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蓝》冥山鱼客

62、六十二

　　立后大典以后，国师来此行。
　　“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
　　“免礼。今日什么风，竟然大清早就见国师来？”
　　“回禀陛下，臣是来辞行的。”
　　“辞行？你要走了？”我很惊讶。
　　“回皇后娘娘，正是。”
　　“朕很想留你，但想必是留不住的，不知国师打算何日出发？”
　　“臣知道陛下下了大赦天下的文书，臣想着，过两日和向公子一道离京。”
　　“也好，有你作伴，朕也不用担心向月。去了外面，若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记得给朕写信。”
　　“臣自当遵旨。陛下，临行前，臣有些话想单独对皇后娘娘说，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陛下看了看国师，又看了看我：“可以。”说完，他便退了出去。
　　“国师，你想对我说什么？”
　　“臣还记得当日初见，皇后娘娘唤臣缙云。”
　　“缙云，不知你想和我说什么？”
　　“缙云以为，是娘娘有话问某才是。”
　　是，我确实一直很想找他。
　　“你猜的很对，我是有话想问你。缙云，陛下和向月确定我是卫蓝，是因为你吧？”
　　“是因为某。”
　　“为什么？”
　　“因为您本就是卫蓝。”
　　“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缙云是怎么确定的？”
　　缙云从袖袋中取出一物：“娘娘还记得否？”
　　“记得，那是当日你送我的玉佩。”
　　“缙云以为，那并非娘娘初见此玉佩。”
　　“对，我更早的时候已经见过。”
　　“娘娘，此玉名曰觅情，传闻是一块能助人寻获真爱的神玉。”
　　“缙云，你到底是谁？”
　　“某是谁不重要，娘娘只需要知道，您确是卫蓝。”
　　“我有一疑问，当然我被活埋，不是死了吗？为什么没有回去我应该回去的地方？”
　　“您被活埋时，有人在您的棺木上订了锁魂钉，您自然回不去。便是没有锁魂钉，您大约也回不去。”
　　“为什么？”
　　“娘娘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棣华是不会让我回去的。
　　“缙云的意思，是不是我还是可以回去的？”
　　“觅情在此，您自然能回去。”
　　我看着缙云手中的玉佩。
　　“不过，娘娘想回去吗？”
　　“现在当然不想，不过未来嘛，谁都说不准，万一陛下对我不好，我还有个退路不是？所以，这玉佩，能不能留给我？”
　　“这是娘娘的东西，某自当归还。”
　　缙云将玉佩递给我，结果我还没接住，就被人截了去，自然是躲在一旁偷听许久的皇帝陛下。
　　“你！还给我！”
　　“这么珍贵的东西，阿卫还是交由我来保管，可好啊？”
　　我能说不好吗？
　　皇帝陛下将玉佩揣在怀里，缙云还在，我又不能伸手到他怀里拿。
　　“既如此，臣先行告退，他日离京时，便不再来告别了。”
　　“国师保重。”
　　“也请陛下和娘娘多保重，某在外，会为两位祈福的。哦，对了，忘记恭喜陛下和娘娘了。”
　　“什么啊？”
　　国师指了指我的肚子，便飘然而去。
　　我看了看肚子，嗯，最近伙食好，所以吃胖了很多。
　　“太好了，阿卫，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
　　向月和缙云走的那日没有来宫中此行，我一早让暗卫盯着，便提前知晓了他们日程。陛下一开始没有同意我出宫去送行，然而架不住我软硬兼施，只得差人送我去。
　　他们出发的早，我追到时，他们已到了城门外。
　　“向月，缙云。”
　　“皇后娘娘？！”
　　“卫姑娘？！”
　　“好歹相识一场，真的不告别就走啦？”
　　“向月最不喜别离，并非有意不和卫姑娘辞行的。”
　　“我也不喜欢别离，可只要有心，总有重逢的一日。总有一日，月公子回首今日，能释然微笑的，到那时，我一定陪你，共饮三杯。”
　　“卫姑娘果真是从未改变过，是向月小家子气了。卫姑娘，向月在外，若是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都会记得稍一份进京的，当然，陛下不在意才行。”
　　“他敢在意，不光是东西，更重要的是写信报平安。”
　　“好，向月一定记得。”
　　“月公子，我欠你的——”
　　“向月记得，卫姑娘曾与我说过，有些时候，知己原本男女情爱来的纯粹和长久，向月此生做不成姑娘的挚爱，便是做一做知己，也是很开心的。”
　　“谢月公子的抬爱，我很高兴得你做好友。”
　　“既已是好友，自然无亏欠。”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再是不舍，终究留不住一心求去的他们。向月和缙云骑上了马，回身一个招手，便向远方疾驰而去。
　　我登上城楼，目送他们远去。
　　好在我们都年轻，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们会回京城来看一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