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我的念念不忘，有了回响》叶木阳

2、领不了证

　　早上8:20，我到了昨晚的石梯子那里，看见林雨手里拿着豆浆油条，放在胸口，应该是怕冷了。还没开口，林雨就站起来，把豆浆油条递了过来，
　　“不烫了。”
　　“谢谢你！”我本想说，吃过早饭了，但还是接了过来，“那吃了再走吧！”
　　“好！”正月的天有点冷，石梯也有点冰凉，林雨拿出了一个垫子，放好以后，“可以了。”
　　“给，”我分了一半油条递过去。林雨看了看，“给我一点就行，你这太多了，吃不了。”
　　我心想，这么点油条都吃不了，不过也只是想想，还是默默地扯了1/2的一半，递过去，一抬头，就看见林雨张着嘴，1秒错愕之后，果断把油条放进自己嘴里。想着继续吃的时候，看见林雨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腕儿，“喂我。”
　　“我好饿好饿。”我说着。
　　“你来的时候，我看见你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油。”
　　“是吗？”，下意识的想拿手擦一下，发现没有手可用，还有林雨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傻笑。
　　“喂我，喂我！”
　　“这个一把年纪了，这样不好吧。”看见撒娇的林雨，觉得有点搞笑。
　　“因为面前的是你，怎么样都好。”
　　不知道是有种叫做暖心的东西，还是不想再继续听感觉有点肉麻的话，我略带不开心的说：“张嘴。林雨，不过过了一晚，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马上都要领证了，有啥好害羞的。哎呀，凉了，给我口豆浆，还热着吧。”
　　“还有点热，不过我喝过了。”
　　“真的吗，你喝过了，真好。”林雨拿起豆浆，满足地喝了一口，“这是你喝过的吸管。”
　　我才反应过来，不知道说什么，只想默默地吃油条。刚要咬，林雨就说，“别吃了，都凉了。”
　　“没事儿，你...懒得找垃圾桶扔。”我没有说出“你买的”三个字。
　　“好吧！豆浆还有，热的，快吃吧”有一句，两人都明白却没有说破的话，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吧。虽然两个人的想法都一样，不过不重要了。
　　“林雨，你知道今天领不了证吗？春节放假哎。”吃完，我才跟林雨说。
　　“我知道，不过你还是来了。”林雨有点失落，可能在想为什么民政局要放假？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现在干嘛呢？逛街吗？不想哎。”我是害怕碰见认识的人，“要不回去吧。”
　　“来都来了，再回去多没有意思啊，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想玩儿的地方，去走走吧。”林雨说。
　　我看看了手机，现在才9点，也没有什么想玩儿的地方，沉默了好久。
　　林雨突然开口说：“最近有电影上映，去看个电影吧。”
　　“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买了一桶爆米花，两杯可乐，简直就是电影标配。人不多，找了安逸的位置，坐着。我对电影兴趣不大，因为近视，总觉得不太方便。不过这电影是真长啊，居然两小时，平时电脑上看过的电影一般不是一个多小时吗？心里这样想着。从电影院出来，觉得世界都明亮了很多，真好。
　　“快中午了，找个地方吃饭。”林雨先开口说。
　　“好！”
　　“你想吃什么？”林雨边说边把菜单递给了我。
　　“孜然土豆片儿，还要一个番茄鸡蛋汤。好了，你想吃什么，给你。”我又把菜单给了林雨。
　　“你喜欢吃土豆？”
　　“嗯呐。”
　　“你几号去工作？”
　　“6号，票已经买好了，去C城。”我想，应该会问这些吧，便一股脑儿都说了。
　　“请一天假，把证领了再去。请假没问题吧。”林雨严肃认真地说，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
　　“应该可以的，那我先把车票改签。早上就能办好吧，反正我是晚上的车。”想着今天本来就是要做领证这件事，倒也觉得没什么，况且是自己说的领证。
　　“行！几点的车，我去送你。”淡淡的语气，没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晚上9点左右。”
　　两个人吃饭都很安静，没有说以前，没有说没有联系的日子，也没有说彼此的工作，长时间的静...对林雨，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感情，好像是到了年纪，有个人正好说喜欢自己，这个人正好自己也认识，又因为电视剧，言情小说看多了，所以...嗯，正好；可对林雨来说，我是他喜欢了10年的人（至少他是这么说的），7年不见，一见面就莫名决定去领证。不曾问他在哪工作，做什么，有没有交过女朋友，对这一切，我都表现得不在乎。林雨又是怎么想的呢？他会不会也以为只是正好跟他认识，时间不长不短，好过找一个不认识的，或者认识不久的人领证呢？他始终没有什么表情，或许吃饭的时候就是比较安静。
　　吃完饭以后，我说了句：“结婚的事情，暂时...”
　　“我知道，你放心。”林雨语气很轻，很轻。
　　“现在还早，你有什么事儿吗？溜达溜达，消化消化。”本来想吃完饭就回去的我终于还是觉得不好，问了这句。
　　“没什么事儿，你想去哪里？”林雨笑着说。
　　“爬山吧，找个最近的山。”
　　“爬山？我们俩，你确定？”林雨坏坏的笑着。
　　“哎哟，你真的是，就是觉得大街小巷好像差不多，还是青山绿水好玩儿。”看见林雨又可以打趣，放心了不少。
　　“是，你说得对，我去买两瓶水，在这儿等一下。”
　　“好！”
　　“好累啊，我后悔了，这个太难爬了。”
　　“叶木，你回头看一下，这才几米啊，以为你是王者，连青铜都不是，真的可以了你。快，把包给我，歇会儿，喝点儿水。”林雨边说边去把我的包拿过去背着。
　　我不好意思的往身后看了看，确实没多远噢。还是老实地坐下来喝了水，继续爬。得爬了一个小时，两个人才到算是山顶地方。我简直累瘫了，一个劲儿说“好累”，一个劲儿喝水。
　　“你干...嘛”看见林雨脱了外套靠近自己的时候，我有点结巴的说着。
　　“你想我干嘛，想太多了，就你现在这一身汗味儿，给你按摩一下。”林雨没好气地说，“我就是爬上来有点热。”瞥了眼衣服。
　　“谢谢你啊，我自己歇会儿就好了。”
　　林雨没有理会，继续给我捶肩，又揉了揉小腿，小声地说道：“你腿好粗啊！”
　　“已经瘦了不少，真的。那个不用揉了，已经好很多了，谢谢你。”我急忙挪动腿，林雨也停了下来。
　　两个人沉默着，安静地听着风的声音，看着几乎是全景的小县城，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很久，天色稍稍暗了一些，我起身，准备离开，被林雨一把拉住，“再坐一会儿。”
　　“叶木，你知道我还没有你任何的联系方式吗？虽然已经要领证了。”
　　“对噢，那我说号码，你记一下。”
　　“拿出你的手机，解开密码。”
　　我乖乖照做，只是输密码的手指短暂静止了一下。然后把手机递给了林雨。
　　“好了，存了号码，现在我也有你的号码了，”苏打绿的《我好想你》响起，被他瞬间关了。这首歌，我也听了好久。
　　“叶木，我们决定领证时间有点仓促，什么都没有，对不起。不过你放心，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的。”
　　“我知道。这件事不是谁的错，没有什么对不起，不过是‘正好’而已。我不是很喜欢说对不起，也不太喜欢听别人说对不起。再说了，要什么呢？也不缺什么。”我轻轻的淡淡的语气。
　　“嗯，现在‘正好’。”林雨温柔地回应。
　　“嗯，但是我现在就是，还没有说，就对你有感情那种。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你想结束，都可以的。”
　　“要是你现在就对我有感情的话，那可就怪了。我对你，是确定一辈子，但花了10年才能陪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不想结束，所以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要说结束，好吗？”
　　“好！”
　　“走吧，一会儿该看不见了。”林雨拿着包，握着我的手腕，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伴随着习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