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冷》长流生川

4、四

　　昨晚飘了一夜的大雪，早起出来时，小莫郅高兴坏了，跑到院子里去搓雪球玩。凌安站在石阶上，看着近乎全白的天地，有些刺眼。
　　所幸出了太阳，现在空中还算晴朗。但凌安知道，过不了两天，就会开始上冻，是最冷的、也是最容易死人的时候，尤其是像他们这一类的人。
　　他已经吃了两天的馒头，哪怕是刚出笼的，路上拿回来时也就凉了，再加上取的水也都是村口井中冰冷的井水，他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舒服的迹象，花钱看病不可能，但是再这样吃下去他都受不了，更何况比他还小的莫郅。

　　“哥，你说要去山上打猎吗？”
　　“对啊，不然吃什么。”
　　凌安拉着小莫郅往山上的方向走去。他似乎忘了自己现在也是小孩子，这个动作未免显得有些不不太对劲。
　　莫郅看着两人小手握住的地方，笑了起来。他现在有一个哥哥了。

　　“哥，你看我发现好多柴火啊！”
　　凌安转头，看到小莫郅怀中一大捧的树枝，快有些抱不住了。
　　“唉，现在不用那么着急，拿着上山再下山太费力气了，你先放这，我们一会下来就直接走了。”
　　“噢噢。”小莫郅将柴火规整的放在了路边。
　　“兔子！”凌安眼疾手快，一眼瞟到刚刚在莫郅面前窜过的一只飞快的兔子，忙往它跑的右边去堵。
　　可惜这兔子很聪明，又折回去了。
　　小莫郅也慌忙跑向这边截路，但突然一不小心脚滑了！向后直直倒去，滚着雪摔下了山。
　　凌安被吓了一大跳，他用平生跑的最快的速度去追摔落下山的莫郅。好在这的坡度还没有那么陡峭，在凌安及时抓住莫郅时，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急忙去看他的状态，翻了下身子也没有发现磕碰的伤口。
　　小莫郅抬起头，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吓呆了。缓了一会，看到小莫郅红扑扑的脸上慢慢出现害怕的神情，凌安心疼坏了。他有一个小侄儿要哭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如果真的哇的哭起来，凌安既心疼又无措。
　　但莫郅紧紧抿着嘴巴，就是不让眼睛的眼泪出来，眼眶竟是硬给憋的通红。
　　“做的好，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没事..你哭吧。”凌安看着面前可怜巴巴的小莫郅，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这样说。
　　说完小莫郅嘴巴慢慢张开，哽咽的发出了呜呜声，再后来就彻底哭了一场。

　　“好了吗，我们不捉兔子了，下山。”凌安说到。
　　“不行..哥，我知道你不想吃馒头，昨天都是一点点嚼完的。我们去，去抓兔子。”莫郅说着站起身。
　　“好，抓兔子。”凌安去拉小莫郅的手，原本也是拉的到的，就是拉到后小莫郅吃痛的叫了一声。
　　凌安抬起他的手看到手背上一处不太明显的伤口。
　　“你一会不许拿东西，听到了吗？”凌安严肃的对小莫郅说。
　　“噢..”他其实想和哥哥拉手的，但刚才还是不争气的叫了出来，小莫郅不开心的踢了踢脚下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