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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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韦小澄跟我境遇相似，也是厌恶了工作环境，辞职后全职写文，并且跟我一样在晋江。
她吃惊地握住我的手：“天啊，好有缘分，你笔名叫什么，我去给你收藏收藏。”
“我叫‘狂歌’，写的是现代言情，你呢你呢？”
韦小澄笑嘻嘻地撇鼻头：“我叫‘和溪’，写的古代言情，好可惜，不能跟你同频道，不过不要紧，我们共同进步。”说完，她兴高采烈地到晋江搜索我的笔名，看到我还没签约，心疼地说，“天哦，你还没签约啊，我看看，哇，你数据不行啊，还写的武侠冷文，难怪签不上约。”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能签约的写手就是大神，我像膜拜的小粉丝一样，对韦小澄放射星星眼：“你签约了？快给我看看，怎么签上的，有什么技巧？”
“有啊，之前我也是闷头苍蝇瞎撞，写了一篇灵异题材的，后来在贴吧看多了，误打误撞就开了窍，然后就被编编捡走了，你看，我还入V了。”
我看到她的数据，收藏700出头，V前一章点击500，就整个网站的平均数据来说，并不算多，但对比章平均点击20的我来说，这都是不可高攀的天文数字了。
我用近乎膜拜的眼神看着她：“好厉害，数据真棒，你还有几百条评论呢，不像我每天才一条。”
韦小澄的鼻头翘得老高，得意洋洋：“这有什么，你怎么不问我收益情况？”
我顺着她问：“那你快说，你收益怎么样？”
“不多啊，每天就十来块，是少了一点，不过呢，”韦小澄眨眨眼，脸上流露出自豪的神色，“上周我上了一个好榜，今天就冲上了金榜more。”
金榜是晋江网的一个自然榜单，按照每日收益来排，能上榜的文都是大有钱途的，在2013年网文还不发达的时代，这个日收其实挺不错。
不过当时我还不懂，其实韦小澄写的是不是正统古代言情，而是玄幻，玄幻在晋江属于冷频道，相比热频道而言，上金榜很容易。
我将她视为大神一样看待，向她讨教经验，学习方法。她却不像顾和笙一样指点我的写法，反而劝我换题材。
“不行啊，武侠题材太冷了，你的数据那么差，就算教你怎么写，也签不上约的，快弃文吧，别浪费时间了。”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要是真那么容易放弃，我也不会坚持了。没事，熬过去就好了，下一篇我已经想好怎么写了，就写这篇文的系列文，加上一点穿书的热元素。”
“没救了，孩子，”韦小澄摊手，“说你你不听，这么坚持有什么意义？你看我专栏，放弃了多少篇，才换来这一篇签约，舍得才有获得啊亲。”
我不再跟她纠缠这个问题的是非对错。她把我拉进了一个新人作者群，告诉我可以把自己的文发在群里，到时候会有人帮我收藏。
我在贴吧看过，这种行为，称之为“□□”，实际上也是一种不正当的刷分手段，只是一个号只能帮一篇文贡献四个收藏，杯水车薪，影响不大。但如果十几个作者帮你收呢？那就是一夜之间暴涨几十收藏，离入V的500收藏线就更近了，签约也是铁板钉钉上的事。
我进群没多久，就把群屏蔽了，经过之前刷.分的心理挣扎后，我意识到自己并不想靠不正当的手段获得虚假的数据，我宁愿每天守着那一条孤独的评论，也不愿意看到华丽的数据背后，无人问津的评论区。
韦小澄说我死脑筋，不懂变通，我笑笑，不反驳她。
只要不过分，采用这种手段在激烈的市场上获得一席之地确实无可厚非，也许韦小澄就是用了这种方法才成功签上约，但那是她，不是我，我坚持我的原则。
不刷分，不弃坑。
三月底的时候，我的文《夜听雪》完结了，总共将近四十万字，历经三个多月。
大概是因为上了每日更新的自然榜，有了一点曝光，完结时，收藏有300来个，到了可以完结倒V的及格线，我再次申请签约后，就成功被编编捡走了。
幸运的是，签我的编辑是副组长，韦小澄知道后，羡慕得很眼睛都瞪圆了：“听说她是现在言情组排榜最公平、抢榜最厉害的编辑，羡慕死我了，我的编辑经常不给好榜，明明都上了金榜more，还给我垃圾榜，害我收益直线下降，过分。”
我不知道排榜的规则，安慰她说：“你要这么想，网站那么多文，编辑也要雨露均沾嘛，你上了金榜这全站最好的榜，已经得到最好的曝光了，所以编编得给没上金榜的文机会啊。”
韦小澄鼓起腮帮子，满口的不服气：“那也不至于次次给人家好榜啊，凭什么啊。”
“你就这么想，别人不如你，所以才需要抱编辑大腿，求编辑给好榜，编辑给她个面子，就给她好榜了。”
我本意只是随口安慰她，没想到她却像开了窍，打个响指就埋进电脑里了：“说得对，我也要跟编编搞好关系。”
我不喜欢写个文还像政治斗争一样尔虞我诈、拉帮结派，我希望靠自己的能力获得赞赏和认可，但我不会阻止别人这么做，这是别人的选择，如果她能靠拉关系获得好榜，那也是她的本事。
经过与编辑协商，我的文将在周日完结倒V。
完结倒V，是晋江的一种上架方式，通常数据不错的作品，在八万字左右的时候，数据达到频道规定的要求，将可以加入VIP，从加入VIP的最新章开始收取稿费。而一些数据一般的作品因为主客观原因，超过八万字才达到标准，基于字数已多，为了保障作者和网站的利益，作品会进行倒V，即在已经更新的章节中挑选部分章节，开始收取稿费。
跟同一天入V的作品比起来，倒V的作品比正常入V的作品，其VIP章节更多，但因为倒V的章节很多读者已经看过，他们不会花钱购买，这就导致作品千字收益（作品的VIP总字数/总收益）少。
在晋江有一个最好的榜单，位于每一位读者的收藏夹顶端，只有读者打开收藏夹就能看到，这榜单是自然榜，上榜的都是前天入V的作品，作品之间按照千字收益排序，倒V作品的千字收益低，就导致排名落后，运气不好，可能在七八页，流量极低。
我在开V作品最少的周末入V，上收藏夹榜单的时候，很幸运，挂在首页尾巴。
我当时懵懵懂懂，不知道收藏夹的影响力，一觉醒来，惯常刷后台看句号君评论时，赫然发现我的收藏一夜之间暴涨了几百个，评论多了几十条，我吓得使劲揉眼，确认不是眼花后，像磕了药一样兴奋地大喊大叫：“小澄，快来看看，我是不是看错了，我收藏涨了好多，评论也是！”
韦小澄刚起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见怪不怪：“这有什么，上夹子都涨这么多，没什么好惊讶的。”
我兴奋不已，坐都坐不住：“真的涨了好多，写了几个月都没这几个小时涨得多！”
“都说咯，这是常态，你写几个月才多少收藏……等等，”韦小澄忽然过来，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电脑屏幕，“你一夜之间涨了多少？”
“我看看，”我翻出我的记录表格，数了数，“涨了两百个。”
“怎么会这么多？”韦小澄更吃惊了，她坐到我旁边，抢过鼠标点开来看，“你这是武侠冷题材，怎么涨得这么多，按道理你一天能涨三百都不错了，这才半天不到怎么可能涨两百？”
我不明白这些规则，云里雾里地挠头：“武侠题材会涨得少吗？我不懂诶，稀里糊涂就涨那么多了，哦对，是不是因为我在夹子首页的缘故？”
“你在首页？”韦小澄嘴巴张得有一个鸡蛋那么大，“为什么你运气那么好，我从来没上过夹子首页，啊，气死了，都怪编辑，她从来不给我周末V。”
我扶着她肩头，安慰她：“你看，你没上首页，都爬上了金榜，说明你文的潜力更大，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你用你的实力证明了编辑没有眼光。”
韦小澄哼哼两声，鼻子翘得老高：“你说得对，就是编辑没眼光。对了，上夹子会出现很多喷子，你注意看看你的评论区，要是看到负分或者人身攻击的评论就赶紧举报给管理员删除。”
“不会吧，”我吓了一跳，“可我刚才看了一下评论区，没看到负.面评论啊。”
韦小澄一愣，打开我评论区看完，整个人就跟傻了似的，呆呆地望着屏幕喃喃自语：“怎么会，为什么你没有差评？”
“没有差评不是很好？”我不解，“诶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出现那么多喜欢这作品的读者，真是太惊喜了。”
除了一个零分评“太狗血”外，没有充满攻击性或批评性的负分评。
“大大写得真好。”
“催更催更！”
“虽然剧情狗血了一点，但是看得很愉快。”
“我终于淘到一篇合胃口的武侠文了，爆哭，大大求爆更！”
我看完评论，欣喜地摇晃韦小澄:“小澄，我竟然也可以有那么多读者！”
韦小澄木木地望着评论区，低声喃喃着什么，我听不大清，好像在说“怎么可能……”
我当时心情异常喜悦，也没在意韦小澄的脸色，跟她分享完喜悦后，就兴高采烈地码字去了。
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评论，感觉全身都被注入了兴奋剂，恨不得长出十只触手，写出百来章，获得更多的评论。
韦小澄打断我敲击键盘的动作，靠在我椅背上似笑非笑:“诶，你快看看收益怎么样。”
我点开后台收益，发现只有十块钱，失落之余又庆幸自己可以买一根冰淇淋了。
韦小澄笑笑，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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