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如斯（短篇集）》长安如昼

7、女校霸和男校霸（完）

　　我给老妈回了个电话，那个人拿了钱走了。
　　于是我站起来：“我回去了。”

　　　回到家里，老妈还坐在客厅里，眼睛已经哭肿了，有一瞬间，我似乎还看到了她头发里，不明显的一根白发。

　　她要老了。

　　见到我回来，她才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早点睡觉吧，明天上学。”

　　我突然就从胸口生出一股气来，我把书包摔在地上：“你不能离婚吗？为什么不离婚？”

　　“离了婚，你怎么办？”

　　“我跟着你。”我觉得她的问题问得很奇怪，“那个人他除了给了我血缘，他还给了我什么？”

　　“你还小。”

　　我反驳：“我不小！你真的觉得待在这样的家里，对我好吗？”

　　她不说话了，我回了房间。

　　坐在书桌前，其实我也想得到，老妈出生不好，家里的人封建得很，离了婚的女人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不祥。

　　但是那关他们屁事。

　　我准备出去找点零工做做，至于考大学，还是算了吧。

　　我正想着，手机却响了，乔宋还没睡，他让我开窗。

　　书桌前面就是窗，我把窗户打开，探出头去，他站在他们家的小院子里，抬着头看我，手里拿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接着！”

　　他把东西扔了上来，我下意识地接住，那是一个一次性纸杯，一头在我这儿，一头在他那儿，这娃还挺聪明，知道在上面绑几个小石头。

　　我把石头扔了，按照他的指示把纸杯放在了耳边。

　　也不知道那声音是纸杯里的，还是手机里的。

　　他说：“语哥，加油啊，我语哥不是无所不能的吗。”

　　我觉得我死了。

　　被那个站在小院子里抬头看着我的男生撩死的，我不想撩他，是他先动的手。

　　我叹了口气。

　　乔宋和我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

　　原来他是离家出走的，豪门有豪门的恩怨，他那个家里的人，每天都为了那些钱勾心斗角，他只想拿着每天的零花钱过自己的小日子，所以跑了出来。

　　估摸着被抓回去的时间也不远了，我们俩还都挺惨的。

　　我跟他说我有个酒鬼爸爸，无所事事，热衷家暴，不然怎么会有一个扛霸子女儿呢。

　　两个人谈心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一起迟到，写检讨。

　　我指着写了一半的鬼画符跟他说：“我明明今天可以去搬砖挣钱，为什么要在这儿跟你写这么个鬼玩意儿。”

　　是的，我还是来上学了。

　　乔宋随手抽出一本书往我头上就是一抽：“不准。”

　　他说：“语哥，咱们好好读书，就是为了以后不成为你爸那种人。”

　　“读书是为了挣更多的钱，去更远地地方，你甘心一辈子窝在一个地方吗？”

　　我愣了愣，随即面不改色纠正他的话：“什么时候爸爸变成了个贬义词了。”

　　他笑着又揉了一把我的头发。
　　我知道乔宋说得很对，我一直知道的。

　　我回家了，今天破天荒的，老妈也回来很早，她跟那个人坐在客厅里，看起来不像是要打架。

　　我听到她说：“孩子跟我。”
　　！！！

　　我抬眼看她，她对我笑了笑，这瞬间就激怒了那个人，他一巴掌抽到我妈脸上：“贱人！看着老子落魄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我跟你说！不可能！”

　　语哥就是语哥，语哥的老妈都反抗了，她能看着吗！

　　所以我扔下包冲了上去，打个你死我活吧，大不了一起进警察局，谁也别想跑。

　　可惜我想多了，我没来得及表现多少，就看到阳台那里窜上来一个人。

　　身高腿长，满眼的戾气。

　　这不是我宋哥吗？看来我们那天的初见，给他带去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他个子高，三下两下就把那个人按到了地上，踹了一脚，我一直都说，乔宋打架比我狠，但比我有分寸。

　　他转头看我一眼：“我说过了，帮你打回来。”

　　我又死了。

　　那个人不想离婚是由不得他的，打官司他打不起，打架他也打不过，他签完离婚协议书就气得冲了出去。

　　乔宋要走的消息来得很突然，晚上的时候，我打开窗户，和乔宋用那个纸杯“打电话”。

　　我说：“谢谢啊宋哥。”

　　“客气了。”乔宋一脚踢在空气里，突然喊了我一声，“宴语。”

　　“嗯？”

　　“我要走了。”

　　“哦。”

　　总觉得这样不太真诚，所以我又补了一句，“一路顺风。”

　　他这个人，转学跟玩儿似的，一点都不专一。

　　他抬头看着我，说了一句：“你下来。”

　　他让我下去，我脑子里还在纠结要不要下去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阳台。

　　我问他：“接住我么？”

　　他愣了愣，随即笑了一声：“接。”

　　然后我义无反顾地踩上空调机，从那里跳了下去，这次我没踩滑，但是他还是接住了我。

　　今天我穿得很整齐，头发也不乱，但是这个人的微信我已经有了，他抱着我，我们俩一时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他：“帅哥，谈个恋爱吗？”

　　我感觉到他抖了一下，啧，胆子真小。
　　“开玩……”

　　“谈。”

　　这次换我抖了一下，我抬起头：“你说什么？”

　　他眼睛亮晶晶的：“谈个恋爱吧语哥。”

　　婆婆妈妈干什么呢！不就是谈个恋爱吗！
　　但是，他要走了啊。

　　“怎么，想跟我谈一场一晚上的恋爱？明天拍拍屁股走人吗？”
　　说完这话，我才觉得这有歧义，但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他低着头埋在我项间笑，笑得我直痒痒。

　　“我不走了。”他说。
　　我反问：“由得你？”

　　“第一么，在哪不是考。”
　　听听，这多欠揍的语气。

　　他说的好听，但是第二天他还是走了，这逼临走前还骗了我一个告别吻。

　　结果第三天就回来了。

　　要不是我还在气他骗我，我估计他得缠着我来一个重逢吻。

　　“跟家里人谈了谈。”他在桌底下把玩我的手，“我跟他们说我想通了，高考完再回去，学经济，除了我爸妈，我那两个哥哥乐得见我不回去。”

　　“还有…”他看着我，笑意盈盈，“我说我要给他们儿媳妇补课。”

　　我：“……”

　　后来我问乔宋，你真的想学经济？

　　“不啊。”他削了个苹果给我，“到时候由得了他们？”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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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到这里就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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