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湖边的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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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做不了吗……”
“维拉，如果你想拯救他们，那你该去研究怎么分离他们的魔物血统，而不是在这儿跟我为注定的结果发火。”
科林似乎觉得要给维拉点希望。
但这种话在维拉听来，算什么希望？
这是绝望啊！
我怎么可能研究得出这样的技术……
就算有这种技术，又怎么应对那成千上万的需求啊？
“或者，你找到一条道路，叫魔物不再想要杀人……”
科林讽刺一笑：“也许到那一天，我们人类会和魔物坐在一个会议桌上，其乐融融地交流感情。”
他让开了门，解开了法术。
“亚伯拉罕先生，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你知道你该去哪吧？”
维拉沉默着望着他。
外面喧闹的人群似乎在庆祝着胜利，痛斥着利益熏心的商人。
两年有期徒刑，空缺的议员席位……以及一笔针对公司的不菲罚金，似乎让每个参与者都皆大欢喜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道恩先生在面前被一群警察押送而过，在交错一刹那，道恩先生突然抬起头，看向了他，眼睛微微眯起，唇角扬起，像是宣告着他的胜利。
维拉这一刻，心底里爆发了极强的杀意。
一只有点凉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迫使他消退了因为愤怒聚集起来的魔法。
维拉转过头，与鸭舌帽下的一双灰色眸子对上。
尼莫抓着他，突然开始奔跑，维拉慌忙跟上脚步，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国王大道向北奔跑。
直到维拉体力不支，停下。
运动可以带来快乐，也许这话说的没错。
他抹了把汗，刚才面对科林的郁结之气在奔跑中宣泄一空。
他弯着腰，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汗水滴在影子上。
等他缓过气，直起身，眼前是碧波粼粼的湖面，同晚霞一般，染上玫瑰的金色。
但明明是如此宁静平和、甚至美丽的景色，维拉心情却没有跟着高亢起来，也没有突然领悟什么世间真理、豪情万丈孕育于胸膛。
这片光好碍眼。
他蹲下身，坐在湖边，拣起石头，向湖中最璀璨的日轮，狠狠砸去。
金光破碎开来，还没愈合时，又一块石头‘咚’地落入，这石头弹跳了两下，每次弹跳，都叫日轮无法圆满。
尼莫也跟着蹲下身，接着，干脆直接坐在他身边。
看了他动作一会儿后，若有所思，找了一堆薄而平的石头，摆在两人之间，然后也抬手扔石头，他力道很足，试了两次掌握了技巧，任这石头弹了七八下，最后的落点都远的叫人看不到。
紫红的天空，逐渐转变为灰蓝。
维拉扔掉最后一颗石头。
声音闷闷的，像是自言自语。
“……我不想去参加勇者大赛了。”
“勇者消灭魔物，伸张正义，一直是你的梦想。”
尼莫缓缓道来，声音皎洁若水。
维拉：“现在不想了。”
“……你同情魔物。”
维拉的消沉让他眼中的珈蓝，变得寥落而孤寂。
他艰难地笑：“你在开玩笑。”
“没必要同情。”
尼莫心不在焉，他大概发现了这个游戏的好玩之处，对此乐此不彼，想再抓石头时，却发现没了。
他随口安慰：“魔物是没感情的。魔族也是。就算这世界没有人类，整天也是打打杀杀，生了、死了，胜利者、失败者，就这点事了。”
维拉没说话。
他想到洁西尔和杰西，他们会感谢他，会因为母亲昏迷不醒而痛哭，会在死亡面前想去保护另一个同胞。
而他们的母亲，也曾经是一个期待着一条新裙子作为生日礼物的女孩，有互相扶持着的父母……
但最终，这些混血者，却是变成了无感情、甚至会杀掉亲人的魔物。
如果有人能够将曾经的感情在魔物体内唤醒，会不会，人们不再害怕魔物？
不再忌讳提及混血与魔物的联系，不再逼迫他们使用反而加速死期的抑制药……
会不会，就少去了一些混血者的死亡？
“尼莫，有没有人研究过如何让魔物存有理智和感情？”
维拉喃喃道，虽然是问句，但是却不指望尼莫回答。
毕竟，真有这样的人，早就名声大噪了。
“有。”
维拉“嗯”了下，过了几秒，猛然转头看向尼莫，高高地“嗯？”了下。
尼莫看着他，一点说笑的意思都没有，眼睛很认真。
“但是，想要见到他，你必须参加勇者大赛。”
维拉刚想问个仔细，比如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他只有参加勇者大赛才能见到。
尼莫却示意他噤声。
“走吧，有人来了。”
维拉转头，看到几辆马车驶来，似乎要在这里停下。
他们在底下，甚至还能听到里头浪/荡的嬉笑声。
这种情况下，维拉哪有心思再谈正事？
少年人的羞涩，叫他拉着尼莫，比来时更快地逃开了。
维拉和尼莫告别后，沿着国王大道走回庄园，此时已是夜色浩渺。
路易丝小姐见到她，泪眼愁眉转为喜眉笑眼。
“少爷！您去哪了？老爷还在外面找您呢！”
怕我冲去找法官茬吗？
维拉心里苦笑。
科林没过多久就得到了消息，匆匆从庄园门口回来。
还没看清维拉，就一把把他抱住，维拉的额头被他死死顶在胸口上，一下子挣脱不开。
“没事就好……”
科林脸色苍白，紧紧搂着这个男孩。
维拉之前对科林的脾气散了，好不容易从他拥抱里解脱后，哭笑不得：“我这么大个人，你还怕我被拐了？”
科林上下打量着他，松了口气，接着立马绷着脸，说了件大事：“刚才在国王大道靠近望月湖的地方，发生了一起命案。三个贵族在马车里被人杀死了，还被割下了那……”
虽然科林没有明说，但维拉听到后面，只觉双腿一凉。
望月湖？
那不是刚才和尼莫谈话的地方吗？
就在我们走后，那里发生了命案？
“晚上不要出门了。虽然还只是猜测，但很多细节都指向南面那个连环杀人犯……‘杀戮者’”
维拉遍体生了凉意，忙点头保证晚上不会出门乱逛，科林才放开他。
“去睡，时间晚了。”
科林的声音，与平常一样冷中暗藏着柔软。
维拉只好应着，洗簌后，稀里糊涂地就睡去了。
12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
亚伯拉罕学院第100届毕业生晚会开幕了。
“有谁看到了亚伯拉罕先生？”
学生自理会的副会长费力地在来观看的学生和家长之间穿梭，急的不可开交。
而此时，维拉正在盥洗间苦大仇深。
他居然被选作优秀学生代表，要做发言，尽管演讲稿他早已写好，科林还操刀大改过，又经过学生自理会润色，最后通过校方首肯，应该毫无错误。
而身为法师的优秀记忆，也不会叫他出临时忘词的丑事。
但即使知道这些，即使一遍遍这么跟自己的恐惧讲理，但是，肚子还是那么不争气！
维拉苍白着脸，垂着头，从隔间走出，没料到，外头有个人要进来，和他撞了个满怀。
“抱歉，小同学……”
维拉一呆。
那声音犹如自雪峰流下的冷泉，流动着如同水晶般的光，绽开着朵朵莲花，叫人初见时神思渺茫，停止后又流连忘返。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湖边的两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