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蝠】世界最佳搭档的正确打开方式》为君歌一曲

5、【自由主义者和集权制度】三

　　11.
　　蝙蝠侠意识到，你很难真正影响一个下定决心的氪星人。与之相对的是，你会因为爱他而妥协。
　　蝙蝠侠被超人用一个吻骗回瞭望塔，他成为了最后一个更换制服的正义领主核心成员。人们不再以世界最佳搭档来称呼他们，一是因为少有人敢以此直呼领主们的称号，二是蝙蝠领主开始逐渐成为超人领主身后灰色的影子。
　　那可算不得搭档。胆大的人们在背后悄悄讨论。
　　正义领主们插手控制的事务已经越来越多，拥有双重身份的英雄们几乎不能维持两个身份的平衡。
　　当死刑合法化刚刚开始的时候，克拉克肯特还是个常年出没于各大城市，采访各阶级对于死刑普及的看法。那时候正义领主的政令颇有点朝令夕改的意思，在超人领主的主持下竟然乱中生稳地一步步推广了下去。
　　那时候超人和蝙蝠侠在互相冷战，见到克拉克忙到没有睡眠时间，还是选择调动了韦恩集团的资源帮他完成了一次社会调查。
　　可等到身为记者的优势不断消退，而事务变得更加杂乱。又一次激烈的争论之后，超人疲惫地看着蝙蝠侠，示意结束了一天注定吵不完的战略。
　　争吵，更改，妥协，让步，又一次的争吵，更改，妥协，让步……不知不觉，莫比乌斯的阴影笼罩在了他们之间。他们都是那样固执坚定的存在，然而亲密关系的确会影响智慧型生物的判断能力。当他们注视着对方疲惫的神色时，会忍不住后移自己的需求，下一次争端又会是那样的不留情面。
　　平级的办公室恋情是会因为意见不一而陷入危机的。哪怕这段感情已经维系了很多年。
　　相识第十一年，克拉克肯特决定离开布鲁斯韦恩的固有领地，和韦恩家一切活蹦乱跳的生物辞行。与此同时，星球日报的大老板桌上收到了一份姓肯特的普利策奖得主的辞职信。
　　卢瑟生前演讲历历在目：我亲爱的朋友们，要是我们的大都会希望之子突然抛弃了人间，那他还变成什么？
　　正是此世神明。
　　手指握紧了辞职的信函，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单手掩面。
　　真是讽刺啊，卢瑟。你的话竟然正在一步步走向应验。下一步是不是就是，“他终将失控了”？
　　12.
　　布鲁斯韦恩约见了坚持辞职的肯特记者。
　　他看到星球日报主编佩里在劝克拉克别辞职。“如今这个情况，还是稳定的工作更好一点。”而克拉克丝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是，他眼角甚至还带着笑意。可能由于要辞职了，也不再终日摆出那副畏惧佩里催稿的样子。
　　身量高大的记者进了韦恩的独属办公室，将门顺手带上。在布鲁斯的视角里，眼前的大个子挺直了腰板，映衬得他这个人坦坦荡荡。神明在人间游历，终有一日，卸去伪装。
　　“坐。”他言简意赅地点了点办公桌前的椅子。
　　记者像是心情很好，面对他略显冷淡的招待毫不以为意，又冲他歪头一笑走过去坐好。
　　“怎么会突然想要辞职？”他问。
　　“并不算突然。我挺喜欢这个职业的，但目前记者和我追求目标有一定时间冲突，就决定辞职了。”
　　布鲁斯停顿了一下。
　　要是眼前这个男人一口咬定克拉克肯特的身份，他的选择无可指摘也没人有权利去管。现阶段，超人却不能完全脱离人类。
　　他慢慢地转了圈笔，重新开口道：“我倒还记得你从前和我说过，记者的身份能帮助你更好地完成目标呢。”
　　记者的眼睛没有从他脸上离开过，这会儿还保持着目不斜视的答话姿势回答他。
　　“布鲁斯，你也知道这几年年岁不同了。我曾经忽视的东西，变成了刻不容缓的存在。牺牲一些，成全一些，所有人都会这么选择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总算是把目光游离了些，眼眸微垂，神情是说不出的不甘和执拗。
　　曾几何时，他们都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人，谁不认为自己可以处理一切的不平衡呢？飞鸟在林间年复一年的高歌，重重地狱幽火毀掉了天真。他们都是这样的，只需看着克拉克脸上的神情，布鲁斯就知道他自己脸上也会是如出一辙的执着。
　　牺牲一些，成全一些，当时光女神转动永恒的时钟时，有些人也会从成全中调入被牺牲的名单。
　　“好吧，我的老伙计。”布鲁斯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不过下一次，当我不是支付你工资的老板时，我得拿什么捆你的心呢？”
　　那是一个具有调笑意味的问话，记者大笑起来，仿佛一点都没有读懂背后的意义，笑声里听不出半点刻意的味道。
　　“亲爱的——”是一个故意停留了半拍的停顿“老板”
　　“人们选择和所爱的在一起，离不开一句'合则无双'，若我无法成全这前半句，不如彼此放手'分则成王'。不让彼此的感情动摇自己的信念和坚守，这是我关于爱的认识。更何况分开称不上不爱，就像——布鲁斯，我会回来继续当记者的，进展快的话，三年就够了。”
　　他这话说的一如既往的坦荡，本身态度又无比坚定，绝不更改。
　　如果布鲁斯韦恩真的只是他的老朋友，他大概能笑着为他鼓掌叫好。可作为克拉克肯特货真价实的亲密关系拥有者，他心中的愤怒无可奈何混杂在一起，还掺了点能克氪星人的红太阳光。让他既想捅面前的男人氪石匕首，又想把他压着吻到有个人先窒息。
　　归根到底，这话不就是“我先和你分个手，请你接下来尽情怼我，等我三年我们再在一起”嘛。
　　布鲁斯把钢笔放回桌面，抬起头，右手小拇指微勾。克拉克不明所以地上前一步，就被布鲁斯拿着钢笔点住了心脏的位置。
　　“别紧张，这只是氪石做的。”花花公子漫不经心地说。“你说了一通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我得拿什么才能捆住你的心？”
　　倔强的记者拒绝回到标准答案——你，他异常耿直：“氪石吧，我猜。”
　　13.
　　很多事情都伴随着他们的三年之约缓慢跳着进度。克拉克肯特在人世间的羁绊被他一一辞别，只留下在堪萨斯不愿意改变住处的年迈父母。他整日整日地在瞭望塔居中调度，全球各地到处飞得解决麻烦，他白色的战袍划过天际的时候，人们更愿意叫他“神”。
　　也不是任何事情都随着超人的心意在改变的，至少3年来他越发读不懂蝙蝠侠的情绪了。蝙蝠侠变得越发不喜欢上瞭望塔，而如今的超人更不可能时时飞去哥谭找他。一场场的会议安排和人事调动背后，瞭望塔外的人看到是正义领主的强硬，二线成员看到是元老行动一如既往的默契，只有几位创世成员才知道超人和蝙蝠侠的理念分歧从未被弥合。
　　特别是矛盾被激发时。
　　三年里的第二年四个月。
　　有人勾结部分瞭望塔成员，发起了一场影响不小的叛乱。
　　仅仅就武力值而言，叛乱军主要成员不足以惧。他们对于领主们的几位核心的了解把这场叛乱带进了无可挽回的深渊。超人重新温故了一把许久未见的氪石的滋味，让他肝胆欲裂的，是他父母乔纳斯和玛莎住址的曝光。
　　反叛者中头脑清醒的还是多数，没人敢让乔纳斯和玛莎真的受伤死亡，没人敢赌失去理智的超人会不会直接毁灭世界。不幸的是，他们中有一个恋人为堕落成超级反派，不算特别凶恶，手里的的确确也沾染了人命。死于超人的死刑推广之下。他平时情绪相当克制，这次在和超人谈判间隙，因为超人的观念而情绪暴走，一发子弹，划破了乔纳森的颈动脉。
　　命里无时不去强求，那个原先宿命中死于龙卷风里的乔纳森肯特，死于一场人质挟持。
　　超人的反应慢了0.5秒，他没有快过子弹，乔纳森温热的血溅到了他的披风上。
　　所有人，包括持枪的那个，都被突然而来的变故给吓傻了。
　　14.
　　玛莎肯特是这个星球上最值得歌功颂德的伟大女性之一。她能给一个黄太阳下近乎无敌的氪星人增加正直无私的品格，也能在丈夫意外身死后站出来强忍悲伤安慰儿子。
　　她能对超人说出：我们都知道，这就是我们都想象过可能有的结局。告诉他：这从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她会对超人说：“别判那个人死刑，我回想过，那应该是走火，而不是一场故意谋杀。克拉克，你不能用你的权力去界定一起私人事件。”
　　氪星人陪同在养母身边，他机械化地点头，开口答应了。
　　抱歉玛莎。这件事情，我必须达成我的目的。
　　单纯的非故意杀人判不了死刑，可是加上□□的身份足以送反叛者上绞刑台。所有程序都符合先行的法律法规，蝙蝠侠和超人为了□□身份的重提争论不休，还是为了超人发红的眼眶妥协了。
　　有些人相隔山海时，尚未有办法割舍。蝙蝠侠幼时父母双亡，终其一生都没有走出8岁男孩的蝙蝠噩梦。他没有立场，也没有办法批评超人的意气用事。
　　更何况超人死死地压住法律底线。
　　那年哥谭迷雾漫天，蝙蝠侠从基地里带去了一束他复原的氪星玫瑰，插进了超人房间的花架上。转过身去，他开始一份份地消灭氪石。
　　卡尔，我很抱歉，从此以后你腹背受敌还会被氪石威胁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我随身携带的就是最后的部分。
　　我依旧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