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二、滑地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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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如同死亡，柔软如同黑洞，或许喧嚣会更好一点。
舒伦堡走进海德里希的办公室。那是1939年的9月2日的清晨，海德里希大而华丽的办公室并没有开顶灯，只是打开了台灯。黄色的灯光透过绿色的灯罩，为整个房间画上了某种奇妙的色彩。暧昧不清，舒伦堡笑了，海德里希的惯用伎俩。
海德里希站在窗口，并没有回头。从细密的百叶窗里溜下的细密的光打在他脸上，他的脸的侧面一抹奇异的亮光。
那些黑色的影子生长在他的身后，开出了金黄色的花。舒伦堡感觉到那些植物缠住了他，紧密的窒息而且温暖。
舒伦堡望着他，黑色的明亮的影子。
海德里希回过头来看着他，走到他宽大的办公桌前坐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想您听说了和波兰开战的事。”
“是的。”舒伦堡顺从的坐下，想，奇特的肮脏伎俩。
海德里希笑了。他没有打开灯，任由安逸的暧昧光线在两人之间往返。“我知道美尔亨去找过您，您把您那小心翼翼的失败主义论调带给了他。”海德里希看着他，眼睛里的阴影摇晃不定。“不过我不希望您带着这种论调借着进行下面的工作。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海德里希敲着桌子，看着舒伦堡。“我们杀人，是为了需要，为了国家的指示，为了证明我们的能力，毫无恶意。”
舒伦堡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海德里希坦白的令人厌恶。对方盯着他的脸，突然住了嘴。在舒伦堡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海德里希抓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拉向自己。
“我在失控，舒伦堡，您在用您的逻辑让我失控，我没有必要对您解释。”海德里希放开了他，很愤怒，“我们不应该谈这些。”海德里希的面孔重新恢复的平静。他没有让舒伦堡坐下，他就只好尴尬的站着。“舒伦堡，我叫您来是为了说，您，将作为德国最高安全委员会的代表，陪同我的上司希姆莱先生一同前往波兰。后天出发。”
舒伦堡看着他的脸。冷翡翠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十指对在一起，一双艺术家的手，指甲扁平整齐，十指修长，舒伦堡想说一声“是的”或者其他什么。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发出。
希姆莱。他空荡的脑腔里回响着这个名字。
海德里希显然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您的任务是帮助我的上司处理情报信件，并随时使他和我保持联系。”海德里希结束了发言。“您可以出去了。”
“是的长官，我会准备以备后天起程。”舒伦堡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棕红色的木门。
“舒伦堡先生，”在他的手指触及把手时，海德里希叫住了他。舒伦堡回过头。海德里希的脸罩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也看不清矢车菊蓝的眼睛。“您需要小心，因为，您要和希姆莱的副官，他亲爱的小沃尔夫接触。还有，”他的手指放在桌上，“‘地板’太滑了。所以我会派我的秘书与您同往。相信您会因她而有个更加轻松愉快的旅行。”
轻松愉快。舒伦堡很想笑。“谢谢您，长官。”
海德里希站起来，向前跨了一步。阴影笼罩着他的侧脸，形成仿佛多愁善感的阴影。那一瞬间舒伦堡产生了毫无根据的错觉，他认为他们会接吻。
但是海德里希只是坐下了，什么都没有做。仿佛断裂音符的句子，一个没有回答的执念。仿佛某些东西空洞德向下沉。
门突然开了。安德鲁·格里尼斯站在门口。“对不起总队长，刚才总司令先生要求我的上司立刻回去接他的电话。”
“好的。”海德里希点点头。“格里尼斯先生，请您留一下。”
舒伦堡犹豫了一瞬间，推开门走了出去。脚步落在地毯上，没有任何回响，空洞的可怕。
“安德鲁·格里尼斯，我不允许任何人不经允许进入我的办公室。”
“对不起总队长，我只是没有找到您的秘书。”
海德里希看着他，笑容很骄傲。他停顿了一下。“现在并不是您跟我讲条件的时候。条顿。”
“我有自知之明。感谢您的提醒。”格里尼斯向前跨了一步。“但您要遵守约定。”
海德里希站了起来。“我说了，不是讲条件的时候。不要认为我答应了您任何事。M1-16。舒伦堡还有他自己的工作。另外，在党卫队里，私自去管别人的事情是死刑。”
舒伦堡处理好了小猫沙龙的事情及家事，于9月2日到达了柏林市郊的火车站。在那里他遇到了奇怪的组合，那是海德里希高耸入云的女秘书、希姆莱及他个子与海德里希相差无几的的副官沃尔夫。虽然个子很高，但沃尔夫有一张奇特的方脸，而且身型瘦弱，使他看起来脑袋大得出奇。
海德里希的女秘书看起来比海德里希还有高，有一张很像英国女人的脸，炯炯有神的似乎是灯泡的蓝眼睛。舒伦堡顿时觉得很糟糕，因为他比这女人矮的太多了。
好得很。舒伦堡随着这队奇特的组合上了火车。那是希姆莱的专用车厢，有宽敞舒适的沙发。舒伦堡刚准备踏进隔间，被人拉了回来。
“□□·舒伦堡先生。您必须为您的行为道歉。”沃尔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您的迟到耽误了总司令先生宝贵的时间。”
舒伦堡愣了愣……原来……副官都是忠犬啊……
“Heini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念头？好的我知道，他也对我说了。您派人去吧，不，□□舒伦堡，他有别的任务。或许是他的副官，那个叫格里尼斯的人。”
舒伦堡无法确定希姆莱是不是一个好上司，尽管他过去的经验告诉他不是，但希姆莱依然表现出了和海德里希截然不同的，怎么说，官僚艺术。
他的圆脸看起来平庸而愚蠢，但有很精明而严肃。他时常恐惧，但却时常又露出奇特的为理想不惜一切的大无畏的精神。他的用人方式也和海德里希毫不相同，比如，他竟然认为舒伦堡是用于准备伙食……
舒伦堡感到轻微的的恼怒。他正把面前的食物当做他新上司的脑袋切成块状，门突然开了，海德里希的女秘书俯视着他，递给，或者说丢给他一个信封。“您的信。”他说完就出去了。
舒伦堡建起那张纸，打开信封。一张很大的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愿您安好。 RH”
舒伦堡笑了笑，把那张纸放进口袋。
“我需要您的帮助……”女人过长的头发成了很好的掩饰，安德鲁·格里尼斯在那密密麻麻的网的掩护下轻声的说。尽管他们现在徜徉在欲望的海洋里，但所有的浪涛都不过是掩饰。
“是那边的任务？”维奥多的嘴唇靠在他的耳边，像一头蛇嘶嘶的说。
“是C先生的任务。我的上司出差了。”
“具体是什么？”
“他们要调查希特勒的身世……不，我不知道，或许只是C先生的个人爱好。证明他是□□产物或者是犹太人……”
“是海德里希派你来的，所以你才能说话如此大胆？”
“是的……维奥多……”
“你需要我做什么，M1-16?”
“你能知道很多人找不到的传言，特别是国外的传言……我可能会不久之后到奥地利……你有办法知道的，我亲爱的小姐，我需要你的帮助……”他压低了声音，“取得C先生的信任……”
“好的……”他们又开始了动作，亲密无间，“你知道的，高潮对于一个男人简直像生孩子对于一个女人一样危险，特别是他在床上爱出声的话。”
“很有趣的论调，为什么？”
“因为他会念出他爱的人的名字……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但很多是。”
“我不是的。”安德鲁·格里尼斯孩子气的说了一句。
“不，你是。你只是爱得太深，叫不出来而已。”
沉默。“你和□□·舒伦堡上过床么？”
“上过，但是他谁都不会念，因为他只爱他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二、滑地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