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人鱼》龙十九雪

10、十

　　“啧啧啧……”
　　魔女听着丑人鱼讲它那无聊平凡又短暂的鱼生经历，忍不住发出不知是惋惜还是嘲讽的声音。
　　其实原本丑人鱼是拒绝的，但魔女小姐一听有瓜可吃，立刻威逼利诱丑人鱼让它讲讲它自己的故事，美名其曰：“这样我才知道该怎么帮你啊！”
　　“那个，魔女小姐，为什么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丑人鱼摸着它滑溜溜的鱼脑袋，觉得眼前这个魔女真是毫不像魔女的样子……嗯，就是觉得她很不靠谱的意思。
　　魔女小手一挥，豪爽道：“我呆在这里，最大的乐趣，就是掺和……不，不是，是帮助广大海洋生物同胞们，脱离那些不合理、不公平、不正义的歪风邪气！”
　　丑人鱼：“？？？”
　　“总之！”魔女故作正经地咳嗽了两声，将自己夸张的表情动作稍稍收敛，凝视着丑人鱼道，“我已经明白你的诉求了。”
　　“真、真的吗？！”丑人鱼那对滑稽的鱼眼睛里不禁露出信任而感动的光芒，“那……那我该怎么做呢？”
　　“嗯哼！”魔女拍拍手，双眼中智慧的精光显现，“不就是救出你朋友嘛！”
　　“既然要救人，那么首先，你得走上陆地——就是拥有腿！”魔女这么说着，手顺势摸了一下她自己的腿——和人类一模一样的腿。
　　“？？？”丑人鱼头上不禁冒出三个问号，它磕磕巴巴问，“不是，那个，魔女小姐……不，魔女大人，救人和长出腿，这两者有什么必然关联？既然都要使用魔法了，那直接救他出来……唔唔唔！”
　　“想什么好事呢？”魔女不客气地伸出手，一把揪住丑人鱼的鱼嘴，打断了他的话。
　　“你好好听我讲，我是专业的。”魔女松开丑人鱼，看它捂嘴喊疼的滑稽样，咧开嘴笑道，“我的魔法当然十分强大——但你们这件事呢，不能用那么直接的方法。这是一条规矩，懂吧？就是规矩，我不能打破它。”
　　“啊？”丑人鱼捂着嘴，疑惑地发出一个音节。
　　“你就理解为……嗯……是一条真理吧。”魔女微笑着摇头晃脑道。
　　丑人鱼识相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总之，我是很尊重你的意见的，如果你不想有腿也可以……”
　　“不不不！”丑人鱼连忙出声否认，“我当然愿意拥有腿！”
　　“魔女大人，您说得对，”丑人鱼低下脑袋，缓缓说着，“如果我可以在陆地上行走，安力克被抓走的时候我就能帮他逃跑了……但是现在也不晚，我还可以去救他出来！”
　　魔女看着丑人鱼，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不错，小伙子很有觉悟。”
　　“不过……”魔女刚夸完丑人鱼，却突然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你也明白一个道理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付出才能有收获……额，还有什么类似的俗语来着？”
　　丑人鱼看魔女深沉不过三秒的不靠谱样子，叹了口气，但它的语气却万分坚定，“我早就做好了准备，魔女大人，您尽管提出条件吧，如果要取走我的性命，还麻烦请在我救出安力克之后再……”
　　“那我要这个！”不等丑人鱼说完遗言（？），魔女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同时伸出手，指向了丑人鱼那滑稽的鱼头。
　　“脑、脑袋……”丑人鱼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干嘛这么害怕？原来你很喜欢你的鱼头啊……害，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做这个交易？这颗鱼头换一双腿。”魔女挠挠头，看着丑人鱼滑稽又可爱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她还不忘补充一句来多诱惑它一下，“然后你就可以去陆地上救你朋友了。”
　　丑人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它想，一条海底的丑人鱼换安力克一生的自由……也太值了吧。
　　于是它用力点着头，语气里虽然还带着一丝颤抖，但也有万分的坚定，“好、好的！谢谢您！”
　　魔女露出奸诈的笑容，向丑人鱼伸出了手，“和我握手就表示正式达成协议哦？不能反悔的那种。”
　　丑人鱼再次坚定地点点头，伸出手握住了魔女的手。
　　魔女的手冰冰凉，像已经死了很久似的。丑人鱼又哆嗦了一下。
　　“你这戒指不错嘛，那个朋友给你的？”丑人鱼一伸出手，魔女便恰好看到了它戴着的那枚戒指，于是她随口问道。
　　“啊？不是不是，这只是我捡到的……”丑人鱼连忙摇头，不知为什么它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我淦，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你在哪捡的，我也要去碰碰运气。”
　　“……”丑人鱼慢吞吞缩回了手，“可是魔女大人……您不是正被关在这里吗？”
　　“啊？”魔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又很快义正言辞道：“谁说我被关在这里的？我只是懒得出门而已，平时又没什么事，呆在家里多舒服啊。”
　　丑人鱼：“……”
　　这个大名鼎鼎的深海魔女真的能帮它救出安力克吗？丑人鱼不禁略有一丝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