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妖骨》颂诗Galaxy

14、端倪

　　“谨哥，你吃东西能别“咔咔”响吗？我听着怎么像在啃我似的。”钟易川一脸惶恐。
　　“我就是把它当你啃了，以表愤恨！”莫谨说着又啃了一口苹果，嘎嘣嘎嘣的声音听得钟易川头皮发麻。
　　唐初六：“……有没有吃到泥？”
　　钟易川当场石化，莫谨拿着苹果沉默了一秒发出爆笑。
　　“唐初六你什么意思？本大爷很干净的好不好？”钟易川伸脚踹了唐初六一下，唐初六轻轻避开，没中。
　　“上次学校里死的那个女生你俩认识吗？”莫谨问，问完还啃了一口苹果，还是咔咔响。
　　“嗯？女生？”钟易川不解。
　　唐初六纠正他：“死了的女生。”
　　钟易川点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失声道：“谁？”
　　莫谨笑着重复了一遍，钟易川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苹果扔出去。
　　“不不不知道！”钟易川惊恐道。
　　病房里沉默了几秒，陷入尴尬。
　　唐初六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我好像知道。”
　　莫谨和钟易川对视一眼后，钟易川直接躺在床上装死。
　　青溪市整体上是小康水平，有钱人很多，就连最起码的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住这一套租来的房子，不大却很舒适。
　　可莫谨眼前这间房直接刷新了他对青溪的认知，三观被人在地上狠狠摩擦，然后重新认识世界。
　　那是一间破烂的瓦房，为什么没被拆迁，他不知道。
　　房子夹在两栋高楼之间，宽度是是两栋楼之间的间隔，大概有两米，或许也没有，高的话大概一米五左右，周围分布着各种各样的垃圾，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进去估计要弯着腰，不然磕到我帅气的头就完了。莫谨心说。
　　莫谨站在入口那里，皱着眉小心的走进去，生怕踩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两栋高楼之间带着一种傲视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莫谨走在里面有些压抑。
　　也许这就是重力势能吧。莫谨心说。
　　“噗嗤～”
　　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一坨坨的，应该不是翔，但是他妈比翔还恶心！
　　莫谨低头一看，他尊贵的鞋子周围染上一层黑糊糊的东西，莫谨似乎能感受到它散发出来的恶臭。
　　莫谨忍住胃里的翻山倒海，憋着一股气快步上前，也顾不了那么多，心说：老子这辈子都不想踏进这里一步！打死都不来了，我的鞋！啊！难受！恶心！想吐！
　　莫谨一到那里，在那外站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心情。
　　然后他伸手敲门，没人应，反倒是他的手，很滑。
　　他一看，手黑了一大半，略显暗红色，进了莫谨会闻到一股臭味，带着铁锈味。
　　莫谨眯起眼睛，那个女孩的母亲估计也死了。
　　想到此，他伸脚一踹，房门应声倒塌，里面瞬间散发出尸体腐烂的味道，这股味道迎面而来，莫谨差点被熏晕。
　　两栋高楼挡住了阳光，不到中午估计都看不见太阳，所以里面很暗，没有光。
　　莫谨走进去，发现这里跟个垃圾堆没什么太大区别，垃圾随处可见，倒在一旁的桌子上还有几根黑糊糊的勉强能认得出来是青菜的东西，地上锅碗混乱，里面还装着不可描述的东西。
　　看来她是在吃饭的时候死的。
　　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头部正对门口，头发凌乱，瞳孔收缩，表情惊恐，似乎还有些不可思议，嘴角微微上扬，诡异非常。
　　莫谨细细观察了一会儿，不出意料的，她的内脏不见了，肚子空空的，暗黑色血早已凝固，还有蛆虫在她身上爬来爬去，而她的姿势很诡异，莫谨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看着就是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支撑着她这样的姿势不倒地。
　　莫谨思量了一下，拿出一只黑色的小瓶子，给尸体滴了一滴，在给自己一滴，眼前场景立马变换。
　　女人在小小的房子里面忙碌着，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周围的吃完了的泡面袋子，零食袋以及腐烂到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水果，无一不在诉说着这家人的生活环境是如此的令人作呕。
　　女人面对着一桌子廉价的饭菜，突然无声的笑了，后面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吃，哭哭笑笑，吃吃停停，像个神经病一样。
　　可莫谨却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痛苦与悲哀，但这种感情好像还夹杂着其他的感情，莫谨说不上来。
　　“颜儿啊，你这么就死了呢？我可怜的颜儿啊……啊啊啊……我做了一桌子饭菜等你回家呢，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走在我前面呢？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女人忽而又变得很狰狞，咬着牙说：“陶颜你个贱人，居然死的这么快！老娘才没钱给你买棺材呢！呸！老娘早就受够你了！跟你那个死鬼爸一个德行，就知道找我要钱！现在死了吧？我看你还怎么找我要钱！”
　　女人骂骂咧咧说了许久，然后她头上那盏摇摇欲坠的小吊灯忽明忽暗的闪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会掉在她的头上。
　　女人不耐烦地抬头，对着小吊灯就一顿骂：“叫什么叫？连你也敢嘲笑我？老娘落魄了对你……啊！”
　　女人一顿，瞳孔猛地收缩，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却也只能大声尖叫。
　　像只过街老鼠一样到处乱窜。
　　小吊灯上面有个少女，她双目凸出，眼角破裂，上面还有凝结了的暗红色的血，她咧开嘴笑，露出细细密密的牙齿，此时她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小吊灯上，那盏小吊灯因为超重而剧烈摇晃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莫谨一下子屏住呼吸，她穿着一中的校服！
　　她应该就是女人口中的颜儿了。
　　颜儿随着吊灯的晃动而变得重心不稳，但她却毫不在意，目光一直追随着女人。
　　隔着一副皮囊莫谨都能感受到女人头皮发麻，冷汗直流，两鬓被汗水打湿，一颗心因恐惧而剧烈疯狂地跳动，就像是……要跳出来了。
　　颜儿朝女人一笑，疯狂摇动小吊灯，很快小吊灯不堪重负，“轰”地一声从天花板掉落，带着满天灰尘打碎一桌饭菜。
　　女人听见一个诡异空灵的尖细笑声，然后看见颜儿像猴子般一下子跃至身前，紧接着张开嘴巴朝女人的肚皮咬去。
　　女人被吓得叫不出声，流着泪呜咽，身体僵硬。
　　她看见一颗黑色的头伏在她的肚子上，冰冷的牙齿在肚子上摩擦，然后一阵剧痛，她听见颜儿咀嚼自己身体某一部分的声音，好痛！
　　然后……然后女人没有感觉了，莫谨也看不见了。
　　女人死了。
　　莫谨一睁眼，眼前一颗黝黑的头，带着难以言喻的味道，莫谨不由得后退一步，刚直起身子，他看见了光，然后一声“卧槽”，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差点一屁股摔地上。
　　好在有一双手接住了他，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莫谨：“？？？”
　　什么叫我怎么在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不对不对，周祁哥哥你第一句话不易该是“你没事吧？”为什么是“你怎么在这儿？”
　　哎哎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把屋子打了个洞！好像这也不是重点，这屋子怎么这么脆？不不不是！颜儿！周祁怎么在这？他不会监视我吧？不，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莫谨晃晃头，目光突然停在一处，他低声说：“有什么事出去再说，这里有些麻烦。”
　　周祁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角落里有一个小矮人，披着黑色斗篷的。
　　小矮人没动作，反倒是那个颜儿，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要冲过来，她举起来一双枯黄而细长的手，指甲又尖又细。
　　但她过不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莫谨笑了：“这位小矮个，跟着我干嘛？”
　　小矮个不说话，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了手中的小锦囊。
　　莫谨：“……”你好歹应我一声啊！
　　“这位小矮个，你莫不是个哑巴？”莫谨伸手一抓，扔出一大把符纸。
　　基于上次和周祁一起跑路的事，现在莫谨身上都会备着一大叠符纸，没了就画。
　　小矮个偏头，手一挥，符纸瞬间化为齑粉。
　　小矮个：“不自量力。”
　　他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只见他甩出一团绿色的东西，差点糊了两人一脸，待到绿烟散尽，莫谨面前是颜儿狰狞的面孔，尖细的指甲伸向莫谨。
　　莫谨迅速闪到一边，心说：你们他妈对我有意见还是嫉妒我？为什么每次只对我下手？你这种垃圾还想杀我？大爷我今天不教你做人我就不叫莫……谨。
　　莫谨：“！！！”
　　他还没吐槽完，只见周祁一伸手，直接把颜儿的头给拧了下来，然后朝小矮个扔过去。
　　颜儿发出荧光，瞬间灰飞烟灭，周祁整个人陷入黑暗里，阴森可怖。
　　周祁突然僵了僵，突然意识到莫谨还在，不知道会不会吓到莫谨。
　　但是他可能不记得了，莫谨也是做他们这一行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只不过周祁在莫谨面前一直都是那种温润如玉的感觉，突然那么凶残，吓了莫谨一惊。
　　莫谨：震惊jpg.
　　莫谨惊愕了几秒，弓着腰看那黑色的又有些掉皮的墙壁，隔壁没注意到周祁的动作。
　　其实他更想看他撞出来的那个洞，只是房子问题，想要看，很艰难。
　　不过为什么周祁似乎没有压力似的，明明比他高，却比他灵活。
　　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