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破壳记（下） ...
-
番外1 （下）
“怎、怎、怎么办？”鹿溪干巴巴地问。
青龙大人饶有兴致地瞥了一眼：“倒是个稀罕物，把自己磕碎的倒是千百年来头一回。”
“你还说风凉话！”鹿溪横眉，“他不是你儿子吗？”说着又紧张兮兮地捧起龙蛋，龙蛋在他的抚摸下可怜兮兮地抖抖身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龙族破壳的时日并无固定，强壮的自然会早破壳，弱小的时间久些，甚至胎死蛋中。”青龙大人顿了顿，凉凉地看着蛋，“看他造化吧。”
这话一说，龙蛋不禁瑟瑟发抖，心里满是后悔和委屈，他还只是一个弱小的蛋，他不要胎死蛋中。
“怎么会！你快点救……”鹿溪话还没说完便听得一阵真真切切呜呜咽咽的哭泣声，那声音细细小小的却充满了悲伤。
“……小龙？”鹿溪还没有给他想名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呼唤他。
听到了鹿溪的呼唤，蛋壳里的哭声更大声了。毕竟是自己生的蛋，鹿溪又焦急又心疼：“小龙，你别怕，我让你父亲救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有了鹿溪的保证，龙蛋的哭声由嚎啕转为抽泣。
鹿溪求救般地看向朔真，朔真似笑非笑地看着蛋，却是意料之外地坚定拒绝了。龙蛋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父亲的援手，知道讨厌鬼父亲是抛弃自己了，他委屈至极，还是不是亲生蛋了！好不容易平歇的哭泣又开始爆发，哭得那是一个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朔真你……”鹿溪也被哭得心乱如麻，他朝着青龙大人干瞪眼，可青龙大人就是不为所动。鹿溪觉得自己也快哭了，虽说平日里皮了一些，可终究是自己的孩子，他抱着蛋手足无措，声音里也带上了哽咽：“小龙不怕，爹爹一定治好你……”
小龙窝在蛋壳之中，遭受着龙生目前为止最大的威胁，他还没能给爹爹当一个好蛋就要死了，如果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当一个讨爹爹开心的蛋，呜呜呜呜……
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爹爹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他现在不想出去玩了，只想趴在爹爹怀里求一个安慰。强烈的想法让小龙一边哭一边扒开他刚盖好的蛋壳，努力地从蛋里爬出去。
鹿溪还在无助地流眼泪，就看到一只黑色的小龙奋力地从蛋壳里爬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腕爬到了他的衣领处，小小的爪子扒着他的脖子，哭得他的勃颈处湿乎乎的。
鹿溪止住了眼泪，惊喜万分：“小龙，你没事！”
小龙睁着一双哭红了的眼睛，迷茫地看着鹿溪，又茫然地看看自己。蛋壳碎在一旁，而自己完好无损地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你破壳了！”见证了儿子重要一刻的鹿溪，止不住流行了喜悦的泪水，不由得把小龙托在手心里，靠在脸上亲昵，“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劫后余生的小龙愣了好久，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不由得和鹿溪哭着抱成一团。
看着这父子情深的一幕，青龙大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小龙被取名为宁安，希望他安宁安静一些。但不知是不是出壳时吓狠了，他的性子真的安静了许多，而且特别黏鹿溪，化身成为鹿溪的一个黑手环，天天和他不离身。
小龙破壳了，鹿溪他们也不能再在客栈里久住，最终他们在城郊寻了一处宅院，靠着山丘，人烟稀少，又离城区不是特别远。
鹿溪看着新家，内心格外的激动，他从小便是寄人篱下，而这是他自己的家。鹿溪对新家投入了十分的热情，精心布置着院里的一切，每一棵树每一株花他都细心料理着。
“怎么样？”鹿溪向朔真夸耀着。
朔真表情淡淡的，只是“嗯”了一声。鹿溪不免有些失望，想向小龙寻求一点肯定，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握住，挣也挣脱不开。
青龙大人突然说道：“龙族以强者为尊，亲情淡薄。”鹿溪等待着下文，朔真却止住了话语，他不免疑惑，但也没有疑惑很久，因为剩下没有说的话，全都被青龙大人在晚上的时候用行动告诉了他。
“你、你怎么……唔……”鹿溪的指甲在青龙大人的背上留下一道道划痕，青龙大人回报他以一个个深深的吻痕。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被收纳在唇齿间，交融，沉沦。
“鹿溪。”朔真伏在鹿溪胸口，静静地看着他，深深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的每一寸面容都刻在心里。
“嗯？”鹿溪也凝望着他。朔真轻轻启唇，贴在他耳边悄声地说了一句话。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鹿溪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但他明白朔真说的是什么。
家的模样，在模糊的灯光里慢慢被描绘，那样的让人留恋着迷。
鹿溪微微抬起身，在朔真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再给你生一个孩子吧。”
朔真顺势低头吻住了他：“不急，还有很久。”
还有很久很久，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