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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灾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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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是个女人,长发被金镶玉的簪子高高的盘在头上,身着粉色长裙,个头不高但看着瘦骨嶙峋的,颧骨极高,薄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面相看上去便是那种刻薄至极之人。
她那双细长的眼睛怨恨地盯着苏染溪,一副恨不得把苏染溪给大卸八块的样子。
而女人后面跟着数十个男子,有的年龄还小,不过十几左右,而有些看上去已到中年。这些人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手里均拿着棍棒面露凶相。
袁静河把苏染溪护在身后,厉声道:“陈俞红,你这是想作甚!”
陈俞红冷笑一声:“静河,你那姑娘本是灾星降世,我们全村人念在你家也是不易,才没把她赶走,结果现在你倒好,任着她对我家俩儿子动手?”
是为那俩少年报仇来的?苏染溪沉思了一下,她不是没料到那少年会找人报复,只不过按那俩少年的作为,她没想到居然有人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还上她家找麻烦。
“你那俩孩子性格顽劣,天天在我摊前驱赶顾客,被打也是活该!”袁静河毫不留情的回击。
“你!”陈俞红一时气急,说话也不再留情面:“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跟你家死丫头谁也别想跑!”
见两人争吵越发激化,堵着门的人突然散开,为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让路。
老者捋着白花花的胡须,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他敲敲拐杖,威严的开口:“都不要吵了。”
一见老者,陈俞红马上变脸,眼圈逐渐变红,一扫之前的强势,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村长!你可管管她们家吧,那苏染溪就是个灾星,是妖女祸世!我家老大到现在都还没醒,肯定是这灾星做了什么手脚。村长,你要为我们家做主啊!”
苏染溪皱起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陈俞红也好,那俩少年也好,都在说她是灾星,但原主根本没有这与灾星有关的记忆,还有那少年昏迷不醒,她忍不住道:“你儿子打扰我家在先,我只不过踢了你儿子一脚,他醒不醒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还敢说!”陈俞红回头,看着苏染溪的眼里仿佛能喷火:“我儿子从早上回家到现在昏迷半天了,请大夫来也都说不出病因,肯定是你这灾星下了咒,见不得我家好!”
苏染溪叹口气,没继续说话,这陈俞红正处在愤怒当头,万一惹怒了彻底发难,她自己可以随时跑到空间避难,但却无法顾及她母亲,苏染溪忍住脱口而出的嘲讽,侧身不去看陈俞红。
一旁看上去和蔼可亲的村长咳了声:“大概事情我也了解了,这样吧,陈俞红你把找的人都赶快送回去,别伤了和气,至于苏染溪…”村长白色的眉毛动了又动,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又捻着胡须,半响才语重心长的道:“袁静河啊,自你家女儿投水后,这些天我们村再也没降过雨,现在她又惹出这些生端,为了村子好,你还是收拾下她的行李,让她自己离开吧!”
“多谢村长好意,但要走,我们娘俩会一起离开。”袁静河朝村长鞠躬,以示谢意。
村长摇摇头,叹息道:“你这是……何必呢!”
但陈俞红明显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她死死地盯着苏染溪:“不行,她们一家走了,到时我儿子出事了怎么办?”
苏染溪也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一来她家没几个钱,搬走后也无地能去,二来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个结果对她或者她娘来说,不公平。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灾星,可有证据?我家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就这样赶我们一家离开,我不同意。”苏染溪扫视一圈周围的人,才缓缓念道。
袁静河脸色一变,忙拉住苏染溪的胳膊,示意她不要乱说。
村长叹气摇头,看上去是有苦难言。而陈俞红不屑的笑了声,她讽刺地道了句:“你娘还真是隐藏的好,让你一无所知的长成这样。”
“知道你父亲什么时候去世的吗?在你出生那天晚上下了暴雨,你父亲不幸落入水中溺亡!你还知你有个双胞胎哥哥吗?在你出世第二日,离奇暴毙!你就是个灾星,不仅克你家男人,到时整个村子的男人都会被你克死!”
陈俞红越说越怒,她破口大骂:“现在已经轮到我家了,灾星不死,我们全村都会完的!”
等陈俞红说完,院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就连那些拿着棍棒的男子都低下了头,表情悲壮。
这些事苏染溪不知道,就如陈俞红所说,也是她娘隐藏的好,什么都不告诉原主,导致原主没有一点与这相关的记忆。
不过即使原主是灾星又怎样?先不说是不是封建迷信,现在原主已死,剩下的灵魂早换成了她,灾星这个名号她绝对要摘下。
陈俞红还是不肯罢休:“村长,今天必须处死这个灾星!”
“对啊,光赶走恐怕没用!”周围有男子附和道。
“俞红她家长子都出事了,不处死灾星怕是再也醒不来了!”
“杀了她杀了她!”
围着苏染溪家的那些男子眼睛通红,握着棍子是手开始收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动起手来。
苏染溪表情变得凝重,她看得出来,就算她不多嘴,这陈俞红也不打算放过她。
……
一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后站在院子外的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殿下,要属下出手帮她吗?”
白子舒已经换上一件新衣,他手里拿着个玉笛,将玉笛好好的别在腰间后,他摇摇头,戏谑地开口:“不用,我挺想看看那小丫头接下来会怎么做。”
黑衣男子有些不解,他顺着白子舒的视线看去,只见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女子面无表情,看不出慌张的迹象。
“光在这里看不过瘾啊……”白子舒摸着下巴琢磨道:“你去弄两套平民装扮,我们混进去看看。”
黑衣男子:“……”总觉得今天的殿下恶趣味满满啊!
想是这么想,但黑衣男子还是忠实服从命令,很快,他消失在人群中。
……
“她儿子还没死呢,若是我让她儿子醒来呢?”苏染溪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道。
陈俞红质疑道:“你?连镇子上最好的大夫都找不到原因,你能救醒?还是说就是你下的毒手?!”
“你儿子挑衅在先,而且当时你家二儿子也在场,我有没有动手脚你让他出来说。不过现在你儿子还在昏迷,我说不定有办法让他醒来,要是再拖下去,那可说不准了。”苏染溪冷哼一声,整个人看上去是胸有成竹。
对,只是看上去胸有成竹……实际上,苏染溪并不知道这陈俞红家大儿子情况怎样,更别说弄醒。现在这么做,也不过是拖时间罢了。
这下,陈俞红有些拿捏不准,她脸色阴晴不定,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村长再度开口,给了陈俞红一个台阶下::“都是一村的人,闹出人命可不行,既然染溪说有办法我们可先让她试试再说。”
虽然村长是这么说了,陈俞红面子上还有有些挂不住,她最后又对着苏染溪道:“要是你能让我儿子醒来,我不会再逼你一家 ”
这么说好,其他人也不犹豫,直接向着陈俞红家赶去。
“娘,您在家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走前,苏染溪又对着想一同去的袁静河。
唉,袁静河挂着愁容,但她也知自己无力帮助苏染溪,她倚着大门,看着其他人离开。
……
陈俞红家算是他们村的大户,红瓦白墙,看着十分气派。走进大院,先是一条曲折的幽深小径,两侧种满了果树,现在正值五月末,有些果树花旗已到,走在路上洋洋洒洒落下雪白的花瓣。
她家正房被果树枝叶掩去大半,远远看去只能看到高处的红瓦。
跟着进陈俞红家的除去陈俞红苏染溪和村长,仅有四人。几人很快来到陈俞红家大儿子的房间,推开雕花木门,迈过门槛,苏染溪看见一位熟悉的少年正蹲在地上,眼角发红,白净的脸上还有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而这个少年身边的床上,躺着另一位高个少年,原本高个少年嚣张跋扈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紧闭的双眼和发紫的嘴唇,隐约看去,会发现这少年印堂发黑,像是中了什么毒似的。
苏染溪记得这陈俞红家的大老爷是个生意人,虽然常年不在家,但每月都会寄来不少银两,所以这家肯定是不缺钱的。这少年若是中了毒,请的大夫自然会是方圆几里小镇上医术最好的,要是这大夫都看不出病因……苏染溪她更是看不出得了什么病。
唔,还不如找个借口让其他人都出去,然后她试试,要是救不好,还可以躲在空间里等其他人去别的地方找她时,赶快溜之大吉?
反正这小村子也容不下她,到时候跟她娘道个别,靠着她的空间,她还不怕离开这破村子活不下来或是没地方住。
就在苏染溪认真思考这个可能性时,床上的少年额头青筋暴突,他睁眼,歪着头,没有一丝眼黑的眼珠直愣愣的盯着苏染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