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英雄》龙佑离

4、第三章

　　正月初十，长安

　　卓东来此行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不但伏击了雄狮堂成功，还带了杨坚回来。

　　杨坚，江湖传说中他雄狮朱猛的四大爱将之一，也是他最信任的手下，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叛出雄狮堂，但是在杨坚出走的第二天，朱猛就遍发武林贴，表明了他的态度——无论哪一门哪一帮哪一派，只要有人收容杨坚，就是雄狮堂的死敌，必将受到雄狮堂不择一切手段的残酷报复。

　　但是卓东来“收容”了杨坚，他不但收容了杨坚，还要让杨坚成为司马超群的开山弟子，他要告诉武林中所有的人，就算它雄狮堂是四十路绿林中最庞大、最有势力的组织又如何？大镖局从来没有怕过雄狮堂，司马超群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来到大镖局门前，在进入镖局的前一刻，卓东来却停了下来，转身向后望去，眼睛定定的看着街那边的一个满面虬髭大汉，那人的双眼本来有如同鸷鹰般锐利，可是在与卓东来的目光对视之时，立刻变得有些心虚，很快就别开了目光。

　　“卓爷？”在他身后的郭壮有些不解的上前一步，“卓爷，总镖头还在里面等着你。”

　　卓东来的手慢慢的握紧，深吸了一口气：“豹！”

　　“卓爷。”豹知道卓东来已经回来了，自然在附近等候吩咐。

　　“跟着那个人。”卓东来的眼睛仍然盯着那大汉，“我只要知道他住在哪里就可以了。”

　　“是，爷。”豹应道。

　　再深吸一口气，卓东来转身向大镖局里走去，现在司马超群正在里面等着他，所以他现在必须进去，而不是去问那个人，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城里

　　司马超群为了迎接卓东来，将大镖局在长安城里的所有镖师和趟子手全都集合起来，他身上穿的是一身白衣，他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白色的，因为这些衣服都是卓东来为他选择的，卓东来只许他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卓东来走进来，听到的是掌声，很多人在为他鼓掌，包括主位上的司马超群。这个迎接仪式无疑是盛大的，盛大到卓东来有些意外，他们现在还没有破了雄狮堂，还不到最后庆功的时候啊。

　　“总镖头。”看到司马超群的那一身白衣，卓东来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此刻不该出现在长安，却很可能在长安的人，他……为何要来？

　　“好，很好。”主位上的司马超群笑道。

　　卓东来回神，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到他那瞬间的失神状态，他镇定了一下，笑道：“都是自家人，总镖头何必动用这么大的排场？”

　　“就因为是自家人，所以更值得庆祝。”司马超群一挥手，“东来，请上座。”

　　“高兴归高兴，规矩不能乱。”卓东来微微皱眉，“你坐！”

　　司马超群似乎察觉到自己这样的行为让卓东来不太高兴了，可是他却还是笑道：“规矩是人定的，何况在场的都是自家兄弟。”

　　“这个位置永远都是你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一直以来，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造就司马超群这样“无可取代”的地位。

　　司马超群一笑，从主位上走下来，拍了拍卓东来的肩膀：“来，拿酒来。”

　　左右立刻有人递酒过来，卓东来拿起酒碗，道：“兄弟们，敬总镖头！”

　　“敬总镖头！”

　　“敬总镖头！”

　　“兄弟们，卓爷这次领镖，不但壮了大镖局的声势，而且还在刀石谷一役重创了雄狮堂，是大功一件，来，我们一起敬卓爷。”司马超群道。

　　“敬卓爷！”

　　“敬卓爷！”

　　“兄弟们，敬总镖头！”卓东来道。

　　“干！”

　　喝完这碗酒之后，司马超群开始“论功行赏”：“这次跟卓爷一起去的，每个人赏银五十两！”

　　“谢总镖头，谢卓爷！”堂内欢呼声一片。

　　卓东来一挥手，众人立刻静了一下，卓东来道：“这次功劳最大的还属郭壮，在刀石谷将雄狮堂众匪杀个片甲不留，真乃一名猛将。”

　　“郭壮，再赏五十两。”司马超群道。

　　“谢总镖头！”

　　“一个月之内，我们大镖局誓灭雄狮堂，必杀朱猛！”司马超群发下豪言壮语。

　　“灭雄狮堂，杀朱猛！”堂下又是喊声一片。

　　“大家听好了，总镖头马上就能完成统一江湖的大业，大镖局称霸的日子就要到了！”这是他当初对司马的承诺，完成这个承诺之后，他就要去履行下一个承诺，跟那个人去过他们想过的日子。

　　“誓杀雄狮堂，必杀朱猛！”堂下又是一片喊声。

　　之后，卓东来将杨坚介绍给司马超群，可是从司马超群的眼中，卓东来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并不喜欢杨坚，甚至有些瞧不起杨坚，所以卓东来让杨坚先下去了，看来他需要找个时间好好跟司马谈谈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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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东来望着这家长安城里最贵的酒楼，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就是豹回复的地方，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来了，而且一定正在酒楼上等着他，他也知道他必须快点上去，不然那个人就会不停的喝酒，直到他上去……或是他把这家酒楼里所有的酒都喝光。

　　卓东来走进酒楼，他可以感觉到酒楼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因为他的出现，酒楼中的喧嚣之声不但停止了，甚至连众人的呼吸都好像已经停止了。可是卓东来并没有理这些人，他直接上了二楼，一上来，就看到了他要找的那个人。

　　“卓爷。”站在那人身后的大汉轻唤了一声，似乎在提醒那人，卓东来已经到了。

　　那人此刻手中正拿着酒杯，一杯酒将喝未喝，听到那大汉的一声唤，手微微的顿了一下，却还是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然后才抬起头他：“你来了。”

　　“我来了。”卓东来却未看他脸上那明媚的笑容，而是一直盯着他再次执壶的手。

　　“坐。”那人似无所觉，再次将酒杯倒满。

　　卓东来坐在他对面，眼睛仍然盯着他拿起酒杯的手，看他喝下那杯酒，然后：“传甲，去跟小二要壶茶。”

　　“是，卓爷。”大汉立刻跑下楼去，颇有些“逃”的意味。

　　而随着那大汉下去，酒楼里的喧嚣之声又响了起来，甚至比原来还要响，响得有些刻意。

　　“前辈，这酒可好喝？”卓东来问道。

　　“不错。”那人似要证明这酒真的好喝，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你当知道，这陈年的竹叶青乃是我的最爱。”

　　卓东来将一只手放在桌上，轻轻的敲着：“哦，是吗？那就好……”

　　对面那人看着卓东来这样的动作，那已经放在唇连的酒却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他无奈的一叹，放在酒杯：“东来，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前辈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地而已。”卓东来笑道。

　　“我……”那人目光游移，抬眼正看到铁传甲上来，立刻道，“传甲，你要个茶怎么这么长时间？”

　　“呃……”铁传甲看了看他家少爷，又看了看这位虽然笑着，却混身冒寒意的卓爷，他还真有点后悔自己上来早了。

　　卓东来的手指仍然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他当然看出了李寻欢在逃避，不过看着他给他们俩倒茶，又让铁传甲将酒拿走，可是却一直不回答他的问题，他知道他是等不到答案了，李寻欢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他不想说的事情，你问了也是白问。

　　“东来，喝茶。”看到卓东来的手不再敲桌面，李寻欢明白他已经不会再追问刚才的问题了，“听传甲说，你刚回来。”

　　“是。”卓东来点头，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你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初九这十天里都在红花集？”

　　“不错。”

　　“那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世人皆以为卓东来到红花集的目的是为了见杨坚，甚至连司马超群都这样认为，可是李寻欢却知道卓东来到底为了什么。

　　虽然李寻欢从来不问卓东来想做些什么事，但是卓东来却极喜欢跟李寻欢说，也许是因为有太多的话无法对别的人说出口，全都积压在心里实在太累了些。而李寻欢也只是听，从来不会多嘴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卓东来只是想说给他听，而非听取他的意见。

　　卓东来到红花集是为了找一个人，为了求一柄剑，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唯一的朋友，他要找一柄最能配得上司马超群身份地位、也是全天下最为出色的武器，只可惜……

　　“没有。”

　　当今世上最出色的武器是什么？如果李寻欢没有退隐江湖，那么任何人的回答都会是“小李飞刀”，可是李寻欢已经退隐江湖了，甚至在卓东来和龙小云的暗中操控之下，江湖上一直盛传他已经“仙逝”了。

　　龙小云现在入朝为官，众人皆知他武功在少年时期被李寻欢所废，当今世上知道他武功已经恢复的人本就很少，知道他会“小李飞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江湖人都以为“小李飞刀”已成绝响。

　　“没关系，总会找到的。”李寻欢笑道，他相信当今世上的任何东西，只要卓东来想找，就一定找得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