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请自救》江上鱼肚白

13、*13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天色渐渐黑下来，宋倏好像着魔了一样，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向着寝室那道铁门走去。

　　“你去哪儿！”
　　裴铭几乎是咆哮的。

　　宋倏没有理他，自顾自走出去了。那一刻，裴铭有一种冲动，冲上去，把他拉回来，就关在这间屋子里。他们名义上做了三年的室友，越是相近，他就越知道宋倏每天都出去鬼混。

　　但他还是忍住了，裴铭永远都不会伤害宋倏。他爱宋倏，爱到骨子里，三年了，默默爱着，哪怕宋倏连多余的眼神都不会分给他，三年都记不住他的名字。

　　他绝对，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宋倏。

　　裴铭靠着墙壁冷静了三秒钟，夺门追出去，他一定要知道，宋倏去见谁了，宋倏脖颈上的那个铃铛，是谁给他戴上的。

　　宋倏走过几个拐角，进了那栋荒废的教学楼。

　　羽靠在墙边，闭着眼睛，他好像很疲惫的样子，纤细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下方留下阴影，宛如一件易碎的瓷器。

　　宋倏甚至不敢抬手去碰他，怕一碰就碎了，像一个肥皂水吹出来的泡泡那样碎裂掉。他蹲在羽的身边，几乎看得痴了。

　　而拐角处，宋倏的身后，裴铭躲在墙角边，只是看着宋倏蹲在水箱旁边发呆，眼神就炙热难耐。水箱废旧多年，蛛网悄悄结在那些杂乱的电线上。

　　裴铭看不见羽，这世上，只有宋倏能看见羽。

　　宋倏对着羽那张脸，忍不住的，生出许多绮丽幻想。宋倏本能地想要，在那张脸上留下自己的东西。宋倏倚着墙，对着羽的脸，重复做了之前在宿舍做过的事。

　　只不过，原来的幻想，现在成真了，心中升起异样的满足感。那份满足感，让他白皙的脖颈涨红，呼吸变得急促，眼前几乎出现幻觉。他像疯了一样，拼命去弄，那些守不住的留不下的就在此刻，一并喷涌迸发宣泄吧。

　　站在拐角的裴铭，第一次见到这样近乎癫狂的宋倏，在做这种事。明明之前在宿舍，不是这副模样。裴铭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快要炸裂的那种，他有种失控的感觉，想冲过去，对宋倏做出可怕的事。

　　羽几乎就要醒来，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用微微蜷曲的指关节抹了抹嘴角的黏腻，疲惫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宋倏这副别样的风景。

　　衣服基本都褪去了，眼睛是湿润的。明明是他欺负了羽，却搞得好像是被欺负的一样。

　　四目相对，宋倏几乎是措手不及，竟然抖动着摔倒在地，眼神迷茫。裴铭再也忍不住了，他冲上去，一把拉起宋倏。

　　宋倏眼里只有羽，突然被一把大力捞起，脑袋眩晕，眼前黑了很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裴铭已经将他死死圈在怀里，裤子的皮带彻底掉到地上，金属扣砸在水泥地面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冷风吹过来，宋倏稍微清醒了一点，再想推开裴铭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力气。

　　余光瞥见，斜着身在半靠在墙边的羽，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这边的风景。羽能看见裴铭，裴铭看不见羽。裴铭抱着自己的那种炙热，夹杂上羽的目光，把宋倏推进了万丈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