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如烟》唯美十年

8、第八章 训练

　　“砰砰砰……”
　　叶湫然带着耳机依然能听见足球碰撞地面的声音。为了赶作业，他把书包垫在腿上，又把厚厚的文件夹摞在书包上当垫板。这几天晚自习左佳素不在学校，叶湫然趁着这个机会和后援团女生们商讨了下训练计划。
　　刚开始还是认认真真的讨论，后来就变成了“能不能帮我拍几张陆远乔不穿校服的私照”，然后又变成了“啊啊啊我想看你们两个的合照你们能不能拍一张亲密点的搂个肩啥的”。
　　叶湫然不知如何应付这种话题，陆远乔在旁边装聋。所以陆远乔已经写完了作业，叶湫然还有一点没有收尾。
　　叶湫然匆匆写完最后几个字，“啪”地一声合上笔记本。不远处陆远乔和几位男生踢球踢得火热，那是专属于这些健康少年们的青春热血。
　　天气太热了，陆远乔本来懒得脱外套，现在不得不将校服外衣脱下，只剩下里面短袖的体恤。陆远乔跑过叶湫然坐的长椅，顺手把外套扔给了叶湫然。
　　“湫然！帮我拿一下衣服谢谢谢谢好人一生平安！”叶湫然猝不及防被砸了一脸，听见陆远乔一边踢球一边喊。
　　叶湫然抱着陆远乔的衣服有点不知所措。育达三中校服是黑白的，料子很好，划过指尖的时候让人很舒服。校服上有一点淡淡的柠檬味，叶湫然凑近闻了闻，是洗衣粉的味道。
　　陆远乔经常用柠檬味的洗衣粉吗！细闻还有一点点茉莉花茶的香气，应该是某大牌出了很久的那款。叶湫然不是很喜欢那一款洗衣粉，觉得柠檬香气过于重了。但是陆远乔用的这款味道却清淡了很多，茉莉花茶香也更重一些，应该是加了香粉。
　　听说富二代都很会生活。
　　的确，校服沾染了这么多汗水还没有刺鼻的气味。
　　叶湫然突然意识到自己闻的是陆远乔的衣服，蒙的把头从校服里抬起来。叶湫然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红了，幸好他冷静的快，不然被发现就太羞耻了。
　　他赶忙寻找陆远乔的身影，万幸陆远乔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他灵活地绕过堵他的刘宇翔和蒋哲翰，在球场里秀了一把骚走位。
　　叶湫然看得有点出神。直到陆远乔一脚将球踢进球门，叶湫然才意识到中场休息时间到了。陆远乔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
　　“校服内穿短袖，你这个穿搭有点迷，你不觉得校服外套贴身穿很别扭吗？”陆远乔在叶湫然身边坐下时，叶湫然问他。
　　“还好啊，天气太热了总不能里面也要套长袖吧。”陆远乔一边回应，一边拧开了自己的水杯。叶湫然闻到一阵柠檬的气味。“泡个柠檬，挺养生的。”叶湫然道。
　　陆远乔吞下两口水：“你乔哥没有泡枸杞，谢谢。”叶湫然吐了吐舌头：“好啦好啦知道了。”
　　叶湫然看了看远处的运动商品超市，若有所思。“乔哥，你喜欢柠檬吗？”“嗯，喜欢，怎么要去给哥买饮料吗？”
　　叶湫然站起来：“不是给你是你们，好好练等我回来。”说罢，叶湫然转身离开足球场，陆远乔若有所思。刚才叶湫然的那个语气好像有点不对，像是家长告诫小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那种语气。
　　“小动物翅膀硬了，敢训我了。”陆远乔给他的好队友们哭诉，蒋哲翰神情微妙，刘宇翔则是毫不留情的比了个中指：“让你秀，你秀几把秀，活该。”
　　“……”
　　超市里结账的叶湫然突然打了个喷嚏。
　　叶湫然拎着一大袋子功能饮料回来的时候，所有的男生都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九月的天气并不凉快，题了这么长时间的球，所有人都感觉身上火辣辣的。
　　陆远乔发现叶湫然全都选的柠檬味。
　　“我查了查别班的近况，”叶湫然翻着手机，“一个班都没训练，咱们还加训了几次。”叶湫然放下手机一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他们都比自己高？
　　叶湫然身高172，算是比较高的，六班胖子多显矮，但是单抽几个体育好的出来，叶湫然发现自己被碾压了。
　　平均身高175，陆远乔则是一看就过了平均值。幸好还有身高刚刚够168的刘宇翔垫着。
　　“……所以别慌吧，等到了比赛咱们一定会赢。”
　　等所有人都散了之后，陆远乔突然问叶湫然：“你家住哪？”
　　叶湫然愣了一下。“你问这个干啥。”“看看顺不顺路啊，这样周末一起回家啊。”
　　叶湫然迅速报了一串地名，顺口又问了一句：“你不是一直和蒋哲翰走的吗，干嘛，你们俩打架了？”
　　陆远乔笑了笑：“你乔哥什么时候和别人打架过？没有，你想多了。”
　　叶湫然点点头，陆远乔看着叶湫然的侧脸，突然来了一句：“就是想和你一起回家罢了。”
　　“嗯？”叶湫然没听清楚。陆远乔看着叶湫然微微皱起的眉头，轻笑一声：“没什么，当我在说梦话。”
　　笑声穿过人群传到了那边的几个男生耳朵里，刘宇翔愤怒的翻了个白眼：“为什么都是帅哥陆远乔男女通吃？哦shit。”
　　他同桌笑着回问：“你是吗？”“……卧槽尼玛！”他们两个一边走一边打架，几个男生在旁边煽风点火。
　　蒋哲翰一直安静的跟在他们后面，不说话。他回过头，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陷入了沉默。
　　叶湫然敏锐地感觉到了别人的目光，他回头的时候，蒋哲翰已经转过了身子。
　　“他怎么了？”叶湫然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有事，陆远乔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谁啊？”
　　“……”看样子陆远乔不想说这个话题，但叶湫然还是说了：“蒋哲翰。”“哦，他怎么了？改天我问一句。”
　　叶湫然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但是他和蒋哲翰并不熟。他相信陆远乔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两个人住的小区离着三中都近，一条公交线上的。陆远乔早就不让司机来了，和叶湫然一起坐上了公交车。
　　也许是和陆远乔同行很愉悦，也许是共同话题太多聊着聊着忘了时间，叶湫然愣是没反应过来今天是中午。还是陆远乔提醒叶湫然到站了，叶湫然忙跳下了公交车。
　　公交车徐徐开动，喷出呛鼻的尾气。叶湫然使劲向陆远乔挥了挥手。
　　叶湫然往家中走了好几步，才突然感觉到不太对。自己明明就给陆远乔报过一次家门，语速还非常快。陆远乔竟然记住了。叶湫然心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同时还有一点小小的窃喜。
　　回到家叶湫然格外无聊，电视剧播完了，没人唠嗑，只好无聊的打开了电脑。电脑上空空如也，连个单机游戏都没有下载。
　　叶湫然环视了一下干干净净的电脑桌面，突然看到了一个被他忘记很久的图标。
　　贴吧。
　　突然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敲击了一下他的脑神经，叶湫然想起了某个人。某位网友，贴吧上认识的。叶湫然很少结识网友，但是这个网友简直是他的灵魂知音，他们三观和兴趣爱好的相似程度极高。
　　叶湫然几乎是双手颤抖着打开了贴吧。好久没联系了，有一年多了，叶湫然小心翼翼的发了一句：最近还好吗。
　　无孔的锁：
　　好久不见
　　我现在过的很好
　　那人的ID叫“关上门自嗨”
　　叶湫然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回音。他自嘲般地笑了。一年不见的人了，谁还能记得你。他关了电脑。
　　大约十分钟后，叶湫然手机贴吧端突然想起了一声提示音。叶湫然赶忙拿起了手机，他猝然睁大了眼。
　　关上门自嗨：锁兄！是你！！
　　叶湫然打字飞快：
　　无孔的锁：你记得我！
　　关上门自嗨：当然了，锁兄，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
　　无孔的锁：复健如何，你现在怎么样了？
　　叶湫然绷紧的肩膀慢慢松弛了下来，他很高兴那个“关上门自嗨”还能记得他。
　　无孔的锁：复健……不是很成功。
　　关上门自嗨：？？？那你以后是不是不能走路了？
　　无孔的锁：嗨呀没事，日常运动和慢跑都没事，下水也没事，别的就……就那样了。
　　关上门自嗨：你生活怎么样，还是没人懂你吗？
　　陆远乔打字的手停下了，他迟疑了一下，心中有了一个坚定的答案。
　　无孔的锁：有，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对我不像别人那样，他很装逼，真的是逼王，但他装得很可爱。
　　无孔的锁：他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无孔的锁：当然啦，我也信任你。
　　关上门自嗨：那真的是太好了
　　关上门自嗨：还害怕有人欺负你
　　叶湫然会心一笑，明明是电流组成的冰冷文字，却让他的心为之一暖。
　　关上门自嗨：锁兄，别告诉我那是你暗恋对象啊。
　　无孔的锁：哈哈哈不是啊
　　无孔的锁：我不可能喜欢他的
　　无孔的锁：太荒谬了
　　是啊，太荒谬了。喜欢别人和被人喜欢都是叶湫然从未想过的。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抱着手机聊了很久，关上门自嗨已经下线了，他还是一遍遍的看着聊天记录。
　　这几天晚上，他熬夜和关上门自嗨聊了很久。顺便在他的安利下去追了大型长篇连续剧《回家的诱惑》。
　　所以周一陆远乔看到了一个顶着黑眼圈的叶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