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经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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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无数次构思过重逢的场面
在雨天他打伞路过咖啡厅，靠窗的姑娘恰好抬头，视线相对便是一句“好久不见”
或者是在三庆园他演完一场，台下她喊一句“张雨田，你敢放老娘六年鸽子，看姑奶奶不捶死你”
现实和想象一点也不一样
云灵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撇过脸看向窗外，眼神冷漠一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她长开许多，更像她的母亲，估计再有几年会是个惊艳的美人。
张云雷伸手按了按眉心，掩饰自己的紧张。
她瘦的厉害，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那双从前总是含笑的眼睛像是凝了一层冰霜，里面的星星，到底是陨落了。
“灵儿”刚刚跑了太久，他嗓子有些哑“告诉我，怎么回事”
他没明确问，但他确信云灵一定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的北京，为什么躲着我们，现在为什么一个人住。
云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灵儿”张云雷握住姑娘的肩膀使她看向自己“你告诉我，嗯？”
“还不是时候，你先回去，再过一星期我去找你”云灵不去看他的眼睛，挣开他。坐上沙发，环抱住自己的膝盖，眼神空洞的盯着地板。
“你不说我就不回去”张云雷干脆耍无赖，直勾勾地盯着她
“张云雷，你不会想知道的”
“但我必须得知道，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姐，把你逮回去”
他找她痒痒肉一找一个准，自然也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你又何必逼我”云灵自嘲的笑笑，睫毛垂下来，到底玩不过他
她站起来，在屋子里慢慢踱步
“你应该听人说了，我外婆三年前去世。柳恒把我带去外省”
“但是别惊讶，我这三年就在北京，甚至学校离三里屯还挺近”
她又顿了顿“我知道妈妈在找我，但是姓柳的看得紧，我除了学校那都去不了”云灵目光冷下来，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叙述。
柳恒将她带回去，却没有善待她。后妈生了一个男孩，这些年，过得比灰姑娘都还要苦上几分。
“你傻呀，就不知道反抗么”张云雷心中酸涩“小时候不是对童话挺怒其不争的么，怎么到了自己这么逆来顺受”
他怎么也想不到，整个德云放在心尖上的小公主，过得居然比他还艰难，他身边还有父母，云灵却是一个人挣扎。
“因为他们说我母亲才是那个第三者，甚至还给我看了那些所谓的‘证据’”
张云雷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知道崔云灵是多么骄傲的人，她被崔奶奶教育出来强烈的道德感在这时候是可以反过来杀死她的。
这个谎言可以几乎可以毁了她的人格。
“我居然信了，”姑娘站在他面前摇摇欲坠“我当时信了，张云雷”
她根本不敢回忆当时自己的绝望，甚至那时候憎恶着自己的存在。
物质上的匮乏与身体上的虐待远远比不过继母轻蔑的眼神与刻薄的话语
那女人骂她低贱肮脏，久而久之，云灵似乎都习惯了那种生活。
反抗什么呢？这都是你的原罪啊，你配不上一切的美好。
“我找到了妈妈的日记，她们在说谎，我不是私生子”
姑娘紧蹙着眉心，双臂抱膝把自己缩成一团。
脸上流着泪，却偏执又认真地告诉他“我会报复的，我会报复的，连带着我妈妈的那一份”
“没事的，有我在的，我们都在你身后”
张云雷紧紧抱住她，希望能让她感觉好一些
胸口的衣襟悄无声息地湿掉一片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经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