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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安慰 ...

  •   程悦这个人吧,平时看起来乖顺的简直不成样子,可一旦下定决心的事就谁也拧不过他,安庆一说话,他也不反驳,低着头,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但只要一问起这个问题,回应几人的就几个字,“不,我要走。”

      “真是......”徐杰看了眼身旁的程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说你,这是干嘛。”

      程悦往后推了两步,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看着徐杰。

      “我......”徐杰略感无奈,“我又不是......”
      “离那么远干吗?还给我装可怜,我又不能吃了你。”

      “过来”徐杰朝程悦招了招手。

      程悦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徐杰一会儿才一点一点地蹭了上去。

      “刚刚要给我说什么?”徐杰轻叹了一口气,在程悦的头上轻揉了一把。

      程悦愣了一下,睁着眼睛去看他。

      徐杰下意识地便以为他没反应过来,解释道:“就刚刚在训练馆前,你想给我说什么?”

      程悦的手指在瓶身上划拉了两下。
      他还以为......徐杰根本就没注意到。

      程悦纠结了一会儿,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伸手将徐杰的手拉过,略显慌张的将饮料塞进他的手中,又急急忙忙的去掏包。

      “哈?”徐杰盯着那瓶尚未开封的饮料看了一会儿,略感无奈的去看程悦,“怎么?这是不满意,要退回来的节奏?”

      “这是......你的”程悦以极快的速度将从包里掏出来的东西塞到徐杰手里,后退两步,怔怔地看着徐杰。

      徐杰顺着程悦的目光看去,视线最终落在手里那两瓶一模一样的饮料上。

      徐杰盯着那饮料瓶看了一会儿,眯了眯眼睛。忽然就觉得自己不认识那东西了,不由笑了。
      合着,这孩子是要通过这种形式把那天王野在时、在训练馆前随手送给他的东西还回来。

      “你这是要干嘛!”徐杰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之前遇到的一般都是送出去的东西就送出去了,遇上稍有点心肺的,也都是找个什么机会,再请个别的什么。
      大家玩的都比较好,自然也就不用算的那么细。
      就是这种有心的,都比较少见,更是从来都没这种,还特别搞个形式还回来的,连东西都没变一下。

      徐杰有些惊奇的眨了眨眼睛,有点说不上的感觉。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心很细,可......在为人处事的经验方面着实有点让人操心了。

      徐杰轻笑了一下。
      不过也是,确实也是只有程悦才能做出来的事。

      “你还真是......”高凌目睹了全程,不由也有些无奈,“他们家有亲戚是做代理的,家里多着呢,所以他没事就给人送,我们都被他送过,谁也没在意过什么。”
      说完高凌似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下补充道:“不过这样也挺好”
      高凌弯着眼睛笑了一下。
      就是......方法有点过于死板了。

      徐杰将那两瓶饮料塞进随身的背包中,伸手在程悦的头上轻摸了一把,“我收下了,谢了。”

      程悦似乎有点开心,但碍于性子又不敢笑的太过于张扬,只是极轻的勾了勾嘴角,藏于眼底的兴奋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徐杰看着程悦清澈明媚的眉眼,手忽的就顿了一下,指尖仿佛是被少年短短的头发扎了一下,倏地收了回来。

      “怎么了?”程悦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可一直旁观的高凌却是将徐杰略显怪异的反应看了个一清二楚,眼睛在徐杰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终落在了他的手上,“出什么事了。”

      察觉到高凌的目光,徐杰略有些心虚地将感觉怪异的手往身后藏了藏,“没什么。”
      而后又砸了砸嘴,评价道:“就是小家伙把头发理的有些短,揉着不舒服,有些扎手。”

      高凌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程悦却忽地涨红了脸,刚刚那股开心的劲也突然散了个干净,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去问徐杰,“那我......留长一点?”

      高凌:“......”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明明看着也不傻啊。

      .

      当新人融入一个集体的时候需要时间,同样的,离开很久的老人当要再次融入一个集体的时候也同样需要时间,哪怕是朋友几年不联系之后那种疏离感,一时半会儿都没那么容易消散。
      而樊方方经历的,正是这样一个阵痛期。

      但这都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莫过于,走的时候他是这个班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而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甚至连中间那个半人高的挡板都跃不过去。
      犹如一道天堑,把人分在两边。

      “发呆呢?”徐杰在转角的楼梯上发现了消失的樊方方,随手便将手里的水扔了过去,“最近一下课就玩消失。”
      “正好今天陈成也在,不去叙叙旧?”

      樊方方伸手将水接过,苦笑了一下“算了,我还是想一个人呆呆。”

      徐杰愣了一下,斜眼看了陈成一眼,“怎么?心情不好?”
      而后又想起了什么,不由挥了挥手,“你还真是,你也不想想你这都多长时间没打过球了,落下的东西,怎么可能一上来就补齐。”
      “你可别忘了,当年就证明了,你们的天赋可比我强太多了,我都能做到的事情,你又怎么可能做不到。”
      “所以,放松心态,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说着还在樊方方的肩上拍了拍。

      “说起来我还挺怀念那段时间的”徐杰说着,将台阶上的灰尘象征性的扫了扫,“小小的一间屋子,一共就八个人,站在一个球台的两侧练动作。”

      “那时候,你们可是我们益友的扛把子啊!又哪儿是我们这等凡人能比拟的。”

      樊方方苦笑了一下,拧开水浅浅地抿了一口,目光却落在很远的地方,好半天当徐杰都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樊方方才很轻的说了句,“你会觉得不甘吗?”

      徐杰正在喝水的手倏的一顿,眯了眯眼睛,却没怎么接话。
      初中三年他虽然没和樊方方待在一个学校,但二人作为他们这个年级的风云人物,对方的消息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不少。
      只是徐杰靠颜值,人家樊方方却是凭实力。

      今年与樊方方一同考入南一的还有一个叫薛晨的学生。
      二人分别是北城中学的一二名。
      薛晨一,樊方方二。

      不过和樊方方这种挎一眼睛,表情严肃,一看就是好学生的人不同,薛晨是个典型的上课睡觉,下课玩闹的学神式的人物,再加上外表还算看的过去,于是便成了很多女生的梦里的那一款,常常一只手就能搅动半城风云。
      就连徐杰学校这种,从城市东到城市西中间隔一个城市都还有人记挂,故而对这人印象深了些。

      徐杰将水瓶从嘴边取了下来,将瓶盖轻轻地拧好。

      “看着陈成,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不值?”见徐杰半天没有回应,樊方方又重新问了一遍。

      窗外的声音忽的大了起来,似乎是什么倒下去的声音,猛地传来,让人群吵杂了起来,又倏地落了下去。
      “啪”的一声,似乎是有人踩断了什么,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楼道里。

      “徐哥!宋衍哥说......”程悦刚刚才探出头来,便看到了坐在徐杰身旁的樊方方,到嘴边的话忽的就卡在了嗓子眼。

      “嗯!知道了。”徐杰直起身来,应了程悦一嘴,随手将那瓶矿泉水拎到了手里。

      “谁知道,也许吧......”徐杰没去看樊方方,只是自顾自的走了。

      他当然知道樊方方在问什么。
      他与樊方方处境相似,站在他们对面的都是天赋型的选手,人家稍稍努力收获的东西都比他们拼死拼活来的多。
      樊方方从来没赢过薛晨,就像他徐杰从来都没赢过陈成一样。

      不过樊方方之前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一点,是因为他虽然没有顶尖的天赋,但也算不上差,努努力多少还是能得到。
      可当他发现,付出与现实的回报不再成正比的时候,他忽的想起了徐杰。

      忽的就想起了,徐杰不停的给自己加练却仍然是吊车尾的那段时间。
      过去他从没留意过这些,可等他意识到这些的时候,那些曾经被忽略的细节又一次清晰了起来。
      才明白当初徐杰那双眼睛中所蕴含的复杂的感情。
      那是羡慕嫉妒,又带着些绝望的眼神。

      可能是因为感受到了什么,徐杰在程悦的头上揉了一把,又转头看了樊方方一眼。
      “方哥,说句失礼的话。”
      “以前的你也是我只能仰望的人,而现在......你才是替补。”

      程悦仰头看了徐杰一眼,又去偷瞄樊方方,略有些不解,但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徐杰拖走了。

      余光里,程悦瞥见樊方方怔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直起身来,盯着那瓶水看了一会儿。

      突然,樊方方转了过来,在看到程悦和徐杰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眸色也有些深。

      吓得程悦立马将视线收了回去,可那种怪异感却始终没有消失,忍不住又去偷瞄了一眼。
      却发现樊方方却笑了,那样子好像是发现了好笑的事情,又仿佛是在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程悦将目光收了回来,看了徐杰一眼,略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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