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英雄》龙佑离

32、番外

　　冬日的午后，暖阳透过雕花木窗照进小筑，李寻欢正伏案写字，眼角眉间，带着一抹似乎永远无法消逝的，淡淡的轻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放下笔，拿起桌边的酒囊，李寻欢缓步出了小筑。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可是……他们又岂止一日不见？

　　三年了，他离开小筑已有三年，虽然偶有书信，却只是寥寥数语，他又说服了哪道绿林，他又灭了哪个门派，只是……这些都非李寻欢想知道的，他想知道的，是那个人是否平安，可有受伤。

　　“少爷，该喝药了。”铁传甲准时的拿着一碗药出现在李寻欢身后。

　　李寻欢转头，看着铁传甲手中那冒着热气的汤药，皱眉，只是闻着这药味，他就有种想要吐的感觉。

　　所以，他又把头转了回来，继续喝酒。

　　铁传甲也皱眉，这是第几次了？梅二先生曾经说过，少爷这药是断不得的，否则身子实难大好，可是这一个月必须喝三十副的药，少爷若能喝上三副，他就千恩万谢了。

　　“少爷，你还在担心卓爷？”少爷心里在想什么，铁传甲多少还是明白一些的。

　　“没有，他月前不是来信了？”说完，李寻欢的眉皱得更紧，他这是怎么了？连他自己都听得出他这话里的酸味，他……何时竟有了这怨妇一般的心思？

　　铁传甲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什么劝慰的话来，端着药碗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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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一直安静的竹林小筑里来了一个人，他的身上穿的，是名贵的紫貂裘，他的马鞍上挂的，是江湖上最气派的鱼鳞紫金刀。

　　铁传甲愣愣的看着来人，甚至忘记了让开门口，请来人进去。

　　“传甲，你不会不记得我是谁吧？”卓东来看着铁传甲呆愣的样子，轻轻皱眉，他的变化很大吗？大到铁传甲都认不出来？那李寻欢……

　　“卓……卓爷？”还行，铁传甲还认得来人是谁。

　　认得他是谁，那……来人——卓东来看着仍然挡着门的铁传甲：“难道前辈有命令，所以不许我进这个门了吗？”

　　“啊？”铁传甲立刻反应过来，“没有没有，卓爷，少爷可天天盼着你回来呢。”铁传甲连忙让地方，并伸手为卓东来牵马，“少爷在小筑。”

　　“嗯。”卓东来点点头，将马交给铁传甲，自己则向小筑走去。

　　推门而入，李寻欢却并不在外室，反手关门，卓东来的目光扫过外室的桌面，看到了李寻欢午后写的字……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东来？”一声轻喊，极不确定的语气。

　　卓东来转头望去，李寻欢正站在内室的门口望着他，他的脸色比三年前更加苍白，这就是他在回信中说自己很好的状态？是啊，这人不是一向如此，一边咳着血，一边跟所有人说他很好。

　　“前辈。”卓东来走了过去。

　　“东来……”李寻欢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确定他的存在，“你真的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卓东来点头。

　　李寻欢放开他的肩膀，反而握起他的手，卓东来的手仍然冰冷得没有温度，可是却温暖了李寻欢的心，因为他在，因为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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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李寻欢看着卓东来的睡颜，今天，本来念他一路鞍马劳顿，他是想让他一个人睡在这里，好好休息的。可是在他出去的前一刻，卓东来却拉住了他。

　　他是第一次如此主动，对于两人之间的欢爱，卓东来一直处于一种“不拒绝”的状态，这让李寻欢在最开始的时候，对这段感情极不确定，如果不是后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李寻欢伸手轻抚卓东来胸口的伤疤，这辈子，绝对不会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卓东来这次只在竹林小筑呆了十天，这十天里，他们谁也不提离开的事情，不提外面的事情，他们弹琴，他们舞剑，他们赏梅，他们喝酒。

　　离别之时，卓东来在李寻欢耳边轻语了一句，然后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不回头，因为知道回头了，大概会又想再留下来。

　　李寻欢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轻轻的回转目光：“传甲，在小筑旁盖栋紫楼吧。”

　　“诶？”

　　“就像是‘兴云庄’里的紫楼，快点盖。”李寻欢说完，拿起手中的酒囊想喝口酒，却又在唇边停下，“传甲，去给我熬药。”

　　“啊？”铁传甲这回惊得连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少爷主动要吃药？

　　李寻欢却不理发愣的铁传甲，脚步轻快的走向小筑，刚才，东来说，他以后每年都会回来小住一段时间，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