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你以何》万花如绣

16、黄韧

　　乔豆之吃饭的时候还处于呆滞状态。

　　黄瑶的妈妈听说了她的遭遇后憋不住笑：“豆之被吓到了吧？”

　　“嗯，有点。我还以为自己碰上了什么灵异事件……”毕竟当时黄韧的打扮真的很像恐怖片里行踪诡异负责吓人的小女孩。

　　听了乔豆之的感想，黄瑶妈妈笑得更大声：“怎么这么可爱啊，这孩子，还灵异事件！哈哈哈！”

　　黄韧坐在一旁用嫌弃的目光看着自家老妈：“这有什么好笑的。”

　　话说回来，这两姐弟真的长得好像。也不是说乔豆之在生活中没有见过双胞胎，不过这是第一次遇到自己的熟人有双胞胎哥哥的情况。

　　啊，黄韧之前推门的时候自己好像还在换衣服吧？妈呀，幸好还在胸罩外面套了一件小背心，不然可真是够尴尬的。

　　“黄韧和瑶瑶为什么没上同一所高中啊？”称呼名字的区别立刻就能判断她与这两个人的亲疏。

　　“因为我没上高中。”黄韧回答的声音依旧冷淡，本质是个酷哥，但看他的穿着和与黄瑶极其相似的嗓音却让人觉得他是个酷姐。

　　“喔喔，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喔喔，不好意思。”

　　“……”算了，随便吧。黄韧虽表面冷淡，但心里已经把初次见面的乔豆之翻来覆去地分析了好几遍。

　　结论就是：这个人蛮蠢的。

　　知道他是男生的时候不但没有尖叫着骂他色狼，也没有好奇地盘问他为什么穿女装。反而很不好意思地说以为她是黄瑶，所以当着他换衣服。

　　嗯？好像还觉得是她占了别人便宜。长这么漂亮，身材还这么好……不对不对，黄韧极力把对方换衣服时纤长的背影从脑袋里抹去，这么好的条件搭这么不靠谱的脑子，到社会上肯定会吃亏的。

　　不同于一般相处甚好，甚至还有神奇心灵感应的双胞胎，黄瑶和黄韧的相处倒是平淡许多。除了一开始黄瑶那句问好，后面就没有再进一步交谈。

　　乔豆之其实很好奇黄韧既然不读书那是去哪里了？从黄瑶说的那句话来看，黄韧应该是从哪个地方回来。

　　不过，不能问，毕竟和人家也不是很熟，就这样没规没矩地乱问肯定会被人嫌烦。

　　黄瑶妈妈倒不见外，就算乔豆之没问，她也自顾自地说起了黄韧的情况：“黄韧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穿女装，不过也可能是我从一开始就把他当做女娃娃来打扮。长大了后也没改过来，还爱上了化妆，整天就喜欢捣鼓化妆品和穿搭一类的东西。豆之你不会觉得奇怪吧？”

　　“啊？没有没有！从小就有喜欢的东西并为之努力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身为男孩子就算喜欢女装也没有遭到家里人的反对真好啊。

　　“不过在学校和同学产生矛盾就没有继续念高中了。”

　　“啊，这样啊。”黄瑶妈妈说一句，乔豆之应一句。可是不上高中还是不太好吧，乔豆之嚼着米饭默默地想。

　　“不过小韧很聪明，每个周只要集中两三天好好听一下家教的课就能熟练掌握学校里教授的知识两个周的知识量，剩下的时间都花在旅游还有研究化妆的事情上。”

　　乔豆之一顿：刚刚她冒出的想法都作废吧。

　　“哎呀，不过小韧不上学也可以啦，妈妈的钱也够养你一辈子。”

　　黄韧嫌弃道：“我才不要一辈子都让你养。”

　　乔豆之：虽然黄瑶妈妈确实溺爱了一点，但是，好羡慕啊。

　　午饭吃完后，乔豆之收拾好自己的小包包，和黄瑶她们告别。

　　“之妹，真的不再住一晚吗？”黄瑶眨巴大眼睛无辜地问。

　　“是啊是啊，豆之再住一晚嘛，她们两个人都冷冷淡淡的，他俩的爸爸又正好出差，有你陪阿姨聊天有意思多了。”黄瑶妈妈也跟着道。

　　至于黄韧，在房间里不知在捣鼓什么，也不见人影。

　　乔豆之受到这么“热烈”的送别觉得很不好意思：“谢谢瑶瑶还有阿姨，但是明天就要回学校上晚自习，今天果然还是得回家打扫一下卫生，看看下个周有没有什么要带回学校的东西。”

　　“唉，你妈妈真幸福有这么个乖女儿。”

　　乔豆之打着哈哈，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那阿姨让司机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我坐公交回去就行。”在乔豆之的坚持下，黄瑶妈妈也没有过于勉强。

　　“那路上要小心啊！”

　　“好的，谢谢阿姨。”

　　黄瑶的家位于高档小区，而乔豆之的家则处在比较偏远落破的小区，连公交车都要转两次。

　　还好是周六，公交车上的人不是很多，乔豆之还有位置坐。尽管这样，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也让她头晕。

　　唉，那个时候不拒绝黄瑶妈妈的提议就好了。可是，让别人看见自己家庭条件这么差还是不太舒服，总感觉很自卑。

　　下了车，沿着自己熟悉的大路走了快十分钟就看见“希望小区”的牌子，门口小亭子里的保安正看着电视也没注意到她。

　　这样的安保系统可真让人忧心的，不过有个人在门口守着总归还是要安心一些。

　　乔豆之住的楼房自然是没有电梯，不过在六楼也算不上多高，就是楼道里的路灯有时候感应比较迟钝，中午的时候还好，晚上就有些阴森了。

　　在黄瑶家度过了一个热闹的夜晚后一个人回到家中总觉得很凄冷。

　　两室一厅的格局又窄又小，唯一满意的就是客厅的采光还可以，在这里看书心情比较舒畅。

　　乔豆之去学校报道之前就给房子来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扫除，才一个周家里也没落什么灰，乔豆之简单地扫扫地就坐在沙发上看书。

　　明明感觉没看多久，天却有了要黑的迹象。

　　她煮了点水泡自己从超市买来的方便面，本来想买桶装的，觉得还是贵了一点所以换成了一包，目前这个情况还是能节约就节约的好。

　　吃完面后她出神地望着窗外，盘算着用明天早上的时间去外面找一下有没有零工可以打。

　　不敢去乔雪依的房间，总感觉心里毛毛的，母亲吊死的那一幕还清晰地刻在脑海，舌头吐得那么长，眼睛充满血丝鼓出来，乔豆之想着想着只觉得背后发凉。

　　那个小偷也真是够倒霉的，不但什么东西都没偷到，打开母亲房间的门就看到一个吊死鬼，而打开她的房门则是割腕自杀的胖女生，最后还是自己报的警。

　　不过发生这件事之后住在对面的人家嫌晦气就搬走了，也好，对面这家人一天到晚实在是闹得慌。

　　乔豆之为了节省电费都不开空调，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晚上睡觉时尽管只盖一层薄薄的被子，垫了凉席，也还是热得要命。大半夜了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后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做噩梦，一会儿梦见上辈子死前的车祸，一会儿梦见乔雪依吊死的场景。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很重的黑眼圈。

　　随便收拾一通，乔豆之就出门去找有没有零工可以打。

　　果然只需要周末打零工的店很难找，虽然离家不远的一个便利店老板愿意要她，但是那个老板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色眯眯的，还一直在瞄她的胸部，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乔豆之觉得还是算了。

　　本来打算只在小区附近找的，不过位置实在是太偏都没有几家店。无奈之下她只好把范围扩大到学校附近，尽管这样也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店。

　　乔豆之面试了最后一家甜品店，本来不抱希望的，却没想到成了。

　　主要还是因为这家店的生意太好，位于学校附近，是大多数学生情侣的约会圣地，尤其是周末。

　　“既然你只能周末来帮忙，那我这边就按照日结的方式给你算工资，每天一百块怎么样？”

　　乔豆之忙不迭地点头：“可以可以。”

　　“每天要做的工作其实也不难，你只要在这里负责给客人点单结账就行。”

　　乔豆之看了店长给她操作一边如何点单后就明白了，两人交换手机号后这份工作就算敲定。

　　乔豆之心情颇好，本来想直接在店里买个奶茶犒劳自己，一看价格最低都是三十多一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的学生还真有钱啊。她这样感叹着，还是回学校吃食堂比较划算。

　　乔豆之又是最早一个到寝室的，她把晾在洗手间的衣服取下来叠好放进衣柜后换上校服背上包下楼吃饭，吃完饭也差不多该上晚自习了。

　　刚好碰上了拎着一大袋子东西的黄瑶。

　　“之妹？你要去哪儿？”

　　“去食堂吃饭。你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

　　“喔，那我先……”

　　“但我觉得还可以再吃一顿。之妹你等等我，我回寝室放好东西就下来。”

　　“没事，我陪你再回去吧，你拎了好多东西喔，我帮你。”总觉得看着这么个小个子拎着一大袋东西很吃力的样子，乔豆之感觉过意不去。

　　黄瑶分给她一只提手，乔豆之接过，哟，真有点沉。

　　“这都是吃的吗？”乔豆之问。

　　“嗯，今天早上爸爸回来了，给我带了一堆进口零食，给小韧带了一些，嗯……”黄瑶露出略挣扎的表情，“一堆化妆品，还有很多奇怪的衣服。估计是小韧在爸爸临走之前就弄了个购物清单给他。”

　　“你爸爸一定很爱你们。”

　　“嗯。”黄瑶看了乔豆之一眼，她扎了高高的马尾，有一缕多出来的头发软软地垂在耳侧。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流露出羡慕掺杂着哀伤的情绪。

　　总感觉好脆弱，又好美。

　　黄瑶咽了咽口水：“之妹，这袋子零食，我分一半给你。”

　　乔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