走寻常路的代价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虽然简炎一脸悠闲的表情,但暮经年也知道轻重,毫无怨言,她知道这是忌惮暮云堡的势力,薛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等他稍一恢复就可能来搜寻人了。
只是这厮一路上那时不时飘来的暧昧眼神,真想让她将人抽一顿,太欠揍了。
赶了两天的路,暮经年都快不认识平路这个词了,最后跟着简炎停在了林间的一处竹屋。
“这是哪?”暮经年推开屋门,屋内摆置倒还整齐备全,只是落了一层灰,可见主人有多久没有居住过了。
“我的一处住所,放心,没人知道。”
“我是问大方位。”
“琼羽城和玄甘城的交界。”简炎扬袖在木凳上一拂,才自在的坐下。
“???”暮经年脑门上打了满是疑惑,她感觉自己浪费了口水,她不认识。
“忘了你孤陋寡闻,这里跟夜阑城隔了两个城,按正常的路程即使快马加鞭也要四天。”
“...”你也知道自己挑的路不正常,暮经年无力的白了他一眼。
“别这样看我,如果不是我找的捷径,我们可能早就被追上了。而且这里地处偏僻,很少有人能发现的。”简炎挑了眉,故作猥琐道,“嘿嘿嘿,这样我们就不会被打扰了。”
“哦。”
“就一个哦,你的反应会不会太平淡了。”简炎没有看到期待中的不安表情,不满。
“哦哦。”暮经年给面子的多加了个字。
“这个地方,你跟我,孤男寡女。”简炎觉得自己可能是说的不够明显,拍了下手,“干柴烈火。”
简炎道,“你就没有害怕吗?”
“不是都已经讲好了的吗?我没有要反悔啊。”暮经年淡然道,然后直直的盯着简炎,“你难道不觉得,其实我一点也不亏吗?”她说罢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简炎。
“...”简炎噎住。
暮经年甜甜一笑。
简阳被她看的发毛,呲牙,“你可别爱上我哦,我可不是薛遥。我只追求□□。”
“谁不是呢。”暮经年一脸真诚。
这个女人要不要总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简炎被反将了一军,接不下话,眼神乱转,抓了个话题,“快去打扫卫生,赶了这么久的路,累死了。”
暮经年用手碰了下桌上的灰尘,搓了下两指,“我不会。”
“这有什么不会的,将有灰的地方擦拭干净就行。”
“我不干,我不会,我也不介意。”暮经年一连三不,然后靠在桌边看着外面,意思是你若嫌弃,你自己来。
“你...”简炎气结,看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想到她之前被薛遥宠护的样子,确实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认命道,“打水总会吧,去打盆水。”简炎挤出两个字,“我来。”
暮经年见好就收,“遵命。”
竹屋不大,收拾起来也方便,一整个下午,两人干活配合的有条有序,和和融融。
至少暮经年是这么认为的。
*
这边暮云堡的气氛却没那么轻松。
薛遥再次收到底下人毫无音讯的回复后,对着苏踏水的怒意又深了几分,“你怎么能这样,你明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两天了,从他醒来后,就派了大量的人手出去搜寻,可是暮经年和简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从破庙出发的四周路途,都说没有见过两人。
茫茫人海,他的心一沉再沉,也知道机会愈发渺茫。
苏踏水手撑着额,疲惫道,“阿遥,我有我的原因。”
在薛遥被抬回暮云堡时,她才知道自己的决定有多天真,暮经年的身上还打着暮云堡的标签,虽然外面的人都没见过她,但堡内的人都是知道的,暮经年此番在外,凶吉难定。
但是事情已然如此,她不能让自己被愧疚阻挡。
“我说了,我一定会找出凶手,帮师兄报仇的。”薛遥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急躁道,“但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想要留住的人。”
“是我跟苏野对不起你。”苏踏水抿嘴,这几年,她隐姓埋名,处在暮云堡内,央着同门关系与薛遥绸缪规划,就为了尽快找出谋害苏野的凶手,也为了解决苏野入世后为暮云堡带了的隐患。
薛遥,完全是被他们二人给牵连的。
“造下的罪我一定会还的。”苏踏水闭了闭眼,“等我找到苏野,我们都会...”苏踏水眼圈微红,却已说不下去,苏野自三年前落下悬崖,尸骨无存,生死未卜,她拿什么来做保证。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他是你的夫,是你的师兄。”薛遥颓然坐下,“他也是我的师兄。”
薛遥缓缓道,“我一定会找出真凶,让江湖还他公道的。”
苏踏水自嘲,“对不起,我真讨厌现在的自己,像是在矫情的要求你原谅我。”
“你我之前又何须有这类顾虑。”他们师兄弟三人,从来都是无所顾忌,彼此毫无保留的,但也因此,这次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苏踏水将暮经年给放走了。
薛遥艰难道,“她想跟我两不相欠,一刀两断。”
“阿遥,你给她点时间。”苏踏水安慰。
“简炎要对她不轨,我不在她身边,她怎么保护自己。”
“如果她不愿意,谁也逼不了她,别想这事了。”暮经年被简炎胁迫的事,薛遥醒来的时候跟她提过,她不知该如何宽慰,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想再多也是无用。“我们可以想以后,你们若是有缘,迟早还是能在一起的。”
“以后,她若是跟别人在一起了怎么办。”薛遥声音又轻又凉,含着一股讥讽,“她连下堂书都给我留了,她的以后,没有我。”
苏踏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遥,是你的终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无用。”
薛遥身体一僵。
“那只能说明,你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归宿。”苏踏水补充道,“阿遥,试着接受吧。”
有些事实之所以不愿被人接受,只因它们总与幻想背道而驰。
爱情,又哪能勉强呢。
一阵沉寂,就在苏踏水以为薛遥会放下的时候,薛遥突然笑了起了,带着几分扭曲,“简炎说的对,我太弱了,太无能了,才会让她想要脱离我。”
“阿遥...”苏踏水皱眉的看着他。
薛遥狞笑,“我给她自由的时间,但是这个线,我必定会收回来的。”
他眼中似有赤色闪过,猛然颔首,“师姐,我会变得厉害的。”
苏踏水心中大震,眨眼间这又阴又冷的模样,跟平时的薛遥,差别太大了。
是执念还是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