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我爱罗]微芒》古杉

17、守护

　　这一日的清晨，天空的颜色极浅极淡，近乎雪白，远看上去是那么不真切。

　　覆盖着这层白的整个世界一片透明，伸出手来什么也触碰不到，像极了失去的感觉。

　　人死了会去哪儿？是白色的天空后面，还是宇宙深处？亦或是真的躺在了这座灰黑色的墓碑之下。

　　青叶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摸索，她每天都来，来细细寻找，可无数次过后掌心传来的只有越来越冰冷的温度。

　　他真的消失了。

　　得到这个认知以后，双手像是被什么力量禁锢住，变得非常麻木。青叶像个行动不便的八十岁老妪，动一下都十分困难，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靠杵着自己手中的剑来支撑。

　　许是因为她手抖的太厉害，剑忽然掉到了地上，声音不轻不响，足够吸引她的注意。

　　银白色的剑刃从鞘中露出一截，折射着日光，闪耀着细碎的光芒。

　　这把剑是当初月光老师第一次见面时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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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个孩子吧，那个樱庭一族的……哎，不太想教啊。我不想得罪他们。”

　　“她的父母是叛忍吗？好恶心，我们怎么会有这样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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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忍者学校刚开始那几年，几乎每一天，她的周围都充斥着这样的声音。老师冷漠，同学厌恶。无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

　　时间一久，她便放弃挣扎了，讨厌自己的人永远都会讨厌，没必要多去搭理。只是看着身边其他人一个个三人组队，跟着带队老师学习时，青叶还是会感到疑惑。她渐渐不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后来青叶索性不去学校了，早上告别阿雪以后，就独自跑到后山，在那里练习也好，看看天空也好，总之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原以为生活会自此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下去，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还真是让我好找啊，逃课可不是一个好学生该做的事情噢。”

　　这个人面色有些苍白，眼圈浓重，不笑时有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不过一开口就是另一种味道了，沉稳不失温柔，很有亲切感。

　　从他穿的衣服上看，应该是一个上忍。是抓她回学校上课的吗？

　　“我是你的老师，走吧，还有两位同学正在等你。”

　　青叶瞳仁颤抖，有些惊讶。慢慢地她将头低了下去，“……你走吧，我不需要。”

　　月光老师摸了摸后脑，笑容无奈，“真是没办法啊。”他抽出背后的剑，反手握着剑柄递到她面前，温柔的语调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这个送你了。”

　　剑气吹起的风撩起了女孩的头发，金玉色的眼眸波光流转，青叶迟迟不接，“为什么给我这个？”

　　“因为你是我的学生了嘛，对了，你觉得剑是用来干什么的？”

　　青叶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稚嫩的声音里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伤怀，“它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武器。”

　　“你这样还真是让人不想管都不成了。”月光疾风蹲下身子，抓起她的手直接把剑塞进了她的手里，“听着，剑它从不是因为这种理由而富有意义，我会改变你这个想法的。”

　　思绪渐回，青叶蜷缩着脊背，跪在地上，她的怀里紧紧捂着剑。黑色的剑鞘不知不觉被泪水画出一个个深色的圆斑，越来越大，已经快看不见它原本干涸时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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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墓地以后，青叶来到了医院，迎面撞上了神色惊慌的鸣人。

　　出于关心，她问了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人，那个背着大葫芦的家伙他刚刚来杀粗眉毛了。”

　　“什么？！”青叶不敢相信，明明那天晚上她已经感觉到我爱罗的变化。

　　“那家伙…”鸣人咬了咬牙，他的反应复杂得不像单纯地生气。

　　青叶在他微颤的语气里，眸光越来越暗。

　　鸣人说，我爱罗认为人与人之间羁绊是靠着憎恨，他只有靠着杀人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同为人柱力的关系，他似乎很能体会到我爱罗的孤独，鸣人发现自己无法去讨厌这个人，“才不是这样呢！我们才不是为了这个活着。”

　　青叶错开眼不忍心看他，她紧紧握着手里的剑也担心起我爱罗来。他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了，越发沉溺于恨意里面。

　　“是为了那些要拼死保护的人才更要活着啊！”鸣人忽然吼了一声，湛蓝色的眼睛蹦出夺目的光。

　　青叶怔住了，一瞬间又豁然开朗。

　　这个世界上保护她的人消失不见了，剩下的，都是她要去保护的人。

　　她看了看手中的剑，恍惚间眼前似乎出现了月光老师含笑时的样子。

　　青叶又一次润了眼眶，她唇边绽放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她想她已经知道了剑的意义。

　　鸣人还在困惑她为何流泪，下一秒青叶说的话更让他目瞪口呆。

　　“鸣人，我爱罗也是我要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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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她还是来这里了。

　　我爱罗躲在树后面偷偷看着墓园里的青叶，她依然持续那个机械般的动作，在碑上不停地摸索，想要找到那个人。

　　她怎么那么傻，人死了就不会回来了。

　　“小叶。”然后来了一个紫发女人，她神情憔悴，满目疮痍。她把手搭在青叶的肩膀上，目光却看着墓碑柔声说:“我要去执行任务了。”

　　青叶僵硬地回头，“一定要去吗？”她觉得夕颜现在状态不适合出去做任务。

　　然而她却十分坚持，“我发过誓，要为疾风报仇。我一定要找出杀他的人。”

　　想起老师的惨死，青叶的眼里不自觉也浮现出浓浓的恨意，“是啊，要为老师报仇。”

　　我爱罗的心如同坠入冰窖。要报仇吗？也难怪，青叶看向那个人的眼神就像当初自己看夜叉丸一样。

　　他终于等到她说出那句话了。

　　我爱罗暗自轻嘲，面容变得扭曲起来，他竟然有些期待她来找马基报仇的场景。

　　如果知道马基是他老师，知道马基是为了保护摧毁木叶的计划里关键武器的自己而杀害月光疾风的时候，她会怎么样？

　　这一次，会对他持剑相向吧。一定后悔死满月那晚说出来的话了。

　　我爱罗又一次深刻得体会到了自己是为了憎恨而诞生的含义，没有人会爱他的。

　　自己爱自己，为自己而战。他不是一直这样过来的吗？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这么难受？

　　于是，我爱罗来到了医院，找到了与他预赛时候的对手，李洛克。

　　这时他正睡得十分安详，我爱罗想起了每晚都因为守鹤而痛苦万分的自己，恨他能够睡得如此舒坦。

　　床头的鲜花在阳光下格外美丽。在他睡着的时候，还有人担心，来看望。

　　沙子带着他的意志一点点覆盖了整张病床，我爱罗的脑海中浮现出凯挺身护住他时候的情景，越发嫉恨起来。

　　他以为可以轻轻松松把这个人杀死，结果他的同伴真的太多了，他们接二连三地跑出来救他。那个漩涡鸣人，奈良鹿丸，还有……那个男人，他又来保护他珍爱的学生了。

　　自从来了木叶以后，我爱罗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太多温情，这些无一不再嘲讽他活的有多孤独，他越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时候，那个叫宇智波佐助的人出现了。他跟自己好像，眼神充满了憎恨，渴求着力量。只是这样的他身边还是有愿意照顾他的同伴，有喜欢他的女孩，有愿意耐心教导他的老师。

　　所以与他对决的时候，我爱罗不惜违背命令，早早释放出守鹤的力量，他们明明都是为了恨而活着，差别却如此之大。

　　他有些低估了这个人。他流血了，甚至还需要手鞠跟勘九郎来带着他走。

　　宇智波佐助对自己紧追不舍，他的同伴也担心地跟了上来。

　　守鹤的力量越来越强烈，我爱罗推开了手鞠，他并不想把她也牵扯进来。

　　与他对决的过程中，他又一次看到了这几个人不顾一切保护同伴的样子。尤其是那个漩涡鸣人。

　　把他们杀死就能证明自己的存在了，爱他们的人越多，就会有更多的人来仇恨自己。

　　为此，我爱罗不惜假寐放出了守鹤，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忽然有种轻松的感觉，原来自己尽是如此疲惫。

　　后来他还是被撞醒了，还伤得很重，身体动都动不了。我爱罗感叹这个人为了同伴居然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看着漩涡鸣人朝自己倔强地爬过来，我爱罗忽然惊慌，甚至大叫。

　　他会把自己杀死的。我还没有证明自己的存在，怎么可以死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理解你的感受……”鸣人湛蓝色的眼眸里流露出怜悯与体谅，“那种孤独的感觉。”

　　“可是我遇到了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的人，他们认可了我。所以，如果你要伤害他们，我就算拼死，也一定要杀了你！”

　　认可自己的人，就是为了这个理由吗？我爱罗瞪大了眼，他感觉自己长久以来所信仰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破碎，那些光影里他看到了母亲，看到了夜叉丸，还看到了……她。

　　“不要再打了！”她像是从幻象里跑出来的，周身还散发美丽的光。

　　青叶站在了我爱罗身前，恳求道：“放他走吧。他已经失去战斗的能力了。”

　　“他们砂隐村显然别有居心，这个人不可以放走。”佐助眸光一沉，勾了勾唇：“何况我跟他还有比赛没有打完。”

　　“那我也不能让你杀了他！”青叶与他直视，她已经感受到了佐助动了杀心，这个人心里的恨意并不比我爱罗要少。

　　此时手鞠，勘九郎站了出来，同她一样挡在我爱罗身前。

　　“你们快带我爱罗走吧。”青叶催促道。

　　“谢谢你，……小叶。”我爱罗低声呢喃，心里涌出浓浓的暖意。其实，他也有认可自己的人。

　　刹那间青叶以为自己幻听了，熟悉的声音，久远的温柔。她眼里带着泪花，偏过头，朝他笑着说：“我们会再见面的，我爱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