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大唐女帝》痒痒鼠

18、第 18 章

　　这一天，在这个芙蓉园的小亭子里，李贤和大妹妹说了他的计划。

　　安阳公主李悦悦震惊的无以复加。

　　历史上李贤的太子之位最终被废除，全家人被流放的原因已经不可考究，可是她的二哥，大唐的太子殿下，现在要选择自我流放。

　　宁可死，也不在阿娘的手下做一个傀儡皇帝。

　　安阳公主唯有哭泣。

　　梵境焰敏感地察觉到家里的气氛变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圣人摸着小女儿的小脑袋，沉默半响，干脆派她出去练兵。

　　先皇帝统治时期，西方的波斯萨珊王朝被大食入侵摧毁。波斯国王伊嗣俟三世派使团向先皇帝求援以，并且吩咐率领使团的国王之子卑路斯王子在长安定居，但是那个时候大唐自顾不暇。

　　现在圣人统治天下，任由波斯人在大唐成立一个流亡小朝廷，允许他在长安建一座袄教寺庙，并且在三年前派出大唐军队帮助王子重获王位，但是现在军队回来，护送卑路斯最远只能到龟兹。

　　前路受阻，大食帝国崛起，卑路斯复位的企图完全失败，又回来长安。

　　当然，这个事儿只是让圣人心里头不大舒坦，大唐日益兴盛，周边的小国家都来朝拜，有了问题都来求救，就跟邻居两个小孩子打架，来找大唐哥哥调节一样，圣人已经习惯了。

　　而且大食人也派来了使者，征服萨珊王国的大食人几次来到大唐，根据他们的国王哈里发奥斯曼的指示向大唐王朝贡献方物。

　　“要训练士兵，最好的方式是上战场。阿耶一辈子没有上过战场，一直都羡慕钦佩先皇帝的文韬武略，梵境焰出去，代替阿耶好好看看西域。”

　　“儿不去。”

　　现在大明宫里这个情况，她如何能离开？梵境焰干脆地拒绝。

　　圣人还是笑，“阿耶的梵境焰不是一直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这次有你带着人去一趟，打探情况，看看大唐阻止大食崛起，在西域建立秩序的机会有多大。”

　　“阿耶和你保证，等你回来的时候，你二哥一家人都好好的，安全无忧。”

　　安全无忧？代表的是什么？梵境焰还是拒绝，“我要留下来保护二哥。”

　　声音坚定，圣人一愣，随即失笑。

　　“阿耶的乖女儿，留在长安，想帮助你二哥做什么？”

　　梵境焰……说不出来。

　　她目光直直地看向自己的阿耶，两辈子都把她护在身前的阿耶，看似支持二哥做太子的阿耶，其实对二哥是有失望的吗？

　　是要放弃二哥了吗？

　　最宠溺的小公主神情恍惚，无法接受皇家二个字代表的意义，先皇，后家。

　　圣人心里一叹，心疼。

　　他牵着女儿的手慢慢地逛在大明宫的太液池边，声音温柔慈爱，“阿耶和你阿娘，儿时生活就不顺，后来更是经历过很多，有了你们兄妹后，就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你们。”

　　“你大哥，你二哥，你们几个孩子，都是打小儿在阿耶和阿娘的护持下无忧无虑长大，没有经过宫廷的残忍争斗，朝堂上的血腥厮杀，在大唐文豪大家的教导下，文采飞扬，一腔热血，一身傲骨。”

　　…………

　　人间不完美，宫廷更是血腥，梵境焰知道，可是她不想放弃她的二哥。

　　梵境焰抓着阿耶的手臂，微微用力，她二哥那么疼他们几个弟弟妹妹，她二哥那么好。

　　“阿耶，二哥会改变的，阿耶你教导二哥。”梵境焰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含在眼睛里，几欲掉落。

　　圣人轻轻摇头。

　　如果是李显和李旦，悦悦，或者会选择隐忍，可是他的二子，他的小公主，这兄妹两个是忍不下去的。

　　他们和大唐千千万万的好儿郎一样，轻生死，重心意。

　　“你二哥已经成家立业，他的人生自己做主。可阿耶希望阿耶的小公主，能在热血和傲骨之外，还有一份韧性。”

　　“不想忍，就要有无需忍下去的实力。”

　　说着话，圣人注视着太液池的眼睛里有一道冷芒闪过，声音却还是慈爱，他轻轻问自己最宠爱的小公主，“阿耶的小公主，能做到吗？”

　　梵境焰回视阿耶的眼睛，再也忍不住在阿耶的怀里痛哭出声。

　　八月里家家户户准备过中秋节的大唐，梵境焰在军营里准备出发事宜，九月九登高插艾，梵境焰领着大军准备出发。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梵境焰第一次知道大唐人的诗情画意，都是发自内心的表达，不是为了吟诗作赋，不是为了炫耀文采。

　　或者古往今来的人间都是如此？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梵境焰对着她的阿耶，阿娘，哥哥姐姐们，老师们……深深一鞠躬，转身上马。

　　小黑马扬蹄嘶鸣。

　　旌旗招展中，还没有蜕尽的小奶音顺着内力发出号令。

　　“出发！”

　　每天早上的长安都城，随着一声声宫廷内晓鼓声响起，诸个街鼓按照顺序敲动，在坊市间流动的人也愈来愈多，民众摩肩接踵，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相互交织不绝于耳，各家胡饼店的香气飘荡整条街……

　　车水马龙的国都各大条街道，都是人头攒动，连带着酒客们畅饮流连的欢笑，以清新俗雅之神采，蕴寄于秘制佳酿的酒坛，或孤饮，或聚会，或行走，被诗人写进浪漫飘逸的诗句。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满目的碧瓦红墙之间，突兀而出的飞檐，肆意飘扬的招徕旗帜，一张张恬淡惬意且自豪洋溢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大梁的泱泱大国之风，大唐民众对中兴之世的自得其乐。

　　这是大唐，是她要一心守护的大唐。

　　开放，强大，包容。

　　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千古盛世，即将迎来风云变化的朝野动荡，在此之前，她要先成长起来。

　　仪凤三年秋十月初六，大唐的小公主梵境焰领着大军离开长安，出发西域，一路迎来大唐士庶的夹道欢迎，一路攻打吐蕃势如破竹收复吐谷浑失地青海，一路来到白雪苍茫的大雪山，和崛起的大食狭路相逢。

　　说起来，大唐朝地大物博，以农业为根基，对于国家之间的贸易往来并不是太过看重，但是这条商路沟通整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东西方，对于沿路的国家来说，它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大唐通向西域的商路，为大唐带来不同国家的文明，以及很多西方的新鲜物事，可是大唐在西域的投资，一直是亏损的，重点在于，收取的赋税，远远不够军队的开销，而大唐建立安西都护府，目的更多地是为了防备吐蕃。

　　如果没有吐蕃这个心腹大患，大唐朝野上下宁可不要安西四镇。

　　大唐的政治和经济核心，无容置疑是长安，而要保卫长安阻挡来自吐蕃的危险，第一步就是守住河西，河西走廊是走西商路的交通线，要保护河西，青海就是防护带。

　　吐蕃占据青海，河西走廊就是一马平川，为了分散吐蕃的兵力，大唐只能在吐蕃另一侧的西域屯兵，随时准备进入吐蕃。

　　而在大唐失去青海的时候，在大唐的西域边境，还诞生了另一个大家伙，大食帝国。

　　如今梵境焰打完吐蕃，一路西进，直面大食。

　　“禀告公主殿下，据末将所知，在大食以西的地方，有一个叫埃及的国家在闹内乱，还有一个拜占庭帝国在和波斯残留部族在打仗，想要做东方的生意，大食帝国实际是一个商业联盟，沟通东西方。”

　　“七十年前有先知默罕默德传教，政教合一，五十年前形成统一的国家，之前是四个家族轮流执政，一直到十三年前，督穆阿维叶一统大食……。”

　　十三年前，那一年梵境焰才两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