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人鱼》龙十九雪

12、十二

　　丑人鱼按照魔女说的，径直向岸边游去，不过它还是谨慎地选择了从这片沙滩较为不起眼的位置登陆。
　　丑人鱼的鱼尾刚碰到浅滩，它便感觉到自己摆动鱼尾的姿态有些不大对了，整个下半身的感触突然变扭了起来，丑人鱼实在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无法掌控，啪叽一下在水里摔了一跤。
　　丑人鱼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怪怪的，他尝试着爬起来，但是长在身上十八年的强健鱼尾好像变得很不听话，它甚至感觉……它的尾巴似乎裂成两半了？！
　　丑人鱼赶紧回头去看，但突然有一团黑乎乎的毛发糊住了它半张脸，使它睁不开眼睛。
　　丑人鱼只好先伸手拨开这团湿透的毛发，但它突然发现——这些毛发竟然长在它自己的脑袋上。
　　丑人鱼惊奇地开始摸自己的头，这个触感……好像和人类非常相似。
　　它透过指缝，看见了自己的下半个身体——不是裂开的鱼尾，而是如同人类一般的双腿。
　　“我去，魔女大人真是太厉害了！”丑人鱼震惊地打量着这魔法的杰作，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了双腿，可以像人类一样到陆地上行走了！而且魔女竟然意外地靠谱，不光把鱼尾变成了腿，还附赠一条鱼鳞花纹的裤衩子……
　　丑人鱼的手还放在脸上，它捏了又掐，当真是同人类皮肤一般的触感，不再是之前滑溜溜的鱼头的感觉了，而且它能清晰地摸到自己现在的五官，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还有耳朵……都和它的正常人鱼同族们一样，和人类一样！
　　“魔女大人说要拿走我的鱼头，原来是这样……”丑人鱼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嘀嘀咕咕地对深海魔女诚挚地道歉又道谢，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见。
　　丑人鱼刚长出双腿，还不是很习惯。它坐在摔倒的地方，努力了很久，终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此处浅滩的海水堪堪没到胸前，丑人鱼继续努力，学着人类行走的样子，尝试着向前迈步。
　　从浅滩到岸上，这一段路正好可以给丑人鱼练习怎样如人类一般使用双腿走路。
　　不知过了多久，丑人鱼终于稳稳当当地用自己的双脚站在地面上。
　　丑人鱼继续在岸边练习行走，一边走一边思考接下来自己该做的事。
　　现在它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拥有人类的双腿并踏上陆地，而且归功于靠谱又强大的魔女大人，它甚至还拥有了人脸，也就是说如今它可以像人类一样在他们的族群中浑水摸鱼了！
　　丑人鱼其实原本打算以偷偷潜入的方式去找安力克的下落的，必定会困难重重，但它别无他法。然而现在，它可以换一种更有效的方法了，那就是混入人群。
　　丑人鱼在确保自己已经足够习惯用腿走路，行为举止也与人类大差不差后，便小心地向内陆探去，它以远处那座最高的人类建筑为方向基准，打算先找到人群再说。
　　丑人鱼运气不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它在路边的垃圾堆里还找到了几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应该是太破了被人扔掉的，不过对它来说正好有用，整理一番还能穿！
　　丑人鱼知道人类都是要穿衣服的，它见过穿得最少的人类都比它们人鱼穿得多，可能是文化差异吧，但既然它要混入人群，就要像人类一样穿很多衣服。
　　丑人鱼有样学样地穿上了衣服裤子，感觉自己更像人类了，走在路上都更有几分自信。
　　等到太阳正挂当空，丑人鱼终于见到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