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还能再抢救一下[快穿]》夏末花梗

33、这个医生有点暖8

　　阿砚不清楚宗茵茵是什么时候下车的，因为她不知不觉在魏书沦车上睡了过去。
　　她的确很累。
　　这段时间持续被孟华敏那颗不定时炸弹的阴影笼罩，疲惫和压力都是孟燕这个身体壳子本能产生的。
　　“阿砚，醒醒。到家了。”魏书沦轻轻喊她。
　　阿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浓密的睫毛上下扑闪，可爱又迷人。
　　她还缩在副驾驶席上没动，像是在努力找回神思。
　　“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家里人要担心你的。”魏书沦给她递上用来擦脸的湿纸巾，并与她确定补课的事，“高考一天比一天近，你要想考到理想的学校，补课计划就要尽快展开。”
　　“明天。”阿砚擦着眼睛承诺道，“明天就开始。”
　　魏书沦看了一眼阿砚家周围的街道，“你家是哪一栋？我刚刚开进来的时候留心看了，公交站离居民楼还挺远的，而且这边好像没有去我那儿的车次，估计还要转线。要不我来接你？”
　　“我自己可以去。”阿砚担心的是魏书沦被孟华敏看到。
　　要真是这样，势必会引发新一轮的家暴风波。
　　阿砚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
　　之前的伤全靠系统的药才得已痊愈，再来一次，她坚信自己会把孟华敏打到失忆。
　　但她不能打孟华敏。
　　因为她能感觉到，这个位面里，她只是借用孟燕的身体躯壳，原本那个孟燕还没有死去，所以孟燕的不少情绪还能投射到她的意识内。
　　阿砚没打算用自己的性格来改变孟燕，她一个天外来客更不该擅自作主，毁掉孟燕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
　　或许隐藏任务是帮助孟燕找到和孟华敏相处的那个平衡支点。

　　阿砚和魏书沦道别，然后一边思索，一边往家的方向去。
　　这一片的居民楼鳞次栉比，而孟燕家所在的那一栋很靠里。
　　道路两旁堆了很多杂物和旧货，让四周的环境变得十分复杂。
　　走过某段路灯坏了的路段时，阿砚百无聊赖地想：乌漆嘛黑的，藏了人也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冷不丁地横在了她面前，阻住她的去路。
　　“小燕。”年轻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瓦解了阿砚周身的紧张感。
　　是阿海。
　　孟燕的意识帮助阿砚认出来人。
　　“你今天去哪了？我在这里等你两个多小时了。”阿海的语气里带点埋怨又还有些宠溺，“本来以为你在家，没想到你竟然出去了。难道是去找我？今天周五啊，我们约好了周五在这里见的，小傻瓜。”
　　阿海说完，准备上前来抱自家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女朋友。

　　然而，阿砚稳准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阿海一怔，刚刚平息下去的烦躁又涌上胸口，“小燕你怎么了？”
　　“我说的都是人话，你听得懂。”阿砚暗戳戳地准备开始拔头发，“我是学生，要以学习为重，早恋是不可能的。”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成功逗笑阿海。
　　“好了别闹，我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肉串。”说着，阿海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钱币，找了一会儿才发现一张面额50的。
　　依照孟燕对阿海的认知，阿砚知道这些钱十有八九是阿海刚刚偷的，或者收保护费收到的。
　　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上来看，这时候的阿海本心不坏，人又年轻，四肢健全，这个社会上还有很多工作他可以去做，没必要深陷在这种混天度日的生活里。
　　但是有些话，事关尊严，越是亲近之人越不能说。
　　“我不想吃肉串，也不想经常看着你带一身奇怪的伤。”
　　阿砚刻意抑制孟燕身体里涌动的情绪，“现在的我没办法保护你，你也没有办法保护我。特别是，我妈妈还不愿意看到我早恋……你知道她一个人抚养我长大不容易，我觉得她的提议是对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阿海还是没能接受孟燕身上突如其来的转变，他眉头紧锁，看向阿砚的眼神更添焦急，“你妈天天虐待你，你还听她的话？！”
　　阿海伸手过来，企图拽住阿砚。
　　“喂！你干什么！”从路口方向忽然冲过来两个人影。
　　等她们跑近，阿砚凭借着熹微月光，看清这就是系统此前就跟她提过的，孟燕的好朋友，卓君，正玲。
　　这么晚了，她们怎么会突然过来？

　　正玲平时说话嗓门大，刚刚在不远处喊住阿海的动作的也是她。
　　她微张双臂护住阿砚，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们两人之间，仰头看向比她高一个多头的阿海，一点也没在怕的。
　　“既然小燕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就请你不要再纠缠她！你是社会青年，我们是学生，大家不是一路人！”
　　卓君也在旁积极附和道：“对！你们不合适！”
　　尽管阿海平时对素不相识的人要钱时，一瞬间就能变得残暴狠辣，可此时面对三个明显弱势的小姑娘，他却生不出动手的心，只是烦躁地看着她们，说不出话。
　　阿砚为此更加确定阿海本心未坏，便说：“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不然回头被我妈妈看见，要么你挨打，要么我挨打，对大家都不好。我是真的想明白了，我对你的喜欢也不是真的喜欢，可能就是依赖而已。所以我们就此分手，再也不见。”
　　比起前面说的种种，一句“不是真的喜欢”强有力地扎在了阿海心上。
　　他的嘴边浮起自嘲的笑。
　　在没有路灯的黑暗里，他与阿砚对视了将近半分钟，最终决然地转头离去，一个字也没有留下。
　　阿砚胸口有涩涩的牵痛感，但很快就自行消散了。
　　她也不确定究竟是自己重新压制了孟燕的情感，还是孟燕自己想明白的。
　　阿砚缓缓抬起右手，压在刚刚涩疼的地方，喃喃自语：“这一辈子还很长，你一定还能遇见更好的人。”
　　站在她前面的正玲回过身问道：“小燕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阿砚扬起笑脸，“这么晚你们怎么来了？”
　　“不是你拿你妈妈的手机给我们发短信，说你要跟大海分手，怕他纠缠不肯，叫我们来帮忙的吗？”正玲没好气地掐阿砚的脸颊，“你傻了啊？”
　　“疼……”
　　卓君忙上前帮阿砚打掉正玲的手，同时紧张地问道：“阿砚，你说有大哥哥愿意给我们仨免费补课的事情是真的吗？”
　　阿砚：？？？
　　系统：【都是我安排的哦。否则你一个人去，万一哪天被孟华敏发现了，肯定要遭殃！】
　　阿砚黑脸。
　　可是我压根没做好要跟其他人分享的准备。
　　系统：【喵喵喵？小姐姐说分享什么？】
　　阿砚不搭理它，回过神对正玲和卓君点点头，“明天早上八点，你们来我家找我，我们一起骑车去。”
　　正玲和卓君立马振奋。
　　她们三个家境都不好，没钱交预热班的费用，所以都没有报名。

　　和小伙伴们约好明天的细节，顺带接受了她们的几句夸奖后，阿砚便自己一个人往家走。
　　走到家楼下前，她特意用余光观察了一下自家阳台方向，果真见到那里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很多个夜晚，孟华敏都像一尊蜡像似的，什么都不干的等在阳台，等孟燕回来，享受着天神般的高位视角，居高临下地监视她，俯瞰她，蔑视她。
　　阿砚揉了揉不自觉发麻的头皮，不介意再燃一根头发让孟华敏继续睡美人的篇章。
　　系统欢乐提示：【小姐姐当心秃头哦。】
　　阿砚一点不慌地用手指弹了弹裙子口袋里的银行卡，“我有钱，可以买最好的生发剂。”
　　系统默：我竟无言以对。

　　阿砚回到家里，孟华敏已经从阳台上回了客厅，正在沙发上左手搭右手，右手搭大腿地坐着，做好了随时准备审讯问话的准备。
　　“妈妈你怎么起来了？”阿砚一脸担忧，“我出去之前你忽然那么困，我想你应该是感冒了，以为你会睡到明天天亮呢。”
　　“说，你是不是在饭菜里下药了？”孟华敏面布寒霜，威严逼人。
　　阿砚立马皱眉，“妈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我给你下什么药？”
　　“这么晚回来，去哪鬼混了！我告诉你！你别让我看到你再和那个什么海有往来！不然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孟华敏每次骂人的时候都是压着声音的，因为她总归不能让邻居去举报她虐待女儿。
　　阿砚的眉头舒展开来，“妈，我希望你想清楚一件事。你这些年有吃有喝、有穿有用，不是因为你工作有多努力，而是因为我。”
　　孟华敏的眸子眯起来，像是棋逢对手般的生出一丝兴奋之感。
　　她难得地没有立马对孟燕破口大骂，而是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安静地观察着敌手的一举一动。
　　“你心里很清楚，如果我把你前不久打伤并囚禁我的事情说出来，你就没法得到慈善基金会对我们这个家庭的资助了。所以在我没有成年之前，我是你的摇钱树。
　　“而往后看——等没有了基金会的这笔补贴，没有买社保、又没有老伴的你，准备怎么安度晚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这个女儿，还有谁愿意真心待你？”
　　话已经说开了，阿砚也不再顾及孟华敏的感受。
　　她清晰地看到，当她说到“老伴”两个字时，孟华敏脸上明显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她终究是撇不去这个痛处的。
　　阿砚想过孟华敏会愤怒，甚至会发飙，所以在她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有一根细细的发丝就已经飘到了孟华敏身边，围绕着她的身体缠了数圈，无形地将她捆在沙发上，以免她对自己拳脚相向。
　　但孟华敏在熬过那个痛处引发的难受感后，表现得十分平静，甚至连起身的意思也没有。
　　“对，你说的都对。这些年，我就是一直在利用你。”她叹道，随后自嘲地笑了起来，“你现在一定觉得我不配为人母。”

　　“这一辈子还很长，你一定还能遇见更好的人。”
与所有正陷入失恋漩涡的小可爱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