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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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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不如怀念,是谁说的?一开始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怀念只是心痛,但终会随时间淡去。而相见,即使只是看着,亦是折磨。
(一)期末考试时,我又一次做出了惊人之举。
英语考试的时间还是很紧凑的,那天天气很热。同学们个个都是挥汗如雨,奋笔疾书。
我本来答的还算顺畅,虽然我讨厌英语,很久以前就讨厌了。可是这次毕竟没人叫我 “Charles”,也没人带着我在广场上不穿衣服的转上一圈。我只要认真的写就可以了。
那是一篇阅读理解,很本分的出现在它该出现的位置。本来它也没有招惹谁,可我读着读着,脉络渐渐清晰,眼睛却渐渐模糊了。
那是关于一个外国小女还的故事,很短的一篇文字,寥寥数百个单词。
那个女孩很想念她去世的祖父,她很想见他。于是她就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她很想念他。
可是这封信要怎样寄给远在天堂的祖父呢,小女孩不知道那个叫“天堂”的地方在哪里,她只听大人们说起过,那里很远,很美好,可是去到那里的人就不会再回来了。
她没有祖父在天堂的地址,于是她就拿着那封没贴邮票的信,晃啊晃。沿途有无数个邮桶,红色的,都张着大大的嘴巴,可是都没法让她把信投进去。她很着急,站在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头,她的小脸渐渐的揉成了一团,无助的哭泣。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绅士走近了她身边,说啊:“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吗?在下愿意为您效劳!”他眯着眼睛,抹掉了小姑女孩脸上的眼泪,温柔的笑了起来。
那个女孩就吸着小鼻子一抽一搭的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那位先生。
先生拍拍她的脑袋说,这个好办啊。说着他给了她一支鼓鼓的气球,说是把信拴在上面,它会把信带给祖父的。
于是小女孩拉着先生的手,看着那支气球越飞越高,渐渐的露出了微笑。
中国没有天堂,那外公现在在哪里,西方极乐吗,乘着白鹤去的吗?或者他早已过了三生河,喝了那碗孟婆汤,那还会记得我吗、那个他最疼爱的小骞。
人们都说若是总怀念一个亲人,他就无法安心的离去。可是,我那时真的是很想念他。
好久之前那根钝掉的神经,就被这么一篇小小的短文给撩拨了起来,一蹦一蹦的弹着,撞得心跟着一抖一抖的疼。
我承认我很脆弱,我也承认我很情绪化。可是眼泪就是流下来了,情难自禁。那没法逃避的现实终须我去面对:外公走了,确实走了。
我的手再也写不下去了,卷子早就被打湿了。
一开始是没人注意我的,只是一直默默的哭泣,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向我投来了讶异的目光。我本来就是个异类,现在更加不同寻常,毕竟从来没人在考场上哭过。
“小骞!小骞!你这是干吗呢!”坐我隔桌的殷娉婷急得直推我,我更加放肆地把头埋在了两臂之间。
我压抑太久了,总要有个宣泄的出口的,至于时机是否合适,早就不在我大脑可以考虑的范围内了。
我终于还是把监考老师招来了,抽泣着被带进了办公室。
老师还是很和蔼的,倒了一满杯温温的开水给我。等我情绪平复了一些,才试探着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以和老师说吗。
我张了张嘴,还是摇摇头。我什么也说不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轻轻的啄了口杯里的水,好暖。
我被我妈带回了家,她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她在办公室里呆了好久,老师和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她也没说。
回到家后,她把我带进了房间,关上门,心平气和的看着我,眼里还隐隐的透着一丝心疼。这眼神我见过,就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暑假,我说我想回到外公身边,不是因为她没有好好照顾我,只是因为我太想外公了。
她轻轻抚着我得头说:“小骞!妈妈知道你有压力,妈妈也知道你很努力!只是妈妈不想给你压力啊!你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哪怕你不上学,妈妈也不会说一个不字的!”
跟着她把我搂在了怀里,呜呜的哭出了声音,那是她第三次在我面前哭泣。
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又下来了,我紧紧的搂着我妈,努力的点头。我会振作的,为了你也为了自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流泪了。
(二)那天特别闷热,憋了好几天的雨,就是迟迟不肯下。
我刚刚见过殷娉婷,自从那天我被带回家,我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面了。不过看见我又欢蹦乱跳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似乎松了一口气,一把捶在我的肩头:“你小子吓死我了!走!吃冰去!你请客!”
那天,我已经有八个月零十四天没有见过张诺了。因为度日如年,所以每天就像是在我心上画了道“正”字,力透纸背。
我踏进家门的时候,洛小迅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吃西瓜。他瞥了我一眼,就接着看他的电视了。
我爸我妈还没回家,桌上用碗扣着凉透了的饭菜,洛小迅热过一遍,又凉透了的饭菜。
我直直的走进房间,把门带上,“轰”的一声把自己摔在床上,撸起袖子,看着那条浅浅的刀痕发呆。今天高考放榜了,张诺,他考的怎么样。
“洛小骞!你电话!”是洛小迅的声音,他是从来不管我叫“哥”的。
我觉得有些稀奇,相熟的人都是知道我的情况的,应该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我急急的跑进客厅,从洛小迅的手里接过电话,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他嘟囔了句谁会给哑巴打电话啊,就关了电视,回自己房间,关起门吹冷气了。
“是小骞儿吗?”还没等我作何反应,那边就先开口了,只是那带着软诺尾音的称呼,让我蓦地心头一紧,是他吗!会是他吗!
“我是张诺啊!你诺哥!你可真够难找的,问了好多人才问着你家的电话!喂?小骞儿!你听着呢吗?听见了就敲两下话筒!”我像是被电击中一般,动弹不得。半天才僵硬着手指,叩了话筒两下。
“呵呵!今天放榜了!我考上你们那的大学了!我八月二十八号就过去!具体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可别忘了来接我啊!还有,我手记号!你记一下……”之后我的脑袋一直在嗡嗡作响,直到最后他的那句“呵呵,还有,我挺想你的!就这样,挂了啊!嘟嘟……”
我真的这辈子都没打算能再见到他了,没想到,他还记得!他一直没有骗过我,从来没有骗过我!
我一把甩下响着忙音的话筒,拿着那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条,疯了一样往楼下跑,脸上湿漉漉的,不知是汗还是泪,从刚才接到张诺的电话起,就一直糊了满脸。
我得去找殷娉婷,我得赶紧告诉她,张诺要来了!张诺要来找我了!
(三)天晓得我那十来天是怎么过的,张诺八月二十八号上午九点三十分到站。接到张诺的第二个电话,我就一直掰着手指算,总算让我等来了。
八点半的时候,殷娉婷就骑着她那辆拉风的大摩托在楼下等我了。顾不得我妈担心的眼神,还有洛小迅和我爸疑惑的神情,我叼着片面包就飞奔下了楼。就像那次我回到外公家,像只鸟似的,飞进院子。
远远的,殷娉婷就朝我吹口哨:“嘿!真他妈精神!上车!”我欢愉的蹦上车,紧紧的揽住她的腰。
“抓紧了您!走着!”“嗡”的一声,殷娉婷就载着我,开始在公路上风驰电掣。我那时真想尖叫,要不是殷娉婷让我抓紧她的腰,要不是我嘴里还有没嚼完的面包,我早就振臂高呼了,即使出不了声,我也想喊。
“怎么还没到?”殷娉婷看了眼手机。九点四十五了,我也有些着急,踮着脚、抻着脖子往出站口瞅。
猛然,一抹熟悉的身影跳脱入我的眼帘,他黑了、瘦了,可是更精神了,高三应该很辛苦吧,看得我眼睛有些微微的发疼。
不过现在只有他自己,没有张承,也没有郦瑞,真好。
殷娉婷循着我的眼光望去,斜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就是他!”见我点头,她又哼出一句:“真他妈是个妖孽!别说你了!我都喜欢!”
我斜斜的瞥了她一眼,顾不得和她拌嘴。张诺,我日思夜想的张诺!现在,他就在我眼前。
“小骞儿!嘿!这呢!”张诺急急的朝我招手,脸上掩不住的兴奋。我当时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眼里心里就只有这一个人,只知道朝他奔过去。
塞了满怀的结实触感,直冲鼻腔的熟悉气息,终于让我那颗一直乱跳的心又重新找回了频率。
是真的,真的是张诺,又可以这样的抱着他了,不管是站在怎样的立场,真好。
他的臂弯还是那样坚实有力,那低沉的声音直直的灌进我的耳朵里,他说:“小骞儿,过得好吗?哥说过来找你的!哥没食言!”
我胡乱的在他怀里摇着头,不好,怎么会好!整颗心都放在了千里之外的你身上,怎么会好!“想你!真想你!”我在他耳边喃喃低语,虽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把我的脸从他的怀里拉出来,又是挑高了一边眉毛,扬起嘴角:“呦!怎么着啊这是!一见你诺哥就变成林妹妹了!”说着,他用手帮我抹去了眼角的泪。
我笑着打掉了他的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站在我身边,一直一言不发的殷娉婷忽然露出特灿烂的微笑,走了过来,冲着张诺伸出了手。
“这位是?”张诺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我是殷娉婷,小骞的女朋友!初次见面!你好!”还没等我说什么,这丫头就先开了口,就差一句“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着急的想向张诺解释,这丫头,今天是搭错哪根筋了!平时她没这么说过啊!
可他根本没看我,脸上的神情只是顿了一下,马上就恢复了更加放肆地笑容;“幸会!“说着,他握住了殷娉婷的手。
那天中午我们三个一起吃的午饭,饭馆里人很多,吃过饭我们一起送张诺去学校。
殷娉婷喜欢那家店,张诺也没意见,我也不好说什么,我只是一直担心她喝醉了会对张诺乱说,这丫头嘴上没个把门的。
他俩都是能喝的主儿,斗起酒来我拦都拦不住。我一直在旁边揪着心,殷娉婷这摩托是不能让她骑回去了。
看见我用唇语劝张诺少喝点,他还点了点头,殷娉婷忽然来了兴致,“噌”的一下,端着杯子就站起来了,嘴里嘟嘟囔囔:“你,你怎么知道,他,他说什么!”
张诺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我有些过意不去的掏出了张纸,告诉她,那是唇语。
“他妈的!跟我玩心有灵犀是吧!我,我就不信了!小骞!你也说句!我,我听听!”见我没反应,她又说:“你倒是说,说啊!”
我无奈的撇撇嘴,看了眼张诺,他仍是一副气定神闲。我抬头看了看殷娉婷说:娉婷,你真漂亮!
“你说什么!”殷娉婷低着头看我,我又说了一遍。看她还是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张诺忽然冷哼了一声:“他夸你漂亮呢!”
殷娉婷有些不服气的噘噘嘴坐下了,但还是呵呵乐着,脸有些红,说我这是第一次夸她。
趁着殷娉婷自说自话的当口,我看着张诺,嘴巴开开和和了几次,抱着那一丝丝希望,我还是问出了口:诺哥!我临走那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他挑着一边眉,夹了口菜,说:“记得啊!我说过我来找你的!我这不是来了吗!怎么,还有别的!”
我的心蓦地被提起来,又狠狠的被摔在了地上。我摇摇头,他果然不记得了,他吻过我的,他真的不记得了。我要如何启齿,张诺,你终是要这么残忍的对我吗……
(四)张诺的学校很大,我原来无数次的经过这里,只是从来没进来过,也没有想过我最珍惜的那个人会在这里生活四年。
校园里飘满了桂花香,满园都是,循着香味,就能看见那粉紫色的花朵。道路两边种满了参天的树木,遮出一路的阴凉。
张诺曾经指着一方小小的竹林给我看,还说那就是传说中的紫竹林。“里面有蛇!”张诺坏笑着凑到我的耳边,等着看我面如土色。可是他失望了,“嘁”了一声就遥遥的走在了我的前面,不再看我。
我微笑着看着他的背影,张诺,一点没变。
殷娉婷看着我,撇了撇嘴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惊慌的看着她,我真的很怕,这丫头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我真的怕哪天她给我说漏了,我就再也别打算能看见张诺了。
她看了我一会儿,无奈的摇摇头:“得!得!得!别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离这么远,他什么也听不见!”最后,她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贱的!活该委委屈屈一辈子!”
我知道,她不是真的想骂我,她是恨铁不成钢。我是真的贱,活该这样一辈子,谁也不怨。
我望了眼枝桠间湛蓝的天空。“真漂亮!”殷娉婷吸了口气。那时,十一刚过不久,正是秋高气爽。
张诺刚刚军训完,张个人又黑了些,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包大人!我凑到张诺近前,笑着用唇语说着。
他斜挑着一边眉,一把揽住我的脖子:“你小子懂什么啊!这叫男人味儿!”说着,他忽然靠近了我的耳朵,温温的气息之吹进我的耳膜,我周身一阵战栗,急急的低下了头,脸上一片灼烧。他说:“不像你,白净的像个小娘们儿!哈哈!”说完,他就放肆的笑了起来。
我抬眼看了看殷娉婷,她正盯着张诺揽住我的那只胳膊,气鼓鼓的噘着嘴,见我正在看她,她咬紧了下唇,把头扭向了一边,不再看我。
我知道,我让她失望了,可是,娉婷,我的心情,你是不会了解的。
可是就在那之后不久,我知道了,我的心情,她甚至比我体会的更多。
“嘿!不是吧!”张诺看着殷娉婷,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可是那笑意却没有渗透到眼底,只是搂着我的那只胳膊更紧了紧:“你小女朋友也忒没劲了吧!这醋也吃!”
不是!她不是……我有些泄气的看着张诺,他一直扬着头,没看我。
我那时忽然明白了,我说的话,要是张诺愿意听的,才能够传进他的眼底,若是他不愿意,我依然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张诺的学校里有个湖,湛蓝湛蓝的,透亮的像块水晶。
看着那湖畔的一对对情侣,还有那些三两成群,嬉闹奔走的女孩儿,我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对张诺已经敞开了它的大门,五光十色的光彩早已照到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终会变的。
我定了定神,拽住了张诺的袖子:诺哥!
“怎么了?”他点着一支烟,微眯着眼睛看着我,那烟雾蒙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会为了别的女孩,不要郦瑞吗?我用唇语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猛地揪成了一团,无论他会不会,答案都不是我想听到的,我后悔了,我不该问的。
“不会!”张诺愣了一下,紧接着,很坚定的说了这句。我的心忽的一声落了地,可是依然堵得难受。
“只是,我注定是要辜负她了!”朦朦胧胧间,我似乎听见了张诺这么说来着,可是等我再看他时,他就只是抽着烟,忽悠悠的吐出了一个个烟圈。
“你答的毫无意外,两个都爱。你滔滔不绝,我却听不明白。只知道,你迟早两颗心,都要伤害……”一直站在旁边的殷娉婷模模糊糊的唱完了这两句,忽然捡起了一颗石子,朝那湖面投去。
“嗵”的一声,那片湖水溅起涟漪,一波波散开,那澄静的湖面,转眼变成了一块碎玉。
(五)那次之后,殷娉婷就再也没有和我去过张诺的学校。很奇怪的,他和张诺就像我和张承一样,想看两相厌。
我问过殷娉婷为什么不喜欢张诺,她哼了一声说:“真他妈不地道!自己不要还霸着也不许别人碰!”她这句话说的糊里糊涂,我听得也不太明白。
张诺学校的伙食在那时的学生食堂里还算是不错的。那里的重庆辣子鸡做得特地道,特辣,就是有点贵,不过我每次去,他都会买给我吃。
看着坐在对面的张诺,我心里有股冲动,想告诉他,我喜欢他,是男女的那种喜欢。
可是我不能,我怕一旦戳破,那种和谐的气氛就会土崩瓦解。我怕他会惊慌失措,怕他会厌恶,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恶心、不要脸!”
我承认我懦弱、我贪心,我宁可窝在“兄弟”的名分下,看他娶妻生子,终老一生。
“嘿!傻小子!想什么呢!”张诺说着就给了我脑门一下:“让你好好熟悉熟悉环境、适应适应伙食!你在这发什么呆!这以后可也是你的学校啊!”
我愣了一下,原来他还记得,我说过的,我要和他上同一所大学。我有时真的很惊讶,我说过的话,到底有多少,张诺都记住了。
诺哥,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娉婷和我不是那种关系,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张诺夹菜的筷子忽然顿了一下,紧接着他又恢复·了动作,只是没有了笑意:“不是以后也别带来了,我们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就不能两个人好好说句话,非得带个外人来!”
外人?他说殷娉婷是外人,那我呢,我十自己人吗?
我咬了咬下唇,鼓足了语气,决定再问他一次:诺哥,我临走的那天晚上,你还记得你都做过什么吗?
“什么?”张诺问我:“我不是说过吗?我那天不是答应我会来找你吗?我还干什么了!别一直吞吞吐吐的要说不说!”
我看了他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见我还是愣着,张诺忽然闷闷的开了口:“小骞!你变了!“
我变了?我是变了!再也不是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有块烤红薯就能美得上天的小屁孩了。张诺,你既然对我无心,为何要吻我,我那时是想着当个替身也认了,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后悔了!
我稳定了一下心绪,逼回了眼角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转了下一个话题:多福和张承他们还好吧!郦瑞,也还好吧!
张诺忽然“啪”的一下,把筷子甩在了桌子上:“你谁都问了!你就不问问我那半年多过得好不好!”
说完,他转身就走,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食堂里,不知所措。那是张诺第一次冲着我发脾气。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