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佬互换身体后》不如种田

7、第七天

　　周日顾归婉就跑到江之南的实验室去找他了，江之南说让她在学长学姐的课题里找个感兴趣的，问问他们能不能帮着打下手。

　　顾归婉就背着书包在实验室转，和学长学姐搭话。
　　逛了一早上，最后选定了林另学长的课题，就问他能不能帮他打打下手。

　　林另也是化学系的天才选手，眼见一个才大一的小姑娘就跑到实验室来，屁都不懂就要跟着做实验，头疼的不行，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顾归婉还没自我介绍呢，就被林另一口否决，自然有点不服气。

　　她揪着自己的书包带，和他软软地说话，“学长你放心，我一点都不娇气的，怎么使唤都行。”

　　林另一边记着数据一边回她：“你会给我帮倒忙的。”

　　“林学长…”

　　顾归婉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就被林另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你什么都不会可以学？那你就先去学再来找我。”林另忙着记数据，语气不是很好。

　　旁边有个学长劝他，“林另你别把人家吓着了。”

　　林另瞪他，“你上次那个大一的不也是，来了几天又找理由走了，你还花很大精力去给他讲知识。不如自己多干点活，还少操点心。”

　　那个学长乖乖闭嘴了，他其实也不大相信顾归婉能待很久。

　　很多大一学生热血澎湃，一进来就想着要联系导师做实验，跟在学长学姐屁股后面打下手也成。

　　但又没有牵制他们的东西，自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段时间后热情冷却，同学们周六周日舒舒服服地看剧出去玩，自己还要泡在实验室里干着好像没什么意义的事，大部分人找理由就离开了。

　　看上去好像双方都没什么损失，但是最开始的时候，学长学姐给他们讲课题的东西，讲实验室注意事项，列文献和专业书籍让他们看，都是一件费心的事。

　　总的来说，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所以江之南经常回绝一些大一的学生，林另拒绝顾归婉也是这个道理。

　　他们是认为，既然你要过来让我带，那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自是不希望有人中途就走。

　　顾归婉明白，她开口，“不是啊学长，你数据记错了…”

　　顾归婉指了指他记录的一个数据，的确记错了。

　　刚刚那个替她说话的学长乐了，“哈哈哈哈林另我看这个小姑娘成，心细。”

　　林另把数据改了，这才正眼看她。

　　小姑娘看上去乖巧得很，又带了点俏皮的味道，像是被娇滴滴养大的，不知道好不好使唤。

　　林另眯了眯眼，问她，“真想干？”

　　顾归婉点点头，“我对这个课题蛮感兴趣的。”

　　林另马上就使唤她，“去给我倒杯水过来。”

　　顾归婉愣了愣，看见旁边的学长冲她眨了眨眼，顾归婉知道这事成了。

　　-

　　林另列了一堆文献和专业书籍给她，让她回去自己钻研，真有不懂的地方再问他。

　　顾归婉看着长长的清单有些懵，下一秒点了点头说好，背着书包去找江河。

　　她在实验室晃了一早上，现在13:30了也还没吃饭，眼见着快到可能互换的时间了就给江河发消息：【江河江河，你在哪呀。】

　　或许他们可以一起自个习啥的，顾归婉补完作业正好可以看文献。

　　顾归婉买了个三明治边走边吃，下午太阳有点大，她被晒得有些晃神。

　　等等，晃神？

　　果然再睁开眼已经不在太阳下了，她正坐在寝室桌子前，电脑屏幕上是看她看不懂的东西。

　　江河给她打了电话过来，语气听上去有些疲倦，“顾归婉你带着电脑到图书馆来找我吧。”
　　顾归婉刚说好，那头就挂了电话。

　　太阳很大，江河被晒得有些晕，投下一片颓丧的阴影。手上的三明治被咬了一半，江河猜顾归婉可能没吃午饭，身体应该是饥饿状态，但他看到三明治有些反胃，咬了一口后匆匆找了个垃圾桶丢掉。

　　身体活力满满，江河却觉得头疼。

　　如贺羡余所说，他的SRTP项目的确遇到点问题，项目的几个人开小会讨论，偏偏他又无法参与其中。

　　互换给两个人带来了许多困扰，对江河来说其实更多一点，不能晚睡的他只能定闹钟早起敲代码，睡眠不足、压力很大。

　　顾归婉按照江河说给的方位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趴在桌上小憩，长长的睫毛垂下，带了几分疲惫与困倦。

　　顾归婉想起贺羡余说的话，轻手轻脚地拉开椅子坐下，把笔记本放在江河前面。

　　互换后就察觉到的，江河身体的疲惫，明显是睡眠不足导致机体代谢能力下降。

　　顾归婉不知道江河最近的作息与问题，但她可以察觉到他的困倦与压力。

　　优秀的人追求卓越，别人眼里看起来他们好像轻轻松松、一帆风顺，但事实上他们付出了许多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劲。

　　图书馆冷气足，顾归婉怕江河冷，脱了外套轻轻盖在他身上，也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图书馆里，有人奋笔疾书，有人趴下小憩。

　　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

　　江河醒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外套，旁边多了一个顾归婉。

　　他把闹钟摁掉，生怕吵醒她。

　　顾归婉睡得挺熟，安安静静地趴着，脸对着他。

　　江河细细地看自己的脸，嗯，最近没睡好果然长黑眼圈了。不过睡着的顾归婉脸上倒没显出多少疲倦，就像是闭着眼等待王子真爱之吻的睡美人，只不过是性转版。

　　江河想亲亲她。

　　盯着看了半分钟，而后挪开了视线，打开电脑继续敲代码。

　　错误的时间与错误的地点，江河提醒自己。

　　如果不出差错的话，这一场奇幻的旅程将在下周五晚结束，所有他想做的，到那时再说。

　　江河告诉自己，他可以等待时机，可以压制把顾归婉揽在怀里亲吻她的冲动。

　　-

　　顾归婉一觉睡到了16:00，足足两个小时。

　　她像只餍足的猫一样伸了个懒腰，后支着脑袋看江河。

　　专心致志地看着文献资料，侧脸乖巧温顺，长长的睫毛像两把毛茸茸的小刷子，刷的人心痒痒。

　　我怎么长得这么好看。顾归婉这么想着。

　　下一秒长的好看的“顾归婉”就转过头来看她，低声说话，“醒了？”

　　顾归婉点点头，她帮江河多睡了两个小时。

　　想到这的顾归婉笑的很满足，再次伸了一个懒腰后开始认认真真地写实验报告。

　　实验报告写得她手酸，再抬头时已经是17:10，旁边的江河还在看文献，好像一个多小时他根本没动过一样。

　　顾归婉戳戳江河，小声问他，“江河你去不去吃饭呀？”她说话的时候带了点忐忑，在心里默默祈祷江河答应她的要求。

　　江河没有。

　　他看了眼手表摇了摇头，“你去吃吧。”

　　顾归婉盲猜他没把三明治吃完，摸了摸自己快饿扁的肚子觉得有些委屈。

　　“江河你虐待我的身体。”顾归婉小声地嘟囔着，“我怎么这么惨呀，我都没饭吃…”

　　顾归婉皱着眉头委屈巴巴，本来棱角分明、写满冷峻的脸被她搞的像个苦恼的小媳妇，看上去有种诡异的萌感。

　　她铁了心去拉江河吃晚饭，揪着江河的白T下摆，“江河你跟我一起去吃饭嘛…”

　　江河看了看顾归婉，皱着眉头，“别拿我的脸撒娇。我不想吃。”江河显得很冷淡，又转过头去发消息。

　　顾归婉看江河表情冷淡，松了手，“那我去吃饭了。”她语气是难掩的失落。

　　江河不喜欢重复说他说过的话，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拉着江河去吃饭。那么冷漠的说话，自己不会被讨厌了吧。

　　顾归婉轻轻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往外走。

　　出了图书馆又不知道该去吃什么，她嫌食堂有些太远了。

　　顾归婉一步步地走下台阶，动作放得很缓慢。

　　图书馆前的柚子树长得很盛，枝干携着树叶伸向天空，再往上，是广阔的天。

　　顾归婉发愣，觉得天好云也好，可惜她不怎么好。明明肚子还饿着，她却失去了大口进食的快乐与欲望。

　　情绪被江河左右，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顾归婉默默地想。

　　身后却好像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顾归婉转头，看见了江河。

　　？？？

　　顾归婉愣了。

　　“不是说去吃饭？”江河往前走着，顾归婉连忙跟上。

　　-

　　“对不起，我刚刚语气有点冲。”江河和顾归婉道着歉，他刚刚话说出口就后悔了。

　　顾归婉不该是他情绪的被施加者，明明喜欢着她，却又因为自己的情绪而让她难过。

　　江河觉得自己真是糟糕。

　　顾归婉好哄得很，江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足以让顾归婉脸上的失落消失殆尽，她问江河：“你想吃什么呀。”

　　她眼睛湿漉漉的看向他，眼里的那点灿烂好像能把江河的压力与沉闷燃尽，只留下暧昧的情愫。

　　“都行。”

　　顾归婉不喜欢做选择，皱着眉头在想究竟去哪里吃饭。

　　但是吃什么并不重要，她看了看江河低头思考着什么的样子，握了握拳，问江河：“贺教授说你的SRTP出了点问题？”

　　她忐忑地等着江河的回答，怕他轻描淡写说一句没有。

　　江河认真地看着顾归婉，轻轻笑了笑，“是，所以最近在解决。”

　　顾归婉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他出了什么问题？她根本就不懂他的课题。

　　问他解决得怎么样？可是人家刚说在解决。

　　顾归婉皱着眉沉默了，她想起江河微信对话框里的那个学姐。

　　应该是聪明又漂亮的，和江河说着些他们课题的事情。

　　顾归婉当时把学姐发过来的话转给江河后，没忍住偷偷往上翻了一点。

　　她以敏锐的第六感察觉到，学姐也是喜欢江河的，约他吃饭看电影不成，就约他自习，江河也是去了几次的。

　　学姐和江河有共同话题，她没有。

　　顾归婉沮丧了。

　　江河看她眉头皱的比自己还厉害，“在苦恼些什么？”

　　顾归婉松开了拧巴在一起的眉毛，“我想问问你SRTP的事但又不知道问什么。”

　　“算了…”说出口就有点后悔，顾归婉刚开口说话，就被江河打断了。

　　“SRTP是学姐联系我的，我看课题感兴趣就跟着做了。”

　　“但到底是大一的学生，虽然高中的时候搞过信奥竞赛，专业知识储备没他们大二或大三的多，感觉自己挺拖后腿的。”

　　“最近遇到点问题，所以需要花的时间精力就更多，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江河轻轻叹了口气，又问顾归婉，“现在想问什么吗？”

　　那么优秀的江河也会觉得自己拖后腿，觉得力不从心，到底是压力太大了。

　　像江河这样级别优秀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天资聪颖又专心努力，长得还好看，是被捧着长大的。

　　一千个人里可能才出一个江河，但到了Z大，大家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过来的，身边都是优秀的同龄人。

　　江河或许还能碾压大部分同龄人，可到了和大二大三合作的时候，目睹他们的经验和优秀，自然会体会到差距与不足。

　　所以觉得拖后腿，所以觉得力不从心。

　　顾归婉没问江河问题，“江河，其实我从小到大也很优秀的来着，也是‘别人家的孩子’过来的。”

　　“但是我在Z大军训的时候，心态超崩的。你说他们一个个，长得又好看还会唱歌跳舞，人缘也好的不行。我什么也不会，合唱唱不好，正步踢的也不行。”

　　“就好难过好难过的那种。不过心态放平了之后，我现在觉得我还是很优秀的。”

　　顾归婉讲着自己的故事，江河认真地听着，轻轻地笑了笑。

　　他知道顾归婉什么意思的，她在用自己的故事告诉江河：你超级棒的，你把心态放平就好。

　　他确实有些过于急了，急着追上他们的脚步，忽略了他们之间隔着多少时间与经验。

　　江河“嗯”了声，声音软软，语气宠溺，“婉婉真的很优秀。”

　　他们都叫顾归婉“婉婉”，却从没有人能够向江河一样叫的她心潮澎湃，好像滚烫的血全往脸上涌。
　　被江河一打岔，顾归婉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所以江河，你全世界最棒，你才没有拖后腿！”一向低沉的嗓音染上灵动活跃的味道，彰显了主人的心情。

　　江河含笑，“嗯”了声。

　　他觉得那块积压的大石头被顾归婉熔化了。

　　顾归婉总能让他心情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