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到异世Fight for bride》迪莫仙琥

193、第五十七章 剖析问答

　　“结束了？”
　　从沼泽深处回到沼泽镇，比起来的时候似乎慢了不少但是也只是一会儿。似乎刚才与梦神的战斗也只是一小会，只是快看到沼泽镇后忽然感觉到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
　　已经要天黑了啊。
　　这样的感慨之后，我们便看到了似乎还在原地僵持的尹师傅和沼泽魔女。
　　“……结束了。”
　　我愣了一下，回答了尹师傅的话。似乎，她的脸色有点奇怪，奇怪——她哼了一声，跟我说了一句“那明天我会来找你，处理好你的事情，要走了”，甚至没等到我多说一句。
　　实际上，我也知道此时此刻，我的表情并不好。
　　在与梦神的那一战后，我放走了她，翅膀与变成金色的眼眸也回到了原来的样子。阿莱没有说什么，菜仔也没有，莎西罗虽然嘟囔几句但看着我的表情似乎也沉默了下来。然后，我开口说先回沼泽镇吧，好像也只剩下了赞同的声音。旁边的阿莱似乎想对我说什么，我偏了偏头，跟他低语说等会再说吧。回来的路上，浓雾依旧，于是每个人的心底也仿佛笼罩了一层迷雾。
　　只是，到底还是收拾好了思绪，想明白了很多事。

　　“莎西罗，菜仔，我想跟阿莱说些事情，所以——”
　　“嗯，不再闷在心里了吗？好吧，好吧，我一定会看好旁边这个瞎子免得打扰你们的。”莎西罗极快地打断了我的话，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好意，其实在这些事情之后，她正在飞速地成长起来，虽然还有一点过去的脾气。
　　“……”
　　也看得出来菜仔的无语，然后他朝我这边点了点头，说好。
　　最后，是阿莱。
　　他依旧用那深沉的蓝眸注视着我，这一路以来，似乎从来变过。如果再往前去想，似乎从我到达这个世界的开始，他就仿佛这个样子。就好像笃定了我的出现一样。
　　他在等着我，从前等着我的出现，如今等着我的答案，等着我的审判。
　　你在害怕吗？你也会害怕吗？在我知道了那么多的事情后。而我明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应该跟阿莱好好地聊上一会。
　　真真正正的，完完全全地将彼此的内心剖析。
　　于是，我们到沼泽镇里的旅馆开了一间房，关上门，进行交谈。
　　至于沼泽魔女，她在尹师傅离开后便悄然消失了。

　　房门被随后进来的阿莱关上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看着窗户边上大概是老板有闲情地放上的盆栽，忽然间也想到不久前再海之城里那盆珊瑚。不同的是我能听到花儿的声音。
　　【嘻嘻嘻】它在肆意地摇曳着自己的身姿，舒展着蓓蕾。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面向他——“阿莱。”
　　他微微抬眼，深邃的眼眸在这并不算明亮的房间中越发神秘，令人不可捉摸。
　　只是当我已经知道阿莱隐瞒我的部分真相之后，才恍然发现其实他内心深处的紧张。他慢慢地摸着自己的手指关节，好像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容，又飞快地偏头收敛起来，指了指旁边的单人床，说让他坐下来。我顺势坐在了他的旁边，有点紧张地盯着面前的墙壁和墙壁的壁画，缓缓开口问他。
　　“阿莱，当我知道你忽然从海之城消失，我很慌乱，现在找到了你，我很开心。阿莱，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快六年了，从原来的世界离开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你，如今我也想起了自己从前的事情，但是你依旧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言……”
　　我捂住了他的嘴，嘘了一声。
　　“阿莱，我还没说完，让我说完，好不好？”
　　手底下那柔软的存在，和温热的呼吸，我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在发烧，然而当我又看见那双眼眸，那澄清如夜晚星空之下的湖泊的眼眸，我又马上清醒了。他未曾移开眼，在听到我这句话后便点了点头，静静地等着我接下来的述说。
　　阿莱总是如此，总是如此地有耐心。
　　我放下了好像变得滚烫的那只手，抿了抿嘴唇，又开始说话。
　　“在来到海之城以前，我们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来到海之城之后，似乎又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更多。当我与莎西罗在龙岛的天空翱翔之际，我便想到了你，我在突破龙岛的秘境之中，我不但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也看到了你，阿莱，我——”
　　我抚摸上他的脸颊，那眼角的泪痣仿佛忽然变得艳丽起来，他未曾阻止我的动作，就像他从未阻止过我在学院中的交往，即使是莎西罗那样与‘吸血鬼’不应该靠近的关系。所以，此时此刻，我靠近了他的呼吸，像蜻蜓点水那样掠过。在这一瞬，我看到了他的不可置信。
　　“呵呵。”
　　我便笑了一声。

　　“言。”
　　他有些无奈。
　　也许阿莱一时之间无法辨认这是否是个玩笑，但我心底却明白自己所做的含义。只不过，阿莱隐瞒了我那么多事情，又隐瞒了那么久，我稍微让他忐忑一点也无所谓吧。
　　听到他的声音，我继续看向面前的墙壁，说道：“在这之前，你要告诉我，把那些隐瞒我的事情都告诉我，接下来，我来问你，你来回答。”
　　“好，一切都听你的。”
　　他没有反对。

　　屋子里的空间似乎并没有变化，只是我有些紧张地又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开口。我没有回头去看阿莱的神色，但能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是那样的炽热，是那样的醒目，以至于我感觉那被注视着的皮肤都变得有些发红。
　　镇定，许言，接下来是把一切的事情都摊开来讲，镇定。

　　“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被梦神妈妈……梦神抓住的？”
　　差点儿，也只是那么一点，我又回想起了她。
　　好在阿莱很快就回答了我：“魔法集会召开没多久，海希便爆发了战事，梦神过来，我便与她一同前往海希探查真相，只是没到海希便被悄无声息地绕了远路，最后在米歇尔沼泽附近的密林里被偷袭。”
　　假设阿莱说的的确是真的，也的确跟我现在得到的情报没有区别，所以第二个问题也就呼之欲出了。
　　“……阿莱已经知道了梦神的目的了吗？”
　　“有察觉。”
　　他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一件我比较清楚的事情。在从王城来到海之城的路上，阿莱离开了一次，那一次便是被梦神送信引走了。早在城堡的时候，阿莱就跟梦神说过莫非必要不用来找他。而这一次的见面并不是必要，所以当阿莱回来得知营地发生了袭击之后，便感觉可能跟梦神有关。同时，他在城堡的这些年，暗中已经将‘吸血鬼’的势力吸收了大半，即使是表面上尊敬暗地里反骨的大长老也变得忠心耿耿，于是他便借由此得知了梦神很多不合常理的行动。
　　而他也因此知道了梦神想要抓走他的目的的一个方向，是关于他那已经过世的母亲的。
　　所以，当他被梦神偷袭后，便假装将计就计，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其实这也跟‘吸血鬼的诅咒’有关，虽然诅咒让他们英年早逝，但决不会那么轻易被外界所杀死。在漫长的时光里，‘吸血鬼’家族虽然对这个诅咒毫无办法，但对于它的优势已经挖掘得淋漓尽致，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在之前对战中变成蝙蝠的原因。
　　之后我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阿莱都一一回答了我。像什么我喜欢的食物他喜欢的食物，他的回答都精准无误，差点让我感觉相当不自在。但是，我依旧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问他。只是，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还需要一点勇气。
　　“下一个问题，阿莱是已经笃定了我的存在吗？”
　　“嗯，我一直在知道我的ZERO便是我的bride。”
　　阿莱告诉我：“吸血鬼的诅咒”来自ZERO，解决的办法恐怕也来自ZERO，于是在遍寻大陆也找不到解决办法之后，祖先便强制要求每一个“吸血鬼家族”的成员召唤ZERO，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召唤出人形ZERO来，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留下自己的ZERO，甚至每一个ZERO的能力未知来历未知，直到百年前占星塔的大人物，也就是他祖辈的ZERO出现才带来了一种解决的办法。但是当时出于某种顾虑，祖辈并没有接受这个办法，直到十几年前，占星塔带来了预言。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便是姚灵师所说的预言。
　　而这，还不是我最想问的问题。

　　最后一个，也就是我所想要的答案。
　　我捏紧了自己的手，似乎想要从中获取勇气，但在我捏得指甲仿佛都要伤到柔软的掌心之前，阿莱先我一步抬起了我的手，然后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扳开了它们。然后，是一个短暂的吻，吻在了那好似我坚硬内心的手指上。我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脸颊仿佛真的要发热不止，僵硬地转过了头，试图逃避忽然变得异常直白的阿莱。
　　……虽然是我先开始的。
　　“不用顾虑，言。或许，我并非你想象中那样的人，但我也不会对你说谎。”
　　就是不会告诉我，我心底嘟囔着。
　　只是我听到这句话后，内心深处也浮现出一种十分高兴的情绪。
　　这是阿莱给我的勇气，这也是阿莱一直以来给我的自由。
　　我曾经因此迷茫过，但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新的方向，将要选择自己新的未来。

　　于是，我便问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原来阿莱的眼睛一直在说谎。任何人被这样的神秘深邃仿佛浩瀚如星夜的眼眸注视着，都好似坠入了爱河。但我也明白，其实有很多次，阿莱也在告诉我一个事实：他不会干涉我的自由。然而爱是给予，爱是奉献，爱也是占有，爱也是独一无二。
　　在这样沉默的时间里，阿莱眨了眨眼，最后还是微微颔首给出了我答案。
　　“你是我命运的罗曼史，在我见到你那一刻便不可自拔。只是，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否是来自那持续了几百年的诅咒的错觉，直到我从风雪中归来，你朝我走来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确定了自己的心。”
　　“言，无论年龄，无论性别，无论如何，你是我的永远。”
　　我挚爱已久的新娘。
　　他并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但我仿佛能听到一样。

　　我愣愣地望着他。
　　他依旧握住我的手，眼中仿佛有世界上最为美丽的湖泊一般令我着迷。
　　但，此时此刻，我还不能给出我的答案。
　　于是，我收回了手，假装冷漠地回应了一声。
　　“等下次我再告诉你。”
　　他也依旧在静静地等待着，从过去到现在，从我还未到来这个世界之前，而我似乎也早就在等着他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