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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君心不好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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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信口胡来的双簧一旦唱不下去，别说天君之位了，估计下场比司命好不了多少。
强打精神，延寿继续摆上一副心中无愧，朗朗乾坤的姿态：“为什么要污蔑他？事关仙家颜面，再者...司禄星君和众多天兵皆可为本君作证，方才司命到底做了什么。”
突然点到名字，满场灼热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雀嗓子身上，他慢吞吞回过神来，局促地跟着天兵走上了台。
“这小子什么都知道，却还在为他俩遮遮掩掩呢！”刚才自讨没趣的仙人面上露出些许不悦。
仙娥突地一笑，似乎见怪不怪：“没准，他俩的事儿在南斗根本是人尽皆知，一不小心碰上了这回琉璃天境搜宫，才撞破窗户纸。”
“看他怎么说吧！”
天帝重新问司禄，结果司禄虽然铁青着脸，半字不肯吐露一句。
“你来告诉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天帝又看向一并作证的天兵将领。
那天将挠了挠头盔，似乎正在组织语言，犹豫道：“末将似乎只是看见...他们俩在，在...”
“在行苟且之事。”延寿开口，将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仿佛是什么风雅之事。
天将讪讪点头，而司禄的脸色变得更加铁灰。大殿一时，像是整锅的辣子泼进了滚油，场面顿时噪起来。
“...乖乖，这延寿星君真真不凡，至今谁也没服过，现在就服他了！”角落里的仙人啧啧称奇。
边上的仙娥直接震惊地合不上嘴，原本只是兴奋的脸庞，此刻满目光彩，似乎激动到懵了。
更多的仙家只是大骂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元始天尊眉毛一抽，险些坐不稳位置，黑锅底一般的脸上，白须抑制不住地抖动。他边上的太上天尊更是“霍”地站了起来，指着延寿，粗眉倒竖骂道：“你这小儿休要信口雌黄！司命乃是金童之身，怎么可能和你做这种有伤风化之事，他他...你你...”
延寿冷笑：“难道本君不知此事肮脏？天尊不如好好问问这位仙中楷模，看他到底做过了多少罔顾天理、目无法纪之事！”
还多少？！仙子们纷纷哗然。
高台上的司命，脸上五官极度扭曲，可惜面容完全被长发遮盖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太上天尊气的直跺脚。
天帝终于显出几分惊诧之色，他略略伸手按下了浮动的众仙，语带惋惜道：“司命凡心深重、屡犯天规，如今看来又毫无悔意，朕便暂撤其仙职，贬他入凡尘，历一世情劫吧。”
历情劫？才一世？原先的义愤之色瞬间凝固在脸上，听到这个判决，延寿几欲傻掉。
他费尽心机，还赔上了所有的清白声誉，满心以为司命要么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要么就扔上了诛仙台彻底嗝屁，怎么也没想到，天帝布下这么大的局，竟然只打算简单处理就了事了。
不是琉璃天那谁谁，打碎个破杯子都被罚入轮回吗，敢情这司命惹下了荒唐事，也能全身而退？
众仙还未反应过来，此时有天兵赶回来报，说砸坏杯子的仙娥找到了，原来是躲去了情郎那边，现下二人一并被带回，只等陛下发落。
仙家们才猛然想起，始作俑者在这儿呢。
“要不是那仙子打碎酒盏，又逃了，怎么会无意撞破了司命的好事？唉，冥冥之中，这些事情自有定数吧。”仙君感慨。
“今天这事情怎么都扎堆儿出现了？啧啧...你看陛下的脸立马黑下去了，怕是气的不轻啊。”小仙娥皱了皱眉。
她没看错。天帝原本略显随意的坐姿因天兵的来报，变成正襟危坐。虽然他相貌年轻，不似另两位天尊年老持重，却因为掌管着天地间万物的生杀大权，一旦面容冷峻起来，连周身金光都散发出了彻骨的寒意。
“天界秩序关乎众生安乐，散漫之风断不可行。”天帝道，“即刻起，若再有无端扰乱纲常者，无论是何君何帝，一律堕入畜生道，永不回天！”
这句话中的不容置疑，让原本闲看好戏的仙君们纷纷收起了玩笑之态，伏首称是。
审议结束，罪仙各有判罚。犯事仙娥与情郎天君一并撤去仙籍，永世为人。而延寿虽然解除了禁足，依然继续面壁思过。
几厢对比，司命的下场反倒显得雷声大雨点小。
“哼，那个斯文败类惹出这么大的丑闻，把上清天的脸面都丢尽了，陛下怎么还继续留着...”仙家们四下散去，议论不绝如缕。
延寿看着熙熙壤壤的仙群，感觉奇怪极了。他明明是奉命害人，结果下旨的人却要留一手...这天帝究竟打什么算盘，是玩司命呢，还是玩他？
呸呸，玩什么他。延寿甩甩头，却听到远远有争执的声音。抬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进了偏僻的宫宇深巷。
角落里有几个小仙子正在推推搡搡，言辞激烈。
“咱们琉璃天不过是犯了点小错，竟被你们南斗连累，不仅梧梦姐姐贬为凡人，连她的郎君都倒霉，司命是灾星，南斗星宫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那谁谁赖上了，君上怎么会...明明都已经拔得头筹了呢！”小仙官虽然势单力薄，却张牙舞爪，不像是任人揉搓的主。
“我呸，”其中一位琉璃仙子生的俊俏，却有泼辣之风，此时柳眉倒竖，葱段般的食指翘起，直戳得小仙官退到了墙根上：“就他这样儿的伪君子，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延寿星君呢，还敢逞威风？你们南斗真是黑白颠倒，好赖不分！”
小仙官哼哼：“说得好像琉璃天干净得不得了似的。”
“你说什么！”
延寿差点笑出声来。虽然他们几个过家家似的打架没什么看头，不过琉璃仙子替天行道，把欠收拾的南斗仙官修理一顿也好。
“你们都给本君住手！”
偏偏有人出现，打断这好事。
司禄大步走来，身后还跟了一位玉衫仙人。延寿见状，赶紧念诀隐起身来。心下暗道，这家伙怎么来了？
仙子们扭成一团，对他人的呵斥置若罔闻。亏得有人瞄到了后面的来者，慌不迭地拉起了同伴：“快，快起来...是九清真君来了！”
九清，天界赫赫有名的上神，化天地之气孕育而生，不是什么凡人修仙、牲畜得道之类能相比的。别看他生年不过几千载，已经是太上天尊座下第一战神，妥妥的仙中龙凤了。
司禄这厮，真会找帮手。
原先还嚣张十足的琉璃仙子们顿时萎了，七零八落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行礼。
“你们不光大声喧哗，还动手动脚，是要翻天吗？”仗着背后靠山强，司禄一扫之前的颓态，教训起来气势十足：“陛下才强调过，再敢有扰乱天纪的行为，一律重罚。一个个的，全当耳旁风！”
小仙官立即神气活现地从地上爬起来：“就是就是，一个个的，不要命了！”
司禄一揪他的耳朵：“你小子，朝会结束不赶紧回宫，留在这里做什么？”
小仙官龇牙咧嘴地搓耳朵，不服气道：“是他们不好，不仅说咱们君上坏话，还知情不报！他们可是，早就知道犯事仙娥私会情郎...”
“住嘴！别山洞府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司禄直接喝断，又觉得似乎过于高调，便向身旁的仙人拱了拱手：“让真君见笑了。”
九清微笑颔首，眼角眉梢十足的温雅风流，依然是那副惯惹桃花的样子。
“...我总觉得君上，并不是那样的。”司禄看着前方，眉眼深处依然透着些许困惑，“真君要是早些赶来，定然能看出这件事情其中的关窍。”
九清嘴角轻扯，满面春风地笑起来，似乎并未将这件沸沸扬扬的大事件放在眼里：“陛下的判罚既然已经昭示天下，连师尊都无可奈何，本君又能做什么？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情玄得很，也有意思得很。”
有意思？即便天帝的处罚并不算重，但是司命大好的前程全毁了，有什么意思？司禄皱起了眉头，不甚明白。
只是九清并未继续这个话题，他抬眼朝某处看去：“九清专来此处，诚请星君过碧海云天一叙，望星君不用拘礼，像现在这般白白便宜了琉璃天境的野蚊子。”
...额，延寿狂出一身汗。九清仙法超群能发现他不稀奇，稀奇的是，竟然主动发起了邀约。
在延寿看来，他与九清之间，可能一直存在着某种误会。
当年他甫一飞升，就获得天界第一美人的称号。之后才听说，此前这个名头一直属于九清真君。而后，但凡有关皮相的争议，必然会出现他俩的名字。明明私下从未有过任何交集，结果因为什么南寿北清、十延九清之类的说法，两人连公开场合都是尴尬的境地。
所以没头没尾的，九清突然邀他去碧海云天干什么？
“真君这话是什么意思？”司禄更是奇怪，情不自禁顺着方向看过去，“还有别人在这儿？”
九清正待要说，突然有束金光自上方射下，众仙抬头一看，竟然是天帝的传令官游奕灵君。
“呦，怎么那么热闹啊，正巧了小仙要找的仙君都在。”游奕向他们略见礼，“陛下有事宣诏，请九清真君和延寿星君速速见驾。”
“延寿星君？”司禄吃惊道。
这下倒好，全天下都知道他在这里了。延寿只得硬着头皮，抬脚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