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江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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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一直到回到宿舍也一言不发，陆汶将他塞进被子里，他还发着抖，头痛得辗转反侧，几乎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来。陆汶束手无策，上学院的网站查了医疗所的通讯频道，联系到还在值班的医生，对方听了大致情况，又问宿舍门牌号，表示会立刻赶过来。
陆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疑惑起林承这样的原因来，正想着，就听见林承的手环响起来，但林承没有力气，手环除了本人，旁人都无法操作，只好任由它响到对面自动挂断。
并没有过太久，陆汶的手环也响起来，竟是顾之恒拨来的通讯请求。陆汶接起来，对方礼貌地询问了林承的情况，陆汶也将宴会上的情况问了个大概，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
顾之恒说话的语气如平常一般，神色却略有些担忧，不放心地要回来看看林承，陆汶看看他，又看看林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两人的通讯却被敲门声打断。
于是他跑出去开门，果然是医疗所的医生赶来了。
医生出乎陆汶意料的年轻，而且十分英俊，一开口还有一把低沉优雅的嗓音：“打扰了，病人在哪里？”
陆汶将人带进来，又简单重复了一遍通讯里的话，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道：“就是这样，他好像头很疼。”
医生在通讯里原本以为是寻常的头疼病人，见到林承的样子才知有问题，他神色严肃起来，打开带来的仪器为林承检查一番，却渐渐皱起了眉头。
陆汶见他这番神情，连忙问：“医生，他怎么了？”
医生摇摇头，摸出止痛片喂林承吃下，待对方渐渐不那么疼痛了，才转头对陆汶道：“很奇怪，查不出病因，我先帮他止住疼痛，今晚辛苦你看着病人一点，明天最好送到医疗所来做全面的检查。”
陆汶一愣，没想到竟像是有大问题，只好问：“那、那他要是一直都这么痛怎么办？”
医生道：“止痛药我留在这里，这是去年国家药物中心刚研发出的新型药，副作用小，实在疼得难受就给他吃一片，过了今晚再说。”
见陆汶神色犹豫，他笑了笑，安慰道：“你放心，这个药的负责人就是我，出了问题你找我。”
陆汶有些惊讶：“您是？”
“我姓腾。”医生朝他亮出自己的工作牌，“你明天带着病人直接来找我。”
陆汶“啊”了一声：“你是腾家的……”
帝都只有一个姓腾的世家。可据陆汶所知，腾家的继承人还在帝国医学院读书。
他又低头去看对方的工作牌，看到“腾执”两个字，更疑惑了。
腾执看出来，微笑道：“你们学院的医疗所一直是由我们医学院的人任职的，今天轮到我值班。”
陆汶“哦”了一声，想起腾执是什么人来。
帝都第一医学世家腾氏本家唯一的孩子，还没毕业就领导了好几个医疗项目的年轻天才。
陆汶放下心来，连连向腾执道谢。腾执只道是分内之事，出门前又嘱咐陆汶：“明天一定要带他来做检查。”
陆汶连连点头，目送他远去，正要转身进屋，却被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转过身一看，郁初穿着睡衣，肩头披一件厚外套，正站在隔壁宿舍门口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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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吃过两次止痛片，此后便安睡了一夜，天亮醒来时已好转许多，反而是陆汶守了他一夜，正坐在椅子上连连打呵欠。
林承十分内疚，陆汶却道：“郁初约你一起吃早饭。”
“郁初？”林承疑惑地歪歪头，虽然雪山回来后和郁初熟悉了许多，但对方走哪儿都和曲思楼一起，从来没主动约过自己。
“他说有事告诉你。”陆汶只传话，“你去吧，吃完了叫我，我陪你去医疗所。”
林承道：“晨练和早上的课怎么办？”
“请假了。”陆汶看他一眼，又道，“陪你去检查完，我也还有些别的事。”
入学第一学期就请假，陆汶感到有些心痛。
林承抓抓脑袋，向陆汶道了谢，洗漱一番便去找郁初了。
等他再提着帮陆汶打包的早餐回来，面上已是另一番神情。
陆汶看了看他，问：“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林承只摇摇头，等陆汶吃完早餐才道：“不去医疗所了吧，我已经好了。”
陆汶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林承又道：“我心里有数。”
陆汶“唔”一声：“好吧，那你不舒服记得及时告诉我。”
他不是一个喜欢追问到底的人，尊重他人自己的意愿也是他的行事方式。只是要放腾医生的鸽子，仍然让他有些不安。
林承却像是还有话要说，几次张口却什么也没说，陆汶看看他，道：“你有事要说吗？”
林承“嗯”一声，道：“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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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林承说，陆汶还不知道，在处处都是顶尖科技的帝国军事学院，竟然还保留着一所传统的图书馆。
纸质书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全然陌生，但已存在的典藏也格外珍贵。这间图书馆在学院成立之前就已存在，建在最初规划给军事学院的土地范围内，为了不破坏典藏，便被划给了学院范围。只是远离学生日常活动的区域，轻易不开放。
对于他们学生来说，其他几所电子图书馆就已经够用了，因此也很少有人来这里。学生要想进去查阅资料，需要递交申请，等负责人批复下来才能前去。
陆汶没有问林承怎么不自己来查，只当他是嫌申请麻烦，看在对方那晚痛苦的模样的份上，自认善良小天使的陆汶一口答应下来。
谁知道整个过程当真是麻烦得不行，而且他一递交申请，那头大哥就能知道，这下又叠加了一份等待中的询问，不过陆汶早已想好了理由，也不怕大哥盘问。
林承神色严肃，让他保密，他便什么也不能说。
从雪山回来之后，他也知道一些林承的问题，也帮他查过资料，同样一无所获。起初他只当林承是激活了天赋技能，可那夜情况一出，他便也知道事出蹊跷。
况且林承说，触发他反常的关键在那个穿技术中心制服的男人——可他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陆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林承说郁初认为这间图书馆里会有答案，他便做回好事，帮朋友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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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图书馆要刷三次身份验证，过了第三道门才是借阅中心，却还拦着一排古老的闸口，陆汶将手环凑过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左右看看，又抓抓头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手环没用，得刷卡。”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汶一惊，回过头去看，却没见着人。
“这儿呢。”造型古朴的咨询台后缓缓升起来一颗头——不，是一个头发乱蓬蓬的男人。
说男人其实不太准确，陆汶看不出他具体的年轻，觉得他面孔还十分年轻，可神情姿态又与年轻人不同，整个人还有些懒洋洋的，似乎刚才正躲在后面睡觉。
“……您是？”
男人向在桌子上摸了几下，夹起一张卡片朝陆汶马马虎虎地示意一下：“管理员。”
陆汶于是问：“我要怎么进去？我拿到过准许了。”
男人朝他伸出手，他会意，调出手环里的借阅准许信息给对方看。与方才的做派不同，男人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拉开抽屉摸出一张磁条卡递给陆汶：“进出刷卡，借了什么书拿过来登记，丢了卡要赔偿，A-F区可以借阅，F区之后的区域禁止入内。”
陆汶乖乖听了，“哦”一声，还不忘道谢。
转身前他又看了一眼对方搁在手边的工作证，姓名栏竟是手写的两个字：“江境”。
整个图书馆看起来只有陆汶一个人，室内的装潢有些老旧了，陆汶的靴子踩在木地板上，竟还能听到陈旧的嘎吱声，吓得他连落脚都不敢太用力。
A-F区要走完也不小了，这一片书架上，一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纸质书，一半是一排一排从外面看来没有任何差别的电子阅读器，陆汶仔细看了看，每部阅读器下有一个液晶按钮，可以查看这一部阅读器里有些什么资料。
陆汶看得连连惊叹，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还是记得林承的嘱托，可面对这密密麻麻的图书的天堂，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于是他只好折返回去，趴在咨询台上叫管理员：“请问，信息收集相关的书在哪边？”
江境正躺在后面的单人床上睡觉，闻言不耐烦道：“那么大的导航你不会自己看吗？”
陆汶觉得自己脾气特好：“我想找找关于信息天赋方面分析的书籍，请问您知道哪里有吗？”
江境闻言没答话，好一会儿才将盖在脸上的外套拉下来，一双细长的眼像扫描仪一样将陆汶上下打量一番，随后冷淡道：“信息系的学生？去你们自己的资料馆查。”
“查不到。”陆汶道，“三个资料馆都查过了，没有我要的，您知道这里有没有更深一层的资料吗？”
话音刚落，便对上江境的视线，对方的眼型狭长，眼位不知是睡眠不足还是别的原因，带着一抹嫣红，竟然还怪好看的。
但他的声音却很冷：“你查这个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江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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