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到异世Fight for bride》迪莫仙琥

158、第二十五章 龙岛之旅（二）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毫无力气地躺在这艘小木船上，我有些呆滞地摸着自己的头发，偶尔看一眼正离我不远甚至不到一个人距离的坐在那边的莎西罗脸色阴沉地擦着自己的佩剑。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我提起精神，回想起一天前自己跟着莎西罗上了大船。

　　一天前。
　　我跟着莎西罗的队伍来到海之城的陆地城市——欧里亚。不久前到达这里时，我还在感慨分明有着古老历史却被淡忘的小城。但是，它仍然是海之城不可或缺的地方。此时此刻，我们将要在这里扬帆起航，出发前往龙岛。
　　龙女准备的是一艘大船，重多少轻多少我是不清楚的，但是能够拥有二十来个人的房间，并且相应地做了一些生活设备。当然，这艘船并不是欧里亚港口里最大的，只是老板打包票说这是最结实的船。
　　上船之前，莎西罗叫了个手底下带的骑士给我拿了一包行李——之前我就知道莎西罗成为了骑士队长，还有个很崇拜她的手下。这次并没有跟着一起行动，莎西罗对此没有说什么。我将东西放进了自己的空间首饰里。

　　船开了。
　　我很久没有坐过船，更没有像这样出海。城堡的日子是由那糜烂的蔷薇花所包围的，玛德利学院又是魔法与书籍的世界。只记得有一次跟着阿莱，梦神妈妈出去的时候坐过那种小船，在河岸上慢慢地划动着。
　　记忆中是什么样的呢？在头次坐上这样的大船与海浪的摇动里，我回忆起那些过去来冲洗现在的不适应。
　　阿莱坐在我的旁边，懒散地拿着一本名叫《魔法与魔兽的联系》的书籍翻着，梦神妈妈坐在我对面，取出在城堡里烘培好的小饼干与甜点，还有红茶。我吃了几块，梦神妈妈的厨艺就好像天空中的云朵那样美好，秋日里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配上这样的美味点心，整个人都十分放松。
　　“哗哗——”阿莱翻过一页，我悄悄地盯着阿莱眼下的那颗痣看。他在我的目光下依旧镇定，只是偶尔会抬起头……
　　“言。”
　　他轻轻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唇边就像是轻风刚刚吻过般点缀着一抹笑意。
　　这些回忆的浮现，让我逐渐适应起了这样海面上的生活。
　　而莎西罗也注意到了我的难受，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

　　“如果不能适应大海的风浪，那么我劝你回去，许言……”
　　笨蛋。
　　好像莎西罗下一句就是这个，这样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惹了她一个白眼。
　　“笑什么啊。你——”莎西罗走到我的身边，甲板上咸味的海风拂过我们，远处是海鸥的鸣叫。她穿了一身轻甲，还有一件破旧的披风。
　　在我的目光下，莎西罗无意地摸了摸耳边的发丝，继续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来呢，许言，在我的眼里你始终就是那个笨蛋。”
　　“……莎西罗，我想知道那些真相。”
　　这次，莎西罗倒是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伸出手，像是在感受着大海的气息一样。
　　“你知道吗，许言。在来到海之城之前，历史里ZERO与玛特斯仁人族是一同出现的。但历史从文字流传开始，鲛人也许可以叫做人鱼，两个名字同一个种族——它们远比人族更早。所以，我也知道了，最初的ZERO并非异世界的生灵，我也知道了，不是ZERO离不开MASTER，而是人族离不开ZERO。”
　　像是要抓紧什么似的，她握紧了那只手，转身。披风随着她而飞起，就像是一只脱离了囚牢的鸟儿正要展翅高飞一样。
　　只是，这份自由也太过沉重了。她承受住了吗？我又能承受吗？菜仔，公孙他们呢？
　　莎西罗最后说道：“如果你只是去看真相，那也只不过是这样了。”
　　这是两条道路，一条是她，一条却不一定是我。

　　船还没有前进到龙岛，却先遭遇了龙岛外围的狂风雷霆，在不眠不休的攻击下，大船的骨架被狂风吹散，被雷霆击中。
　　莎西罗显然是想到了这样的情况，分别准备了两艘小船，只能载两三个人，但是其他的都是鲛人，不像人类落入海底，成为海难的牺牲品。自然，这是为我俩准备的。
　　但是事出紧急，我们上了同一只船。
　　在好像无穷无尽的狂风雷霆之中，我们艰难地驱使着小船。如果我不是其中参与的人，恐怕要赞叹这样一幕人类挑战大自然的奇妙画面。事实上，这是龙族为保护龙岛所设立的天然魔法阵。
　　我凭借着在学院仅有的一点儿魔法阵知识为莎西罗指路。
　　无论如何，总算是离开了那一片危险的地方。
　　也许海洋，总会有出乎意料的风险吧。
　　现在，我们躺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侥幸地活着。

　　天色逐渐黯淡下去，太阳又升起来，海鸥鸣叫着，我迷糊地将自己从船上拔起。
　　莎西罗早早就醒了，正看着远处的太阳，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我用自己剩下的魔力测算了现在的位置，却得到一个不确定的答案，挥挥手散去魔法凝结的画面，思考是应该吃点什么，从空间里拿出干粮还是——弄点海鱼来吃。
　　只是，莎西罗终于开口了：“既然你与我一起行动，那我下去抓点海鱼烤着吃。”
　　“莎西罗。”
　　还没等我说完话，她只轻轻地看了我一眼，没什么感情，便吃了那能在海中呼吸的东西下了海。“扑腾”一声，水花一溅，莎西罗就跳进海里去了。我看着她的身影灵活地在水中摆动，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下，她正谨慎地靠近了最近的珊瑚丛里。
　　对于莎西罗的实力我并不担心，更何况她来到海之城后显然更上一层楼。
　　船儿似乎往着某个方向缓慢地运动着。
　　我慢慢地倒在船上，手掌盖住自己半张脸，懒散地看着海鸥飞旋的天空。

　　如果在城堡的话，现在已经是隆冬时节，难以看见现在这样澄清的天空和依旧温暖的温度。应该是下雪了吧，雪花掩盖了山林，掩盖了平日里开着蔷薇玫瑰的花园，银装素裹，有时候我会跑到雪地上去堆雪人，要是阿莱在家便会跟在旁边，兴致来了便一起打雪仗。
　　有一次，尹师傅过来了，似乎是一时兴起，便一人对战我们俩，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光辉大骑士，几乎打得我们毫无还手之力。最后阿莱挡在自己的面前，将尹师傅兴奋过头扔得密集的雪球都在背后挡住。
　　那时候，似乎也像这样精疲力竭，抓着阿莱衣服上的一枚扣子，将自己遮在阿莱的身下。
　　有时候会想，阿莱的身影如此高大，好像一道影子，好像一堵围墙。
　　他们明明离得那么近，近得呼吸声像是缠绵交错，却又觉得——我离他那么远。
　　雪球大战的结束一般是直到——“啧，弱鸡啊，没意思”，尹师傅打了个哈欠，停止攻击从雪堆里走了出来，忽然，有一次我立刻扔了个雪球过去。
　　“许，言！”
　　尹师傅难得狼狈了一次。
　　“许言！笨蛋许言！”“啪啪！”
　　谁喊了我几次，我才反应过来，连忙稳住身体起来，施展魔法困住了莎西罗刚扔上来的海鱼。转头一看，莎西罗面色不愉地从海下探出，正抓着船干如同鱼儿从水面之上漂亮地跃起般回到了船上。
　　她的头发打湿了，但风儿却在下一刻轻轻为她送来温柔的热风。
　　“会料理烤鱼吧。”
　　“没什么问题。”
　　即使从前一起出去冒险的日子，他们基本上吃的干粮，但也不妨碍我学会野外求生必备的烤鱼技巧。
　　首先，是一团火。这时候魔法的作用就在空无一物的海面上凸显出来了，火焰在我的吟唱中被生起，放置在半空偏下的地方作为基石，接着就是将莎西罗刚抓好的海鱼处理好后移动到火焰中，这又是另一个魔法。总之，现在我的魔力充足，这些小小的生活魔法也用得如鱼得水。
　　在我安静烤鱼的时候，莎西罗用手指梳了一番自己打湿又风干的短发。她隔着火焰看着我，眼睛被火焰染上一层看不明白的色彩。
　　很久，我并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一支烤鱼终于完成了，鱼皮呈现焦黄的色泽，我便开口：“好了。”
　　“……谢谢。”
　　莎西罗十分客气，客气得我想眼前的仿佛是另一个人似的，她拿了烤鱼咬了一口又说话了，反而让我有些惴惴不安得心放回了原地。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龙岛呢，笨蛋许言，龙女的话难道不会是一个烟雾弹，难道不会是利用你的工具吗？”
　　天空中冬日静静地高高地挂着，我看着火候，垂下眼眸。
　　“莎西罗，你还记得之前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吗？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可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们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对吗？”
　　“另一个……世界？”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呵呵哈哈，笨蛋啊，我是去龙岛说服某一只龙某些龙来参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你呢，你既然跟我一块去了龙岛，且不说能不能达成自己想要的真相，万一事与愿违，笨蛋！你这样的大笨蛋心里一定要难过死了！”
　　莎西罗狠狠地咬了一口烤鱼，我看着便感觉她似乎咬在了我的胳膊上，但是来到海之城，见过这些曾经的朋友后，我怎么不会有改变呢。
　　“会的，莎西罗，但是我也会努力承担这些会带来的后果。”
　　我笑了笑，刚好这一条烤鱼好了。

　　接下来，莎西罗连续吃完了除了第二条烤鱼，然后又拿出自己的佩剑凶巴巴地擦拭着，没有跟我说话。
　　海面上的船是孤独的。
　　茫茫大海之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船上，也是孤独的。
　　我慢慢思考着，从这是第几只海鸥飞过到不久后起稿的魔法论文的内容大纲，再到莎西罗究竟是擦拭了多长时间，最后我又慢慢地躺在了船上，用自己的手掌挡住过于刺眼的阳光，耳边的发丝垂落下，似乎才意识到如今我的头发比莎西罗还要长了。

　　“起来。”
　　莎西罗凑了过来喊我，但还是臭着脸。
　　“怎么，莎西罗。”
　　我顺势起身，肩边的发丝落下，有些发痒。她好像打量了我一番，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想我的样子应该与从前没什么变化，也许是长高了一点头发更长了一些，但是——
　　“十六岁的生辰祝贺了吗？”
　　“……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我们都没有心情。”
　　我如实地告诉她，她有些惊讶，又有些明白。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许言，你……”
　　她好像从前那样犹豫，这样的神态我见过无数次，于是理所当然我点头注视着她继续。
　　而她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来，像是要哭了。
　　我有些慌了，想着她是个女孩子便要拿出一张帕子，但她又抬起头，挥了挥手拒绝了我。
　　“但是你，还是老样子。日不落之地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了吧，我喜欢你。”
　　简单的话，却让我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莎西罗说起这句话后，我的脑海中立刻就闪过了当时我们两人落入山洞遭遇魔兽劫后余生的对话，是这样的，又好像不是这样的。
　　“……我好像又差点喜欢上你了……真是狡猾啊，笨蛋许言，明明是笨蛋，明明是个笨蛋，却总是这样——这样漂亮又无辜地看着我，可恶！”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却还是没能逃过莎西罗的五指山，被捏住了脸蛋。

　　在莎西罗对我的脸咬牙切齿地蹂/躏之后，她终于说道：“既然跟我上了船，这件事情，龙女阁下早就想到了龙岛的情况了。呵呵，这艘船，被刻下了精妙隐蔽的魔法阵，正不知不觉地向着龙岛而去。”
　　“魔法阵？这艘船？！”
　　我一边心疼着自己受苦受难的脸，一边暗自想龙女这样强大的魔法师——珐琅那样强大的魔导师都为之折服的阁下，的确能够刻下我半点也感受不到的魔法阵。
　　似乎，我也注意到了船是在往某个方向前行。
　　“没错，这艘船没那么容易坏，而我们也即将到达目的地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莎西罗的脸上却没有笑意，她看着天空，神情严峻。
　　我也好奇地往她的视线那边看去，令人惊讶的是，有什么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是一头无比庞大的红龙，正急速往我们这边飞来。
　　“看到了吗？我们的向导来了。”
　　不对，这并不是欢迎我们的眼神。
　　然而无论我怎么想，这头红龙已经到了我们的面前。

　　“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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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然后躺平。
接下来又会出现很多新的名字，或许会用代号表示，定个小目标，这个月结束龙岛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