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离殇》暁月寒

7、眼眸&月光

　　“你刚才一定是想杀了我。”

　　我坐在地上检查着刚才扭伤的脚，一边嘴里抱怨着。我爱罗原本一直保持着沉默，听到我这句话后，终于回了我一句：“你太弱了，我不会杀你。”

　　“……”我压着突突狂跳的太阳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这孩子，说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我的脚确实是扭伤了，还有刚刚倒在地上擦伤了一部分皮肤，如果就这样放着不管不知会不会感染。我回想着刚才的境遇，那些沙子冲到了我的眼前，在我以为自己即将惨遭毒手的时候，我爱罗却没有了进一步的指令，僵持几秒后，那些沙子竟然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气似的散开了。

　　等到那些沙子化作砂雨纷纷散落回地面后，我看到了沙子后我爱罗疑惑的表情。

　　现在想起来，那个表情可能是因为我的实力太弱了，我爱罗对我是否是被派来暗杀他的杀手产生了怀疑了吧。

　　发现了这点我虽然内心不爽，也只是咬着牙将自己错位的脚复位，一声闷响后，我站了起来试着动了动脚踝，还有些痛，但不会影响到正常行走，只是擦伤的地方在砂隐村这样的环境下不能放着不管，旅馆应该也没有什么能处理伤口的东西。

　　按照以前打游戏的经验来看，药品之类的补充应该是去集市之类的地方吧，身为一个刚刚回到“故乡”的人，我当然是对砂隐村的布局一无所知，看了一眼身旁转身要离开的红发少年，我作势清了清嗓子：“作为把我的腿弄伤的赔罪，就麻烦你带一下路吧？”

　　我爱罗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又是用着和刚才一样疑惑的表情盯着我，大概是内心的疑问已经无法使他保持刚刚那副沉郁的模样，他迟疑着，轻轻问我：“……为什么？”

　　“啊？”我也被他这一句问得有些懵，“什么为什么，我的腿可是因为你受伤的……”

　　“你不害怕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怕啊！当然怕了，刚刚被你吓的要死，”我表情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要被杀了。”看着我爱罗垂下眼眸，想到昨晚看的那些材料，我意识到刚才的玩笑在我爱罗眼里也许并不好笑，甚至对他可能是一种伤害。这样想着，我的语气便放平和了一些：“可是，你没杀了我啊，刚才看你那么认真的样子，我只是想开个玩笑啦，对不起。”

　　“你的眼神……”

　　少年突然呓语。

　　“什么？”他突然说了这样一句，倒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看我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我爱罗与我对视着轻声说。

　　我眨了眨眼睛：“是吗？”虽然很想问问哪里不一样，但是对我爱罗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个可以回想对比的记忆，我爱罗对我的态度似乎已经没有刚一见面时那么抗拒，我想所谓的“不一样”，应当不是坏的层面吧。

　　“绫濑。”

　　我回过头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

　　“人的眼神，是很可怕的东西。”

　　“……”

　　人的目光，究竟蕴含着多大的力量呢？

　　在踏入砂隐的集市之前，我对此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可是当我的脚踏入砂隐村集市时，如同迈入了一个结界一般——

　　原本热闹的集市瞬间变得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正在忙碌的事情，转过头，看着我和我身后的我爱罗。

　　就是在那时，我领略到了人的眼神中所包含的力量：那些人的目光出奇的保持着一致，冷漠，忌惮，甚至是鄙夷，这些目光仿佛融合为一个巨大的怪物，正虎视眈眈地望着我。

　　这是比所有瞳术加起来都要可怕的力量。尽管内心明白这样的目光并不是投注在我身上，自己也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是仅仅处在这样的注视之下，我已经清楚地感到自己内心中被激发出的强烈的自卑，以及那想要落荒而逃的恐惧。

　　一些与我们距离较近的人在别人的拉扯下走开了。恍惚间我似乎重新回到了学校，一个人走在走廊的时候，好像周身有着一层厚厚的屏障，将我和其他人隔开。我以为只有在学校才会碰到这样毫无保留的恶意，没想到，在这些大人的眼中，我看到了更加可怕的东西。

　　眼光这东西，是可以毁灭掉一个人的。

　　我愣了愣，连我都被这些目光刺激得几乎无力抵抗，那么我爱罗呢？

　　一滴冷汗从我的额头滑了下来，滴在砂隐村灼热的沙地上。

　　糟了！

　　我转过身，我爱罗的脸上果然已经笼罩了一层浓烈的杀意。

　　“我爱罗！”失策了，本来以为不去主动惹事买完东西就走，应该不会引起什么骚|动，我太低估这个村子的人对我爱罗的敌意了！

　　我心中懊恼不已，同时沙子已经从他身后背的巨大葫芦中如同毒蛇一般探出了头。

　　没有空闲给我思考，我向前几步张开双臂拦在了濒临暴走的我爱罗面前：“今天就算了！我们回去吧！”

　　我爱罗听到我的声音猛得抬起了眼，我被他充满血丝的双眼吓得想要后退，可是想到之前的事情，又暗暗咬了咬牙向前几步。我爱罗碧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我的身影，接着一丝错愕从他的眼底划过：

　　“别过来！”他突然冲我咆哮道，同时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头，表情也变得十分痛苦，这让我顾不得也许会被暴走的我爱罗杀掉的恐惧，我担忧地伸出手：“你怎么了，头疼吗？”可是我的手还没触碰到他，就又像刚才那样被沙子形成的壁垒阻碍，我只能听到沙子之后传来他模糊的声音：“为什么……”

　　他又在问为什么了。

　　因为刚才的骚乱，集市上的人已经大部分已经逃走，还有一些恰巧在这里的忍者见状已经抽出了武器做好了随时进行武力压制的准备。

　　眼看局势似乎越来越紧张，可就在这时壁垒之后的我爱罗却没了动静。等到我绕过去后，发现沙子之后早已空空如也。

　　我爱罗不见了。

　　……

　　在砂隐村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了一下午，我没有搜寻到我爱罗的踪迹，反而误打误撞找到了医院，简单将腿上的伤处理完毕，我接着就去了砂隐放置机密文件的机构。按照规定出示证件并且接受过检查后，我被负责看守的工作人员带到了一处房间内，这间屋子相比于其他房间堆放的资料明显少的很多，只有零星的几个架子被塞满了各种不同规格的文件，而就是这样的房间，却是保密级别最高的文件存放处之一。

　　我走到了桌子前，将怀里抱着的零零碎碎的东西堆放在上面后，正要离开，看到跟着我进来的那名上忍盯着我那些东西眉毛似乎抽了抽。

　　我也回应地挑了挑眉：“刚才不是检查过了吗，还有什么问题？”

　　上忍的眉毛好像又有了压低的迹象，但是被他自己停止下来了。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物品，不过是在路上买的一些小玩意罢了，比如说钱包啦，带有飞鸟吊坠的项链啦……

　　还有一条带着银质蝎子的项链。

　　看着那条项链，我突然就感到了一阵肉痛——也不知是怎的，当时在集市上和一个少女同时看上了这条项链，我竟然鬼迷心窍地在争夺这条项链的过程中花了将近十倍的价钱才将它买到手。

　　我下意识摸了摸已经空瘪的钱包，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为了维持日后在砂隐村的生计，明天开始要去找找可以做兼职打工的地方了。

　　不过首先——

　　我看着门口靠墙站立的上忍，眯起了眼：“不知道是想检验我的实力，还是说，对我是不是能规规矩矩坐在这里看资料太不放心，您这个变装，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啊，风影大人。”

　　被我识破了身份，罗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开门见山地直接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愣了一下，继续翻找着昨天查阅的资料，打算接着看下去：“我也想早点动手啊，可是时机这东西，哪有那么简单就能得手。况且也没有规定完成这个任务需要多长时间吧风影大人，您这样也太为难我这区区一个下忍了。”

　　不知是不是我天生就有惹长辈生气的能力，罗砂听到我这么讲，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压下了额头跳动的青筋，勉强没有在我面前失态。

　　我也懒得再理会他，捧着自己今晚要做的功课走到了桌子前翻看了起来。

　　房间内的资料已经被转移了一部分，那些是涉及到尾兽研发的绝密文件，是我绝对无权查阅的，这也是为什么虽然我可以进入这个房间查看资料，但是要有一名实力在我之上的上忍形影不离地跟着我，防止我耍什么花样去看什么不该看的。这点罗砂倒是多虑了，我对其他的东西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翻着资料打了个呵欠。

　　这是一本暗杀者的死亡名单，上面简单记载着每名杀手的个人信息和任务情况，当然，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暗杀失败”。翻了几页，我合上了这本册子放在一边。这个记载实在是太过简单，里面根本没有我想要知道的信息。我揉了揉眉头，拿起另一本遇难者名单看了起来。

　　潦草地翻过几页后，我愣住了。

　　这个数量……

　　我想到了什么，又重新将那本杀手名册拿了过来，快速翻了几页。

　　我的目光停在了记载着“夜叉丸”那一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