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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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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束同学的初吻就这么被喻喜甜拿走了,然而喻喜甜的初吻却不是给他的。
回家的一路上,喻春晓心里五味杂陈。灯光再暗,她再眼瞎,也能看出来刚刚跟束旌声接吻的,就是她姐姐喻喜甜,这位姐姐,此时就坐在同一辆车里,后边。
喻喜甜没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话,因为她已经大获全胜,眯着眼歪坐在车厢里,两只耳朵惬意地插着耳机。这天晚上她心情大好,肚子都不怎么觉得痛了,大概是心情通畅的缘故。外加晚上到了家,她从她父亲那里领取了一笔不小的生活费,瞬间又觉得生活实在美好极了。
她从书房里出来,喻春晓低着头,与她擦身而过进去,进了书房便碰上了门,一张臭脸隔绝在了书房之内。
“切~”喻喜甜轻松的拍了拍手里厚实的钱袋。一切都觉得无所谓。
对于春晓来说,今晚是她上高中以来最最委屈的晚上,还有什么时候会像现在这样输给喻喜甜!她坐在父亲面前,垂头丧气的样子格外引起他的注意。
“春晓怎么了?在学校碰到什么事情了吗?”喻爸爸从抽屉里取出红色信封,摆在女儿面前。他年轻时虽然荒唐,惹过不少风流债,老了倒晓得痛改前非,这十几年来一直在扮演慈父的角色。
春晓摇摇头,硬撑着说:“没事。”
“没事,那是怎么了?心情不好?一定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吧?”喻父刚结束一天的工作,深知学习的压力不亚于工作,外加春晓不像喜甜那样安于现状,是个为了学习会主动拼搏的孩子,他就愈加心疼。
喻春晓又摇摇头,父亲的关怀最终让她丢盔卸甲,猛地哭了出来,垂着脸,小声地,泪水从脸颊一直落到下巴,一下下地抽噎着。
“唉。”
喻父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他对春晓这孩子缺乏关爱,让她苦苦等了十几年,才有了名正言顺的父亲。他对她一直心怀愧疚。虽说春晓大部分时间开朗又爱撒娇,是个外向的孩子,但内心深处的很多地方都柔软脆弱碰都碰不得,他作为父亲,是想伸手却又不敢伸手,总觉得隔着什么,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不能跟爸爸说发生了什么事,至少答应爸爸,不要给自己太多困扰,凡事想得积极一些,好吗?”
春晓用力地点点头,眼泪掉了许多在裙摆上。她也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了,便抽了纸巾擦干眼泪,接过桌上的钱袋,乖巧地说:“谢谢爸爸。”
喻父仁慈地笑了笑,说:“多给了你两千块,爸爸知道你喜欢首饰,想买什么就去买吧。你姐姐那边……记得忍让些,她虽然面上脾气不太好,但本心是不错的,以后你们两姐妹要相互扶持,避免矛盾,知道吗?”
“嗯,爸爸,我知道了。”
春晓起身,把椅子回归原位,跟父亲说完晚安便退了出去。回到房里一数,果然比上个月多了两千块。喻父在零用方面,一直都是宽待妹妹的,这一点喻喜甜并不知道。
当然喻春晓也不知道,只要喻喜甜不招惹她,就会多出一个“友善津贴”。
当天晚上春晓心情差到了极点,但还是在她妈的监督之下完成了舞蹈练习课程。三楼的音乐声和舞步声持续到十一点半才稍加减弱,喻喜甜便迎着这安宁放下了手机顺利进入梦乡。
但她没有想过,束旌声是不可能睡着的。
因为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一件对这个清纯小处 | 男来说具有革命性和纪念意义的事情!活了十七年!他终于和甜甜姐接了吻!
天花板是旋转的,吊灯是摇晃的,束旌声的思维是地震的!他的意识停留在与甜甜姐唇贴着唇的那几秒,她湿润的鼻尖,她温暖的嘴唇,她微眯的双眼,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快要无法自拔了!
脑子里头太乱,束旌声只好把被子蒙过头顶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震惊、喜悦、悸动,错综复杂的心情膨胀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晨起,他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神似一头国宝。
拖鞋疲惫的身躯进教室时,他看见喻喜甜已经到了,她正坐在自己位置上喝一杯霍烨给她带的豆奶,态度懒散,目光并未与他交汇。
比起束旌声刻意回避的视线,喻喜甜状态更为自然,同桌蔡柯琪和她讲话满眼放光,好像在聊什么了不得的话题,经过上次事件,她两人关系莫名其妙和谐了许多,也不知道为什么……束旌声交完作业拿书出来读,等了半天也没见贺山进教室。
束老头今早巡检,端着茶杯来到儿子座位旁,站了一会儿问:“他人呢?”
束旌声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他昨天晚上没跟你说今天不来?”
“没有。”
确实没有。
束老头咳了两声,八成是被杯子里神似浓茶的可乐呛的,而后脸上阴霾阵阵,出了教室。
前面两位同学回头看了眼情况,八卦地说:“贺山昨天说要去给兄弟报仇,你听说了吗?”
“什么?给兄弟报仇?”束旌声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他要去打架吗?”
前排同学半掩住口鼻,小声说:“昨晚就说要打,现在估摸着战火都凉了!”
“我去!”
从来不说脏话的束旌声也不禁吐槽出生,碎碎念道:“他可别干什么犯纪律的事情啊!”
越是担心的事情发生得越快,上午九点,贺山被他爸拎来学校,父子俩一起站在班主任办公室,正逢课间,束旌声去交作业,看到两人面如关公黑得可怕的样子,一个哆嗦赶紧溜了出去,然后靠在办公室常年锁着的后门,悄声听办公室里的动静。
不用猜也知道,班主任、家长、学生,三人之间的关系是如何剑拔弩张。
束旌声蹲了好一会儿才摸清事情来龙去脉:前几天晚上贺山一朋友去网吧通宵没钱付账,被网吧老板逮住一顿毒打,贺山知道此事自然气不过,昨天下了晚自习就去找人老板算账,老板见情况不妙立刻报警,然而在警察赶来之前并没有逃过贺山一顿胖揍。
现在人家网吧老板手也断了,无力地躺在医院里,虽说贺山他爸已经通过大笔钱款私下解决了这件事,但毕竟有过报警记录,贺山还是要等学校领导开会处分。
贺山是一边挨骂一边被拎出办公室的,不仔细看还没发现,他晒黑的脸庞右上角有块淤青——被他爸打的。
他爸贺琮也是一介武夫,手底下开了数个道馆,江湖遍地是朋友,出门在外没一个不敬他的,霍烨他们对这位黑老大也没少耳闻,甚至于丁立康来办公室时无意中看到他的脸,就立刻缩下了脑袋。
“听说你同桌是全班第一,给我多读点书听见没有,别整得我贺家都是五大三粗没有文化人,丢人知道不?”贺琮这么教育着儿子,贺山低着头,觉得丢人丢到学校来了,不肯做回应。
最后他爸在他后脑勺狠狠敲打了一记。
束旌声心慌,跟着贺山回了教室。骇人的老爸走了之后,贺山终于活过来了,一屁股挂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束旌声问:“你还好吗?”
贺山看了他一眼,说:“来试试看当我爸的儿子,你就知道了。”他想到这里又改口自贬说:“不,我爸就喜欢你这样的知识分子,你地位肯定比我高多了。”
私立学校拿钱好办事,隔天贺山收到纪委发来的三级警告,要是再有下一次,必开除无疑。
很快就是月考周,贺山犯事儿之后学乖了许多,偶尔在语文课上还会背背古诗词,英语课上也跟着读上两句,这回考试他是奔着不垫底的目标去的:倒数第八名,还是上次的名次。
不过这回他想当一次货真价实的。
喻喜甜对国庆比较热情,而对于国庆前的一切包括考试都深恶痛绝。考试前一天她还在全天睡觉,到了晚上精神了,半夜躺在床上浑身不得劲,便溜到霍烨家去跟人打了一晚上游戏。
霍烨已经成年独居,在学校附近有一小几十平的跃层复式,一个人住刚刚好,楼下客室楼上卧房,偶尔来个喻喜甜这样的不速之客也不觉得挤。
凌晨三点,四米多高的水晶大灯大亮着,悬在霍烨和喻喜甜两人头顶,喻喜甜半卧在沙发上,而霍烨则是倒在地毯上,两人目光一致朝着电视机,他们还在亢奋地打着拳游,电视机音效声在被投诉的边缘持续试探着。
一局KO,霍烨战败。他泄气地坐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工字背心,两肩的肌肉随之跃动着,他腻味地问:“你还不累吗?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喻喜甜抬头望着高高的天花板,迟来的眼晕。手柄一扔,她翻了个身,脸朝里侧打了个哈欠说:“那行,睡吧,今天我睡沙发,定个闹钟明天早上我们家司机要过来接我。”
霍烨单手撑在地上,看着她散落在后背的凌乱长发,说:“别这样,我送你回去吧,明天早上你爸看不见你多糟心。”
“你什么时候变成乖宝宝了?”
“我……”霍烨顿时语塞,从地上爬起来,干脆从一旁的单人沙发取了条毛毯扔在她身上,“到时候别把我供出来就行。”
“行了退下吧,明天早上我想喝黑米粥,你懂的。”她背着身子跟他挥了挥手。
“就你要求多!”
霍烨嫌弃的语气,转过身却笑了笑,无奈替她关上了大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