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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9（已替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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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兜兜转转，二人，最后变成了六人一狐，和几位蓝氏门生同行。
彩衣镇水路贯通，不知是小城中交织着密布的河网，还是蜘蛛网般的水路两岸密密贴着民居。白墙灰瓦，河道里挤满了船只和筐筐篓篓、男男女女。花卉蔬果，竹刻糕点，豆茶丝绵，沿河买卖。*
“难得一见啊，金子轩居然直接坐船上不下来了哈哈哈哈。”
魏无羡和江澄坐在一个桌子上，美滋滋的品味甜点，全然没有一点紧张感。他们打趣着那只金孔雀，魏无羡更是差点没上去来一波“善意” 。
江澄翻了个白眼：“你可得了，你把蓝家的人都得罪了，等蓝老头回来，没谁给你收尸。”
魏无羡笑着拿起勺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全然无所谓道：“你都给我收这么多会尸了，也不差这一次。”
随后，他单手撑在桌子上，高兴的眯起眼，吊儿郎当道：“况且，生前哪管身后事，浪得几日是几日！”
至于北菱，……强行被白宸钰要求出卖色相去借一艘船，心里大写的一个卧槽。
“船。我要坐船！”
“别闹，等会我要和蓝漂亮一个船坐的。”北菱摸摸他的头，安抚着回复。
这种行为，说不出的……笨拙呢。
“不行！！”白宸钰似炸毛一样瞪起眼来，小爪子狠狠拍打在北菱的手心。
“……”好疼。
北菱差点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算了，自己和一个狐狸计较个甚。以及避免让白宸钰暴露，的确是不得不独自借一艘船。
只不过，蓝曦臣……
如果告诉蓝曦臣这些的话……还是以后再看吧。
“诶快笑一个！！”
——“噫？”
北菱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勾起一抹醉笑。
少女很快红了耳朵，轻咳掩饰尴尬。
“那个，我叫祈清。要借船是吧，没事没事，船借你！”
根据不透露姓名的蓝某人提示，北菱那个笑容，好苏啊。
北菱却是茫然的接过少女手上的船桨，后知后觉才在小本本上狠狠记了一笔白宸钰。
蓝漂亮说过，最好不要拒绝他人的善意。哪怕你并不需要。
看着他们暂时都有良好的适应，蓝曦臣和其弟蓝忘机站在桥头上，笑得很是温和。他看着蓝忘机无暇的侧颜，调侃道：“忘机似乎很愿意让魏公子来呢。”
蓝忘机常年面瘫的脸上诡异的出现一丝裂缝，眸光闪过众人嘻戏的面孔上，扫射一圈后停留在不知何时已经开起船的红衣黑发少年身上。
他立刻移开眼，否认道：“绝无此事。”
蓝曦臣不明意味地笑了笑，许是难得一见蓝忘机此般别扭的模样，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
“忘机可对金家的这位小公子有何见解？”
蓝忘机自是朝那位身着蓝氏校服的翩翩少年望去，而他此刻正和那白狐逗弄，又处处都依着白狐。凝视一会，答道：“心性单纯，品行得当，只是……”
似是想起什么，蓝忘机顿了一下，略微蹙眉：“太纯真了点。”
还不够。
蓝曦臣并未反驳，反倒垂眸观望少年，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居然很快就忘记那只狐狸那晚上的狰狞，和它打闹一片么？任何一只狐狸，即便是没有人性化的，也依旧机灵的很。如此一来，连他也要防备多多，可北菱却是没心没肺。说到底，“纯真”一词，还是不到程度上来。
白宸钰瘫倒在北菱怀里，有意遮住脸，很不厚道的嘲笑北菱。
“让你借个船都借着了，还磨磨唧唧的和人家姑娘谈什么呢？”
北菱当场就不干了，哼道：“有本事你去卖萌呀。”
白宸钰挠挠耳朵，表示并不想听话。
北菱刚想顶回去，突然一下转头望了望水面。
风清扬而过，阳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顺着墙岸流向一望无际的远方 。
有点…不对。
北菱伸出一只手，向水中探去。
白宸钰看过去，蹙眉道：“怎么了？”
“古书上记载，水，乃万物之本。纤的运行因可顺畅得多，随着风的浮动四处游荡，而现在……竟是团悬一起，分明有比水崇更强的东西在牵制这里的纤！”
“纤？”
北菱淡下脸，道：“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灵力。”
他又揉了揉太阳穴，面对不熟悉的世界，即使是一本书，他还是不能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可打遇见蓝曦臣开始，他就明白，这里是一个世界，而不是几行文字概括的东西。
蓝曦臣有血有肉有情。那么其他人有何尝不是呢？
比如，看似欢脱捣蛋的魏无羡，却敏感的不像话。
白宸钰托腮，仰望天空，突然真心不懂这个还没到双十年华的小公子。
他吧，人挺好的。有时候会犯迷糊，却总能反应过来在补救。他并不爱思考，却往往可以想出很多事情来。他对人保持距离，可一旦深入便一发不可收拾，比如得知姓名的蓝曦臣。
对人始终不愿往坏处想吗。
北菱……亦或是金北菱……
如果把他们分开来，会是怎么样的呢？
……
“不好！”
北菱迅速调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小白狐，立刻站起划船，同时也不忘大喊一声：“小心，水鬼过来了！”
话罢，魏无羡、聂怀桑和金子轩的船猛地晃动，尤其是聂怀桑的船身。
金子轩虽然是比较毒舌又容易羞涩的人，但他也是金家的大公子，遇事冷静是基本。当下就忽略之前在云深不知处的不愉快，蹙眉道：“有点不对劲！”
此话一出，湖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起水波，直直向聂怀桑所在地冲去！
聂怀桑震惊了脸，害怕到脑子成了团浆，什么诀窍都死于胎中，愣愣的呆在原地，不知所云。
只见那东西腾空而起，一张狰狞的脸入目，带着不明的笑容，扑向聂怀桑。
“啊——！！”
聂怀桑闭眼，一个哆嗦，不敢动。
“啪！”
再一睁眼，面前的水鬼侧脸被一竿子打回水中。聂怀桑跌倒在船上，狠狠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
魏无羡见状也是不免有些唏嘘，他大哥什么样，他什么样。可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水鬼仅仅一只是不敢在这热闹非凡的水市瞎闹的，他的同伙铁定不少！
果然，近岸之处猛然从水中冒出几只丑陋不堪的水鬼，手成爪样，竟想直接抓住无辜人士！
魏无羡足尖一点，一把抽出仙剑，红芒一闪，击退几只水鬼。
可不能让无辜的人受伤……
江澄起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咕噜咕噜的声音在水面上冒起，大大小小的水泡没有任何预料的突起。
祈清恰恰好撞上枪口，她看着少年可爱的嘟起嘴和那狐狸嬉闹，心下痒痒，原来并不是所以的修士都是那般冰清玉洁。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飞来横祸，居然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发生！
祈清踉跄几步，推翻了身旁装着水果的篮子，心中惶恐不已。
她会死！
这个念头蛮横无理般充斥在脑海中，祈清苍白了脸，她想逃。可是不争气的腿已经发软了，根本可退无路。
无他，这水鬼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如若忽略掉它青绿的肤色，那活生生就像一个饿的不行的乞丐随便找一个人用尽全身力气扑倒他，撕咬他，啃食他。
这个状态……
祈请无力的闭上双眼，晶莹剔透的泪珠无处可藏，夺眶而出，划过毫无生气的脸庞。
“破！”
突如其来的一张黄纸贴到水鬼的额间，不出一会，竟是慢慢浮现出点点黄光，到最后光芒大盛，那水鬼软绵绵的趴下身，离祈清不过一尺距离，直接灰飞烟灭。
劫后余生的滋味一下子涌上心头，她大喘了几口气，跌落在地。一双青绿色的眸子顺着刚刚纸符运行的轨迹望去——一翩翩少年，一身白衣翩翩，白皙的脸上仍然存在几分稚嫩，不过眉间英气却一分不少。且他竖起食指和中指，缝隙间夹着一张张看上去像鬼画符般的纸，口中念念有词。
而就在这一刹那，少年放飞了手中的黄纸，赫然印上另外几只水鬼的身上，随后他们也如刚才一般，消散于际。
白宸钰窝在北菱怀里，“切”的一声，表现了他此时的不屑。
就知道来到这里没什么好事！
虽然几只低劣的水鬼还不足以入的了他的眼。
是的。
或许北菱在某些人眼里，根本就是一个小孩子。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一切，单单以他日常所表现出的行为来判断他，其实是类似于“片面”这种回答。人可以有很多面，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人，而在关键时刻绝不会掉链子。
北菱就是这一类型的人。
祈清缓过来，重叹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看着那位少年郎，纯粹不带任何杂质的绿眸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嘴角勾了勾，又向腰间投去目光，一白玉系在上面，通身晶莹剔透，奇奇怪怪的纹路烙在身上。
祈清忽然愣了一下。
随即，一丝古怪透露在脸上，看着他的腰身不可思议。
此时，魏无羡、江澄以及北菱，已经将岸边的所以水鬼击杀完毕。
至于小女孩子家的心思，北菱自是无处可知。他见所有人都平安无恙，这才松了身，原来方才控制纸符的时候，身体僵硬了。
蓝曦臣等人也完了事，又花了一会时间安抚众人，这才聚集在一起。
“金花茶，看不来你还有这手啊！”
魏无羡不愧是嬉皮笑主，此刻没了事，便开始逗着北菱，笑道：“方才你可真是帅破苍穹了啊。”
说真话，他之前知道同行之人有这位小公子之时，稍微有点不可置信。毕竟传言金宗主找的不过是一个代替兰若仙子金光素的抚养义务，倒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什么世外高人。而今日露出的这一手，也是打破这谣言。
北菱反而憋红了脸，挠头道：“没有没有，这水鬼也是作害人颇深，而我那几张符只是碰巧针对罢了，没什么的。”
蓝曦臣笑了笑，并未开口说什么。
一个多月的相处，蓝曦臣也发现，北菱在符文方面的天赋……他人遥遥不可及。
倒不想蓝忘机盯了他一会，仍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水鬼作祟，不止在碧灵湖吗？”随后，蓝忘机侧目，望向蓝曦臣。
北菱正色道：“水鬼认域，也只是在自己淹死的领域活动。可彩衣镇水绵延不绝，想来镇民们也都是会水的，否则也不敢在岸边，甚至是水里买卖。所以，此事……恐怕非同小可。”
蓝曦臣道：“的确，所以我让忘机同我一起，以备不患。”
“事情……恐怕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他转头凝视着刚刚被损坏的家具，心不禁沉了一沉。
可事不宜迟，蓝曦臣又叮嘱了聂怀桑几句，毕竟聂怀桑并不会御剑，只得在这里等待，和处理一下这一片狼藉。
“走，去碧灵湖！”
一路上，魏无羡‘异想天开’的聊起了罗盘，说倘若有这种东西，他们也不会如此被动，更不会毫无头绪的寻找。
北菱忍俊不禁，要不是顾及礼仪风范，魏无羡这话他简直想拍案叫绝。
不过他还是赞扬了魏无羡一番：“魏公子想法很好啊，若真能如此，岂不是省事了不少？以后有幸，做出来的时候，定是一大贡献。”
但江澄不予受理，不屑道：“得了吧魏无羡，又在异想天开。”
魏无羡不服气，有人都认可了，怎么江澄来拆他台？只闻他争辩道：“曾经修仙御剑，也是异想天开啊！”
白宸钰却忽然拉了拉北菱的衣袖，很小心的朝蓝忘机的方向示意过去。
北菱会意，盯着蓝忘机的船身，头中仿佛有什么想破壳而出，可惜一直迟迟没有动静。
魏无羡和江澄斗了两句嘴，此刻正低下头，侧目而视着蓝忘机。
心下微动，灵光一闪，他突然跳起来叫道：“蓝湛蓝湛！看我！”
蓝忘机正凝神戒备，闻言不由自主看向他，却见魏无羡手中竹蒿一划，哗啦啦的一篙子水花飞溅而来。蓝忘机足底一点，轻轻跃上了另一只船，避开了这一泼水花，恼他果然是来玩笑打闹的，道：“无聊！”*
魏无羡却在他原先所立的那只船的船舷上踢了一脚，竹蒿一挑，将船只翻了个面，露出船底。而船底的木板上，竟牢牢扒着三只面目浮肿、皮肤死白的水鬼！*
北菱也不闲着干了，立刻捏起手诀，运起‘纤’暗自流动。一法阵浮现，短短一瞬，那三只水鬼便化作烟灰，消失殆尽。
蓝曦臣也褪去了方才脸上的不悦，露出笑容道：“魏公子怎知船底有水鬼的呢？”
魏无羡敲了敲船，解释道：吃水不对。
接下来魏无羡和蓝忘机拉扯家常，北菱听得一团糟。
什么昨晚？为什么要赔礼道歉？
突然，先前蓝曦臣布下的网动了。
所有人精神抖擞。
果然，密集宛如海草般乌黑的头发爬上船身，十几双惨白的手扒上来。蓝忘机反应最快，反手拔剑，避尘出鞘，一道剑光劈过去，左边的手已然斩断，落入水中，只留下来那深深的印子。
至于右边，红光一闪，“刷”的一下，所有手同样断开。
魏无羡操纵着剑，笑吟吟的收回去。
北菱即使对剑不感冒，但也能看出来这是一把好剑。思索一番，他问：“此剑何名？”
“随便！”
“哦，好的。随便。”
蓝忘机皱眉：“此剑有灵，随意称呼，是为不敬。”
魏无羡“噗”的笑出声，唉气道：“这可不是啊——”
“当初江叔叔给我做了一把剑，让我起名字，可我起了许多个一个满意的都没有，便让江叔叔帮我起一个。而他随口说随便，结果这剑铸就出来，还真叫随便了！”
魏无羡还抬起剑柄，“随便”二字赫然烙印在上。
听完魏无羡的解释，蓝忘机冷了脸，一甩袖袍，“荒谬！”
魏无羡笑道：“你们这些小正经的，一套一个准！你看看人家小公子就不一样了，坦然接受知道不？”
“诶……？”
风向偏了一点。
北菱抬起头，倏忽发现山上竟是有一女子静静的看着他们。
碧绿色的眸子……
祈、祈清？
被发现祈清羞红了脸，招招手向他们道别。
‘要小心啊。’
她以口型如此说道。又还深怕北菱懵住，缓慢的又说了几次。
修仙之人视力极好，自然看得见她的口型。想了一下，北菱掐起手决，一张白纸凭空出现在祈清面前。
嗯，多谢姑娘好意，只不过此处邪气颇深，接下来凶险异常，姑娘还请回。
——北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