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虐小脑洞》残雪压枝

3、解脱（下）

　　他的情绪越是激动手中的能量便聚集的越快。缪凡直接将一个能量球扔了过去，言偃还是有些不信，她竟然真的要杀了自己。“你真的要杀我，缪凡，你、真的、要杀我！”在他发现缪凡的攻击袭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了，他拼了所有力气也要向她进攻。“我就是死我也要拉着你缪凡一起，这是你欠我的。”那些能量几乎是一瞬间烧掉言偃大半的皮肉，但他并感受不到。他只是在想要死了，起码不是自己一个人，缪凡承诺他的，也不算完全骗他，至少她真的陪他到了最后。
　　缪凡并没有闪躲，或者说压根没想动。是的，她等死亡来临的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终于可以解脱了。只是那攻击虽然拼尽了言偃的全力可以致死但是却没能让她立即死去。能量球完全吞噬了言偃可是他最终却没死，他从空中坠到了地上。他要找缪凡，他要和她一起死，他不想一个人。尽管言偃知道缪凡有着天生的自愈能力，她可能完全没事。
　　他看到了缪凡，想要艰难的爬过去，可是爬到一半，言偃就发现了不对。他的身体正在快速恢复，为什么？他明明被击中了的。再看向不远的缪凡，他瞬时间慌了。缪凡的伤口没有一丝要愈合的迹象，她不是可以很快愈合的吗？
　　言偃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不对，都错了，全都错了，一开始就都错了，他早该察觉到的。要跟自己动手缪凡没必要用术法的，那一剑根本没什么。后来的攻击缪凡的杀意故意十分强烈，那是故意让他看的。那只是来激怒他的，他被算计了，被缪凡算计了。
　　“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终于..解脱了，终于解脱了。”言偃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眼眶瞪得红红的“缪凡，你瞎说什么，什么解脱。你做了什么？”缪凡对他笑了笑，就像那年他刚认识她一样。“好累呀，言偃，好累呀，时之继任我当的好累呀。谢谢你，帮我摆脱这样的宿命。”缪凡的话对言偃犹如一道霹雳。时之继任，长生不死，容颜永驻，负责维护世间秩序。她说摆脱时之继任是什么意思？“世人都以为时之继任是神，唯一的神。所有人都羡慕我长生不死，可是你见过哪个神连自己的生死都决定不了的。我游荡在这三千世界中，我做不到不与人深交，不同人亲密。隔不了几十年就会喜欢上别人。但是哪一个我都陪不了他们到永远，到最后剩下的只有我一个。每一次，我都看着他们在我怀中逝去。你知道吗？我看着多少人走了，可是我走不了。他们投了胎转世，忘了一切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记得分明。为了维护这秩序要我杀人，我可以，但是起码别让我一个人。言偃我累了，很久之前就累了。所以多谢你......”
　　言偃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他紧紧搂住怀里的人，边哭边贴近她的脖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我？”缪凡再次看见他哭，习惯性地摸摸他头“我也不想的，可是只有你才能杀我。只有你恨极了我，拼尽全力地杀我我的伤口才不会自动愈合。我也不想这样的，我的确爱你，可是我真的不想再活着。我没有能力再看着一个一个离我而去了，所以我还是选择了让你杀了我。”言偃始终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可是即使他能杀了她，难道不是应该两个人同归于尽，为什么自己的伤好了呢？“那..为什么..我的伤开始自动愈合了？”言偃已经有些泣不成声。
　　他宁可没听到下面的话“因为杀......了我，你，你就会自动成为......时之继任，继承我的人生，而我会永远消失。”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缪凡明显更虚弱了“我曾......经也是一个普通人，杀了祁......祁皓才变成这样的。哈....哈....开始的数万年里我曾以为他爱我爱......的不够深，才会让我永世活着承受这样的命运。可....是....我后来终于理解了他....对不起，还是只....留....你....一个人......”
　　怀中的人手毫无生机的垂了下去，彻底没了气息，连身体也开始变透明。言偃抱住缪凡的身体大哭，可是那个人再也不会摸他的头安慰他了。“啊......”他大声的呐喊着想要发泄自己内心的悲痛，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那一天之后言偃眼中的光熄灭了，只剩下一潭死水。曾经那个夸他眼睛好看，一直陪着他，护着他，把他从深渊中拯救出来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他又被抛弃了，又只剩一个人了。明明当初答应了陪他一辈子的，这个骗子。
　　缪凡死前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往事都涌到脑子里，她终于理解了祁皓。爱的确不假，可是爱的再深，如果放弃那个人就能从中解脱，那么无论怎样不忍他都会选择死亡。
　　永恒的生命从来不是奖赏，而是惩罚，自己这一生太苦了。如今她终于如愿了，没有下一世，灰飞烟灭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