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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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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黑,香港的大街上照旧一片喧哗。范北尘提着那个简单的行李包,无边际的走着,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沧桑一些,然后在半夜时分,人们几乎都睡去的时候,突然吵醒陈家上下所有人。
对,那些人,连睡好觉的资格都没有。
漫无目的的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巷,一个个路灯,也逐渐远去。一晃又到了下一个路口。突然觉得这里似曾相识,抬起头,便看见了四个字——爱情西岸。
是那家咖啡厅,林美文曾带他来过。范北尘已不记得自己那日喝的什么东西,只知道那晚的自己很狼狈,那么轻易的就被触怒,然后在那个人的怀里瑟缩着睡去。
这里,不是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转身,范北尘要离去。咖啡厅的大门很会赶时间的敞了开,里面走出来的两个人,勾肩搭背嬉笑着离开,范北尘下意识的往墙边躲去,林美文和陈雪飞的背影就映在了眼底。
莫名其妙的怒意随风而来,范北尘拎包的手,逐渐攥成了硬拳。
双腿不听使唤的站在了那间店门前,范北尘停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进去一坐。
“先生,晚上好。”服务生很热情,但是却做出了拦截的手势,“抱歉先生,请问你没有带Partner吗?”
范北尘看着他:“我一个人。”
“对不起,本店不接待单身而来的客人。”服务生说着,指向门口的指示牌,“本店有规定,只接待成双入对者。”
这是什么规定?范北尘微微皱眉,想起来刚才陈雪飞和林美文肩并肩的样子。如果说,这家咖啡店只接待情侣,那么林美文上次带自己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刚刚跟陈雪飞一起从这里离开又算什么呢?
“你看清楚了,本店指的成双入对并非狭义上的恋人,即使是朋友也可以。所以请不要把林先生和陈大少联想成你理解的一对。”一个冷冽的女人的声音打断了范北尘的思绪。
抬眼,居然是李如佩。
女人淡淡一笑:“很吃惊?”
范北尘只是看着她,没吭声。
李如佩对服务生说:“这位客人我来招呼吧。”
“可是他是一个人、、、”
“我不是人啊?”李如佩瞪过去,服务生领会,转身而去。
好像,还是坐在了上次的那个位置。范北尘看向窗外,行人依然匆忙,香港人的生活节奏永远都是那么的快,香港人也是出了名的淡漠,这一点范北尘早已习惯。
“喝什么?”李如佩随口问着。
“有茶吗?”
“咖啡店,不卖茶。只要是咖啡,你说的出我就有的卖。”
“这家店是你的?”范北尘有点吃惊。
“范先生才看出来?”李如佩笑了笑又说,“不对,现在应该叫你陈家二少爷。”
范北尘冷眼相待:“如佩姐,我不姓陈。”
说完,他才意识到,林美文也应该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真相,以及自己为何利用他的原因。
“有些人,居然没把我这个‘野种’当成家丑。”
“因为他根本就是把你当弟弟的。”李如佩不屑的看向范北尘,“其实,不用陈大少说明,那天陈总在记者招待会上的一番发言,我也知道你到底是何身份了。当然了,林先生那天还是蒙在鼓里的,今日陈大少解释清楚了之后,他也为你可以与家人团聚而感到高兴。”
“如佩姐,我是来喝咖啡的,我们不需要谈论我的私事。”
“OK。阿斌,给这位先生来杯咖啡!”李如佩替范北尘拿了主意,“纯咖啡!”
“我什么时候说要纯咖啡了?”
“哦,这是林先生的一贯口味。”李如佩深邃的眼眸里,透出一丝轻蔑,“你不会不知道吧?”
范北尘冷哼一声,不打算接话。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
“如佩姐,我一直不知道的是,原来你是个话很多的人。”
“怪我多嘴了?”李如佩玩着桌子上的糖盒,“即使如此,我还是要说。告诉你,在我话多的时候,一般是为了抱不平,或者有些事我看不惯了。而今日,这两条占齐了。”
“你喜欢他?”范北尘口中的他不用多解释,李如佩也知道是谁。女人不过冷笑一下,继续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不要把所有人对另一个人的关心想成非爱情不可。”
“那抱歉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李如佩凌厉的眼光瞥过,范北尘也毫无惧色。
“林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念在他帮过你,今后就别去招惹他了。”
“他不招惹我就不错了。”范北尘反问,“难道如佩姐认为我是个会死缠烂打的人?拜托你搞清楚一件事,一直以来自作多情的人是他。”
李如佩的怒火,早已被点燃,正待发作,那杯纯咖啡适时的递了上来,放在范北尘眼前。
喝一口,范北尘皱起眉头,这味道还真是苦,他完全不喜欢。
“是不是觉得奇怪,那个看起来总是热情洋溢的人,居然会喜欢这种味道?”李如佩三句不离林美文。
范北尘放下杯子:“我没兴趣知道。如果如佩姐非要说点什么,不如说说这家店,我不想再听有关于某人的事情。”
“这样啊,真不巧,这家店恰恰是某人帮我开的,店名也是他起的。”李如佩眨眨眼,她是个充满侠气且不服输的女人,“某人曾经说过,佛在西天,而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爱情亦是如此。万事想不开的时候,只需要想着佛在西天,蓦然回首,岸边就在那里。”
“那如佩姐回过头了吗?”
“当然。说实话,林先生不仅仅是我的老板,还是我的恩人。当年,我流落至此,他给了我很多的帮助。”李如佩平静不少,“生活上,他真的是个很简单的人,他要的不多,只希望有个家,是跟自己心爱之人建立的就好,所以,他很用心的对待生活,很用心的布置着家里的每一个角落,他曾经跟我们说过,他希望他的爱人一去到他的住处就有一种归属感;而在工作上,他却是一个一丝不苟精明不少的人,他有一套自己的为人处事的方法,他有着不容置疑的专业知识和眼光,他看人向来很准。跟他三年之久,想借他上位的英俊男人多不胜数,可我没见他给过任何人机会,因为他不会拿自己的事业拿事务所上上下下的人的饭碗去开玩笑,却偏偏栽在了你这个不认真的人手里。”
听着李如佩的话,范北尘心里不禁骂着傻瓜,却又闪过一丝淡淡的悸动。是啊,为什么自己会有机会呢?其实他根本没做什么让林美文着迷的事情?
迷惑间,就想起来林美文曾经说过的话:我喜欢尘尘的干净。
那种干净是没有谎言,敢爱敢恨的干脆。或许是从开始,自己就对林美文说的很清楚,彼此之间只是交易,所以,才让林美文觉得自己实实在在不会弄虚作假。
今后呢?再见面会怎样?他还会认为自己干净吗?轻吐口气,居然开始多虑了呢,今后是多么遥远的概念,何必庸人自扰。
又端起那杯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范北尘忽然就觉得苦涩背后,竟会留下一段浓香,盯着杯子看了好久才放回碟中,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有那么难喝吗?”
回神,范北尘答非所问:“其实,我跟他今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我想如佩姐是不是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你又有什么损招?”
“不如来做我的女朋友,他若是知道了,就算不完全死心,至少也不会轻易接近我。”范北尘看向对面,“再深的伤口,时间一久也会愈合的,这个道理,如佩姐不会不懂吧?”
“你这算追我?”
“算吧。”范北尘点头。
“理由就这么简单?”李如佩笑道,“你会这么好心?”
“说实话,我喜欢你的名字。”范北尘坦言,“第一次听见你名字,我就感觉很亲切,也真的是把你当姐姐看的。”
“我的名字?”
“对,我想是受我妈的影响才会如此吧。”范北尘解释着,“我母亲叫如玉,而你叫如佩。”
原来是这样,李如佩突然就想起来当日跟范北尘见面的场景,在听见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的眼里的确闪过一丝异样。
“呵~好,我不介意有个英俊的帅哥做男友,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李如佩笑的深沉,身子向前倾去,直视范北尘的双眸,顿了顿才说,“不过、、、、、、你这样急着找个挡箭牌,到底是想让林先生对你望而却步呢?还是要证明自己不是同性恋?”
范北尘先是一惊,随后倒也平静:“随你怎么想吧。”
“好,我正式答应你的请求。”李如佩起身,“不过,你也别误会我是真的对你有意思。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你对林先生根本不可能放的下!”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去吧台:“从明天开始,请你做的像一个男朋友的样子,今日,恕招待不周了。”
范北尘不屑一笑,举起咖啡杯将里面的咖啡全部喝完,扔下身上仅有的百元“大”钞,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