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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招待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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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艺拍下车内的工牌照片,望着夜色中的群山,心里在倒带播放之前的惊悚一幕。
司机被灵车带走,看样子身份应该是玩家。玩家承受不住精神压力,就会获得“死亡”结局。
等出了测试副本一定要确认司机的现实情况。
鱼凯凡出现晕车症状,额上冷汗涔涔,脆弱地看着他:“赵医生……”
“嘘。”赵凌艺截断对方话头,“小心脑震荡。”
鱼凯凡嘴里嘟囔:“你都不让我说话……”
当着鬼的面说什么?
还不如先闭嘴。
赵凌艺想,可能在辨认出鬼之后,同处狭小的密闭空间也是一种压力测试。
那老板是什么情况呢?
老板开车之后原本很沉默,突然鸣笛,“前面是不是有灯?”
赵凌艺:“是的!”
困住他们的这段高速公路特别单调,连广告牌都没有,看久了围栏的反光涂料,赵凌艺头都有点发晕。
老板猛拍方向盘:“到家了……老婆,到家了!”
老板娘似乎也很激动,坐直了身体。
一栋外墙贴满白瓷片的农村房屋出现在赵凌艺面前,它的位置其实有些不合理。高速公路本该直接横穿过去,而不是多耗工时修成“U形”马蹄铁的样子。
赵凌艺感觉到自己左肩有点重,是鱼凯凡,后者一直在冒冷汗,不像是装的。
他的手抬起来,到底没把病人推开。
老板一心离开鬼打墙路段,撒欢往前开,早就超速了。
抵达之后,老板丢下车子就往家里跑,进门前还记得拜两拜门神。老板娘好像很担心她的狗男人,也追着进屋了。
没了树木遮挡,房屋侧面现出风吹日晒的霓虹招牌。
“……招待所。”
招牌前面两个字被涂掉了。
赵凌艺拔了车钥匙,扶住鱼凯凡,他在鱼凯凡耳边问:“你也是玩家吧?可以进这种建筑吗?”
鱼凯凡:“一直呆在外面会被赶进去,还会拖长游戏时间。”
赵凌艺:“老玩家?”
鱼凯凡:“有一点点经验。”
说是招待所,其实就是民居改的,一层住客,稍微装修了一下堂屋。堂屋里摆着两张圆饭桌,墙上挂着陈旧的菜单,赵凌艺瞄了眼价格,心说这家人真是逮着路过的羊毛作死得薅。
夫妻两个躲上楼,把上二楼的铁门直接锁了。
某位老玩家坐立不安,几乎是贴着他在行动。
赵凌艺找到堂屋的电灯开关,按下去,没反应。还好正对着门的地方供奉着财神像,除去长明灯是红色的,光线有点阴森,至少能看清陈设。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按住鱼凯凡紧绷的肩膀,让人在饭桌边坐下。
鱼凯凡:“赵医生,你不怕吗?”
赵凌艺取下眼镜,擦了擦,漫不经心道:“你为什么会闯进测试副本?”
鱼凯凡不安道:“副本是没有人数限制的,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十几个或者更多的人一起。”
“听清楚题目,”赵凌艺不打算放过鱼凯凡,“按理说,玩家升级之后副本也会升级,游戏应该都是这么设计的。所以你来的很古怪。”
鱼凯凡也没有吊胃口,很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积分清零了,只能从头开始。”
如果要问清楚怎么清零的,那估计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赵凌艺抓住关键,“什么情况会触发等级倒退?死亡?”
鱼凯凡摇头:“不……我是在游戏的赌局中失败,拿走所有的积分,所以重新回到了测试副本。”
赌局。
总有人忍受不了恐怖世界,想要快点获得解脱,这时候系统就会给出一种高风险高收益的方式过副本。人们以为自己能赢,其实满盘皆输。
赵凌艺眯起眼睛,“什么方式?”
鱼凯凡张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可能是受到了世界的限制。
“好了 ,换一个问题。你上次怎么通过测试副本的?”
“就是在柜子里躲一晚,忍住好奇心不出去就行了。”
哦,苟就行。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双人测试副本,副本难度会根据等级较高的玩家来定。”鱼凯凡指着自己,神情迷惑,“所以现在特殊的情况,是因为我在?可是我积分已经清零了呀。”
赵凌艺:“积分虽然清零了,经验还在。可能这也是提高难度的原因吧。”
鱼凯凡乖巧点头:“你说得对。”
赵凌艺:“可以主动组队吗?”
鱼凯凡:“赵医生你好聪明啊!”
少放彩虹屁……
赵凌艺侧过脸。可能是因为生意不好,堂屋里堆着小孩子的山地车、烟花礼炮、拉卷闸门的铁勾子。
铁勾子不错,他等下拿着防身。
鱼凯凡解说到位,“经过大家测试,在同一时间相近位置开启双人副本,就有很大几率可以组队。”
赵凌艺:“限制太多了。”
鱼凯凡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所以我能碰到赵医生真的很幸运!”
赵凌艺看了下鱼凯凡被血浸透的衣领,“都被撞了,不见得吧。”
鱼凯凡摸了摸后颈,皱着脸道:“没事,反正出去就好了。赵医生,你不问怎么退出吗?”
赵凌艺没好笑道:“你要是知道还在这里?”
鱼凯凡:“……也是啦。”
赵凌艺拿起手机看时间,眉头拧在一起,鱼凯凡也跟着看手机,炸毛地跳起来:“怎么还是十二点?!测试副本不存在时间停滞的啊!”
“砰砰!”招待所外面来了个老婆子,用拐杖敲了敲门。
老婆子手里拿着个很像是祠堂里烧香灰的破碗,碗的边缘都被磕坏了。
赵凌艺看老婆子在外面冷得哆嗦,把老婆子放了进来。
鱼凯凡立刻变成贴背的怂怂,只用一双大眼睛警惕地看着老婆子。
老婆子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碗也伸到他面前。
赵凌艺想了想,从兜里掏出唯一的10块现金,放到碗里。
老婆子殷切的目光瞬间一变,咬着牙,面露羞愤,“你、你……”
难道还不够?
他们村碰到来讨饭的,给2块钱算不错了。
赵凌艺尽量语气温和,虽然他每次这么做对方都接收不到好意,“没带现钱,就这么多。”
破碗被细瘦苍老的老婆子一下子甩到饭桌上。
老婆子怒道:“我是问你们住不住店!”
赵凌艺笑了,“好啊,有热水的话可以。”
老呆在阴森的堂屋也不是办法,就算鬼要来抓他,他也想先洗个澡!
鱼凯凡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我和你睡一起……啊不,我的意思是双床房。”
老婆子听到有钱赚,神情都变和善了,“床很小的,开两间吧。100一间。”
“一间就可以了。”赵凌艺看出老婆子不高兴,又说:“老人家,我可以借厨房一用吗?想煮点东西吃。多少钱你说了算。”
老婆子笑眯了眼,“后面有鸡棚,现杀一只都可以!”
赵凌艺放下铁勾,“鸡蛋就可以了。”
鱼凯凡悄悄拉他的袖子,“你真要吃啊?”
赵凌艺目光深沉地看了眼鱼凯凡。
他难得起了逗弄人的心思,一本正经道:“我会让你先试毒的。”
鱼凯凡委屈地瘪瘪嘴,“我百毒不侵!”
果然,下副本的时候,如果有个家伙比你慌一百倍,你就会感觉没那么恐怖了。
赵凌艺低声同鱼凯凡商量:“我们就躲在厨房,拿走所有的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