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启示录》崩坏森芷

5、5、冰冷的眼神

　　一大清早，邵泽就麻溜儿的滚了起来，冲进卫生间洗脸刷牙，连头发都用心的梳理着。
　　邵泽几乎开心地哼出歌来了，此时他看什么东西都是非常美好的。
　　“约会去？”阴森森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吓得邵泽差点把牙膏吞下去，一转身就看到了自家老娘正摇晃着家里的擀面杖。
　　“妈，怎么会啊，我连有兴趣的妹子都没有，这是误会、误会，昨天不是说了吗，今天班里同学聚会，昨天晚上在群里约定的时间是尽量九点半到。有一天的活动呢。”邵泽解释道，因为扯谎冷汗都流出来了。
　　听自己儿子解释，邵母放了心，大儿子今年就步入高考，就算学习成绩差强人意，但也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别人家闺女，“好好玩吧，记得给手机充满电，方便联系。”
　　“嗳。”他笑眯眯地点头，目送自家老娘回了卧室，大卧室门刚关上，他马上又开始快速忙活，连刷牙手中牙刷抖动的频率都是刚才的三倍速度。
　　收拾好了仪容仪表，他又回到自己卧室打开衣橱，挑了一身最得体最合身的休闲服出来，深蓝色的，带着兜帽，下身搭配了条紧身的牛仔裤。如果是平时，说不定随手套上灰色的运动衫和肥大的运动裤就出门了，可是今天不一样呀！今天莫心语可是要跟他一起走的。
　　邵泽从茶几上随手拿了块面包片叼在嘴里啃着回自己房间，对着手机屏幕照来照去。
　　挂在椅子背上的单肩包塞了手机钱包钥匙……嗯，还有泳裤。
　　没错，是泳裤。
　　昨天群里敲定的时间确实是九点半到，邵泽之所以起这么早是因为他要花些时间“梳妆打扮”，还有就是——其实方毅的家，距离这个小区真的挺远的，早些走早些到嘛！
　　“哥！你今天不对劲！”邵锦瑟的脑袋瓜子突然探进房间，邵泽如同做坏事的小毛贼一样吓得一哆嗦：“老妹呀！哥哥我只是去参加个同学聚会……”
　　邵锦瑟八卦兮兮地走近邵泽，围着他转了一圈儿，“少来！骗得了妈妈还骗得了我？你前几次的同学聚会可没穿的这么精神！”
　　邵泽一头冷汗，邵锦瑟不亏是个小恶魔，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
　　八点二十九分，邵泽从地下室里推出自己的小电瓶车走到了单元门口，虽然平时上学时骑得是单车，但是家里早给他买了电瓶车。可惜一直没有用武之地，他感觉今天才是真正的派上用场了。
　　想着出门前妹妹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你喜欢的妹子拍张照片给我看”，邵泽做了个哭包子表情，再借给他三个胆他也不敢偷拍莫心语啊。
　　“大王叫我来巡山！伊儿哟！伊儿哟！”他心情很好的哼着歌，走到了他们小区唯一的停车场那边儿站好。
　　八点四十分，邵泽依然站在那个地方，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颗望夫石。
　　八点五十分，莫心语穿了身运动服，肩上跨着一个运动包出现在邵泽的眼前，不由让他眼前一亮，他一直以为莫心语走的是乖乖女路线，除了白色棉布长裙短裙白棉袜帆布鞋，应该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显示出她的气质了，结果没想到这种运动系列的衣服在她身上也是出奇的合适，头上的棒球帽——怎么就这么好看呢，斜斜的压在头发上，今天她的头发是披散着，好长好直……
　　莫心语的长腿停在正在内心给她今天装扮打分的邵泽面前，眉毛动了动，有点纠结，她原本的意思是两个人一起走，打出租车就行，因为她连方毅家的地址都不知道……
　　谁知道这傻小子居然推着电动车等她……想着，她感觉心里有火在燃烧，有点后悔约定了一起去，还不如昨天问一下地址自己打车去。
　　她其实早就看到了邵泽站在楼下等，故意放慢了收拾的速度，就是想让他着急——无关什么男女朋友的“迟到三分钟心理”，她只是想气他而已。
　　可是很明显她低估了邵泽的脾气，对方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早。”她脸上挂上了礼貌的微笑，冲他挥了挥手。
　　邵泽嗯嗯了两声，跨上电动车，示意她坐到后面来，“上来吧，我骑得可好了。”
　　莫心语歪着头，眼角抽了抽。她觉得，如果自己是生活在漫画世界里的人物的话，脑袋上一定会蹦跳出一个十字路口——这是恼火的符号。
　　电动车驶出了小区大门口，因为莫心语没有说话，邵泽就开始没话找话，“以前不知道你就住在这个小区呀。是和你爸爸妈妈一起住吗？”
　　“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哥哥，他现在国外。”简单明了，莫心语给出了真实的回答。邵泽愣了一下，“啊，是吗。”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会带给他悸动的少女。
　　莫心语点了点头，才想起来对方现在看不见，就轻轻的嗯了一声。
　　“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找我就行！虽然我学习成绩不太好，但是生活上……嗯还是挺不错的，像换灯泡啊扛水桶什么的都可以的。”邵泽厚颜无耻地毛遂自荐。
　　莫心语无声的笑了：“嗯，我能单手把你扔出去，你信不信？”
　　“啥？”风声在耳边回荡，邵泽没听清楚身后女孩的话。
　　莫心语没有重复第二遍，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了。
　　有点遗憾啊，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腰部，莫心语并不是跨坐着后座，她的坐姿非常优雅，在优雅的同时居然能保持平衡，真是太可惜了。
　　莫心语显然不知道邵泽此时心里的小心思，双手放在嘴边上，打了个哈欠。
　　发丝飞扬，衣衫飘飘，少年笨拙却努力地骑着电动车，载着后座上正在打哈欠的少女，有点像文艺类型的明信片。
　　方毅家在城东边儿的别墅小区一米阳光，之前有过几次聚会，而邵泽都准时的到了，所以也算记得路，没有多少弯路，他看了看手表——刚好九点半。
　　在邵泽眼里，方毅家就是个城堡。外围院子里的土地里种着不同的花草，双层的别墅装修的非常精致，从外面看都可以当拍摄电视剧的外景了。
　　班里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方毅家有一个很大的室内私人游泳池，有加热系统，虽然三月的天气有点凉，可是似乎和室内的温度一点关系都没有。前两次聚会都体验过游泳池的温度，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这个室内游泳池……感觉有点像炫耀，从种满花朵和其他植物的大院里一进门就能看到，邵泽和莫心语一起走进来的时候引起了一些同学的注意。
　　“来了。”方毅正好从铺着意大利羊毛毯的楼梯上走下来，他腰上围了条白色的浴巾，露出结实的腹肌，以主人的身份招呼着刚到的邵泽和莫心语。
　　邵泽伸出手与他击了掌，算是打了招呼，莫心语后退一步，头微微一低，脸上的笑容淡淡的，“你家很漂亮。”
　　“还好，嗯……先下去和同学游泳吧？昨天他们挺多人都说上午想在这儿多玩会儿。”方毅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开心，脸上挂上了笑容，“你……和邵泽一起来的？”他不经意似的问。
　　邵泽正在思考要不要说实话呢，莫心语已经说了：“对的，我不认识路，就拜托他带我一块儿来了。”
　　“应该早点跟我说的，我可以派车过去接你。”方毅小心的说着，她愣了一下，“谢谢，不用麻烦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并不喜欢这种谈话。
　　“嗯……不下去玩玩水？”方毅问道。
　　她看了一眼游泳池，似乎有些遗憾地说，“我就不了……不知道有这个活动，所以没有带多余的衣服。而且我对游泳这运动不太精通。”
　　“这个完全可以放心，我家里给同学们都备下了泳衣。”方毅打了个响指，很有公子哥的气派，和那些个暴发户有着本质区别，马上走出来一个穿着到脚踝长度女仆装的女人走了出来，“请跟我来更衣。”
　　这才是正常的女仆嘛。邵泽看了一眼那个女人，他很欣赏这种长度的裙子，对于那些被改造过恨不得露出大腿的女仆装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莫心语也不推脱，跟在女仆身后走了。邵泽挠着头，看着脸上表情瞬间变得淡淡的方毅，打了声招呼就跑进旁边临时当作男士更衣室的房间去换衣服了。
　　邵泽换好泳裤，对着大落地镜里的自己发着呆。
　　“嘿！傻哥们，发什么愣呢，对着自己的美臀胡思乱想？”陆尔杰正好走了进来，对着邵泽的后背拍了一巴掌。
　　“去你的。”邵泽底气不足，软趴趴地说。
　　“别发呆啦，等我换了衣服咱一起下去嘿！有美景看。”陆尔杰吐吐舌头做了个怪相，邵泽不由朝着天花板就是一个白眼儿：“美景？什么美景？”良辰美景奈何天？
　　他偏不说，嬉皮笑脸：“待会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德行……邵泽往他胸口敲了一拳，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在等着他换衣服的时候，又来了三五个男生，脸上的表情都是奇奇怪怪的。
　　这不由让邵泽更加好奇外边到底怎么了，如果说是班里女生的话，身材有很出众的吗？就算是，之前都看过了吧！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一大群男生涌出门口的时候，邵泽看到游泳池边上的沙滩椅上坐了一个人——莫心语。
　　其实邵泽觉得游泳池边上摆沙滩椅是个很傻X的行为，本身就是室内游泳，放沙滩椅如同脱裤子放屁。
　　今天的太阳很温暖，透过一排排的窗户照进来，照的女孩身上很白。
　　鼻血差点就喷了出来，他急忙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防止失态。
　　莫心语的身材比例比一般的女孩还要好一些，双腿特别长，身上的泳衣并不是特别出彩——毕竟是方家临时买的备用泳衣，连体的，而且保守的有些过分，身上该露的都露着，该遮住的也都遮的严严实实的，不像水里正笑闹尖叫的女生身上的三点式比基尼。白色的泳衣把从肩膀到膝盖的地方通通遮住，下身设计了白色的裙子，赤裸的脚丫正一摇一摆，小巧白皙。她的头发也扎成一个马尾，轻轻地晃动着，就好像漫画里的女主角一样漂亮。
　　这场景真是太赏心悦目了——如果女主角没有板着脸。
　　“嗳！你们发什么呆呀，看美女看傻啦？快来玩，我们在打水上排球呢！”被封为班花的苏娇娇穿着嫩粉色的比基尼从水梯上爬上来，把游泳镜用力往额头上一扣，喊着岸上的人。
　　“噢噢，来了、来了。”他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下了水，莫心语嘛，再好看，那性子也没人受得了吧？
　　冷漠的美女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邵泽也跟着下了水，打着排球，注意力却一直在莫心语身上，想转移都转移不了。
　　这时，在水边上聊天的几个女生突然说起什么小话来，然后她们集体上了岸，拿着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尽情展露青春的曲线。
　　莫心语站起了身，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她打算去找个大浴巾把身体包上，无关会不会被人看，这个位置在阳光的照射范围里，她只是不想让皮肤晒黑。
　　女生们距离莫心语很近了，突然，她们一拥而上。莫心语眉头一皱，握成拳的手犹豫着松开，下一秒，女孩们七手八脚地从背后推着莫心语，把她拥下了水池。
　　伴着一片水花儿溅起和女生们的笑闹声，莫心语终于入了水。
　　她的头发都湿透了，从水中浮了上来，手指捋了捋沾水的发丝，如同出水人鱼。
　　“喂，来跟我们一起玩吧，水上排球，很好玩的。”女生们在水中把莫心语围在中心，发出欢快的笑声。
　　她也露出一个漂亮、客气的微笑：“好啊。”
　　这时邵泽已经上了岸，坐在游泳池边儿上，用腿扑着水玩。
　　——她在笑，可是她在这么笑的时候，他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她并不是在微笑，而是把脸皮扯成微笑的表情。
　　很快，邵泽就发现，女生其实是不会愿意和比自己漂亮很多的同龄人一起玩耍。她们会假装不小心的，把莫心语按到水里，然后急忙把她扶起来。
　　钻石其实不算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女人最好的朋友是比自己丑一点儿，胖一点儿，矮一点儿的朋友，而绝对不是莫心语这种类型的女孩。
　　正在天马行空想象的邵泽突然愣住了，因为他看到莫心语出水前一秒钟时的眼神。
　　冰冷，愤怒，带着一丝凛冽的、隐忍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