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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08-展露医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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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种后的空闲时间不多，虽然不用下地，但林场的活儿还是要去干的。
西北风沙大，为了让树木生长得更好，春种过后就要进山收拾。
木离手里拿着镰刀，正在为树木剪枝，余光瞄了眼女同志们的位置，发现赵秋萍一直与所有人待在一起，没有脱离大部队的打算。
他收回目光，神情并不见焦躁。
这些时日他找过许多次机会，但赵秋萍很少出门，就算偶尔在屯子里碰上，也没见她有落单的时候。
这个时代的男女关系把的很严，木离也没办法在赵秋萍不主动配合的情况下与她单独见面，除非是有正当身份和正当理由，否则极有可能会被扣上耍流氓的帽子。
而且据他观察，赵秋萍对他的态度十分奇怪，不但没有杀意，隐隐约约还透着几分心虚和复杂……
暂时没什么冲突，木离心境很平和，在无法动用超常规力量的前提下，要套出对方的秘密并不容易。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还是需要等待一个好时机，才能诈出实情。
重要道具他都准备好了，是山上一种叫“野麻子”的植物，炮制成药丸，裹上一层蜡，要用的时候撕开蜡层，闻到的人会产生轻微的幻觉。
脑海中不停转动着各种念头，丝毫不影响木离手中的动作，锋利地镰刀划过，树身上出现一个平滑的创口。
眼前的树木长得张牙舞爪，树枝嚣张地四下横生，与其他树木的枝叶连成一片，将阳光遮挡地严严实实。木离认真地砍断影响生长的侧枝和小枝组，让光线能够顺利照射进来。
这棵树生长在十分陡峭的陡坡上，离地面大约有十来米，木离修整完靠里的一侧，就打算去为另一棵树整形。
下了树刚刚站稳身子，他忽然感受到一阵恶意，警觉地迅速侧身，一道灰色人影闪过，带起一阵有味道的疾风。
还未来得及看清人影的脸，木离就见那人刹不住脚，直直滚落下去。
掉下去了？
还真是倒霉啊……
木离神色冷漠，掩在镜片后的眼神毫无波动。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中午，摸了摸下巴，他低头陷入沉思，中午吃什么好呢？
掉下陡坡的卫援朝口中惊叫出声，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恐惧和不甘。
他昨晚就想好了，一定要给谢君白一个教训，今日上工，他一路观察良久，见谢君白独自站在危险的位置，心中大喜过望。
面对如此天赐良机，他极快地扫视四周，发现无人注意，就悄悄摸到谢君白身后，打算推他下坡。
可为什么掉下来的是他自己？
卫援朝愤怒又害怕。
他会死么？还是会被摔地半身不遂？
谢君白为什么会躲开？
他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
杂乱的念头飞快闪过，卫援朝耳边传来清晰的骨裂声，身体后知后觉地升起密密麻麻的剧痛，他眼前阵阵发黑，虚弱而痛苦的呻.吟溢出唇边，没坚持多久，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卫援朝的惊叫引起了林中众人的注意，一个年轻小哥疾奔过来，“咋回事？是谁掉下去了？”
小哥看了看木离，见他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便以为他是被吓着了。伸手将木离拉近几步，远离陡坡，小哥语带安抚：“别怕，你先去一旁压压惊。”
正在纠结吃兔子还是吃鸡的木离回过神来，从善如流地走到一边，看着几位村民拉着绳子下去救人。
“君白，没事吧？”何维军匆匆跑过来，“那人是咋掉下去的？”
“不知道。”木离没说实话。
将草帽往头上一扣，他对何维军扬了扬下巴，“一起下去看看吧。”
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跑下去查看情况。大队长一马当先，下到陡坡下面，就见最开始下来的几个村民一脸惊惶，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大队长，不好了！他……他好像已经没气了……”
年纪最大的中年汉子嘴唇颤抖，脸色有些发白。
“我来看看。”大队长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一股刺鼻的臭味钻入鼻孔。
皱了皱眉，大队长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半晌都没感知到气流，他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掉下来的人是谁？”被挡在后面的人高声问道。
“是卫知青——卫援朝。”前排有人回了一句。
何维军闻言表情陡然一变，拨开人群冲到前面，见到眼前的情形，他身形晃了晃，使劲闭上了眼。
卫援朝身上全是深深浅浅的擦痕，左腿不自然地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面部青肿，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脑袋晕眩了一瞬，何维军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几步奔到木离身前，眼露祈求之色。
木离垂下眼眸，略微思忖了片刻，决定上前施救。
谢君白家里的问题，大队长肯定是知道的，如今他需要医生这个身份，凭借一般的途径恐怕很难如愿，眼下这情况是个好机会，虽然卫援朝对他不怀好意在先，但他可没说会完全治好对方……
对何维军点了点头，木离大步走向卫援朝。
围观的乡亲们忽然在这位苍白瘦弱的知青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忍不住齐齐向后退了几步。
“谢知青？你……”大队长愣了愣，正想问话，就被木离冷静的声音打断。
“去找几块长一些的木板过来，”木离蹲下身触摸卫援朝的颈动脉，“卫援朝还没死，只是闭过气了。”
大队长怔了一秒，反应过来急忙让人去找，吩咐完后，他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木离的动作。
周围的人群俱都不敢说话，各自找了一个便于观察的位置，安安静静地围观施救过程。
木离极快地检查了卫援朝的伤势。
身上有大面积擦伤，左腿严重骨折，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性极大，右臂撕裂伤，可能还有腹部闭合性内脏伤，疑似内出血，至于是否还有脑震荡，目前无法确定。
好在卫援朝上半身的骨头没出问题，做心脏复苏的时候，只要注意一点，不会导致脏器脏器损伤加重和进一步出血。
随手扯了几根植物，清洗过后，木离略微粗暴地打开卫援朝的下巴，清理了口腔血块，做了几组心脏复苏术，卫援朝的胸口逐渐开始起伏。
离得最近的大队长和何维军瞪大眼睛，险些欢呼出声，看了眼沉着冷凝木离，二人同时捂住嘴，勉强压下即将溢出喉咙的声音。
木离利落地帮卫援朝正好腿骨，用手固定住。
“来几个人帮忙，把木板和绳子拿过来。”
何维军急忙上前，协助木离拖住卫援朝的腿骨，将绳子饶了三道。
其他地方现在没法处理，木离也没有治好卫援朝的善心，站起身对大队长说道：“找个平板子将人抬下去吧，他伤得不轻，公社的卫生所怕是处理不了，必须送去县里。”
大队长连连点头，叫了几个壮实些的村民，小心地将卫援朝抬上大木板，送往县城。
围观了全过程的乡亲们敬畏地望了望木离，各自三三两两散去。
“君白啊，你是不是给卫援朝招魂了？”大队长凑过来，神神秘秘地小声耳语。
“招什么魂？我这是科学的医疗急救。”木离无语，没想到大队长还挺迷信。
“那……那不对呀，卫援朝明明已经没气了！”大队长满脸怀疑。
“肯定是你当时太紧张，感觉出错了，”木离语气笃定，“咱们要相信科学，封建迷信要不得。”
语重心长地提醒了一句，木离一脸正气，丝毫没有想到他自己的存在就是最不科学的封建迷信。
察觉到自己失言，大队长神色一肃，瞬间转移话题，“我看你医术不错，要不就去卫生点当医生吧，你今天露这一手，乡亲们肯定相信你的水平。”
木离心下一定，卫援朝没白救。
“我家里的情况您是知道的……”话即点到为止，并未再多说。
“这不是大问题，”大队长摆摆手，语气微有些自得，“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那就麻烦您了。”木离顿时露出感激之色。
大队长神情越发舒展，拍了怕木离的肩膀，就下山处理卫援朝的情况去了。
目的达成，木离心情不错，转身看向何维军，却发现他抱着头地蹲在地上，表情十分复杂。
“怎么了？是在担心卫援朝？”木离在何维军对面蹲下，“别太忧心，卫援朝的命肯定保得住。”
何维军眼角有些红，他用一种陈述的语调问道：“卫援朝掉下来是不是因为他想推你？”
何维军有些痛苦，冷静下来后他就觉得事有蹊跷，在心中仔细分析了好多次，最终得出了这个令人痛心的结论。
卫援朝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难道艰苦的生活能磨掉一个人的良心？
木离沉默下来，不知该如何安慰。
何维军与卫援朝从小一起长大，纵使好兄弟先前做错了事，何维军也只是失望，但现在卫援朝又作了大死，按照何维军的性格，难过一段时间后，两人的友谊小船恐怕就要翻了……
…………
因为最开始找到卫援朝的汉子直说卫援朝当时已经没气了，大队长又去了县城，导致这个误会无人澄清，因此乡亲们不可避免地对木离产生了某种误会。
木离下山后，总觉得村民们看他的眼神非常奇怪，正疑惑不解，就被赵老太神神秘秘地拉到了一边。
“那个谢知青啊……不对，该喊谢大师，”赵老太表情恭敬，凑到木离耳边悄声祈求道，“谢大师，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家三媳妇再生个儿子？”
“规矩我懂，祭品我也准备好了，就我家老大生得三个闺女，无论哪个都行！”
木离反应了几秒，明白赵老太的意思后有些哭笑不得，合着乡亲们是把他当成神棍了。
想起赵老太家处境艰难的几个姑娘，他表情一变，浑身透出一股神秘肃穆的气韵，“祭品就不用了，你那三个孙女都是有福之人，只要你好生对待，自然会达成所愿。”
见赵老太神色犹豫，他加重了语气：“切莫再做缺德之事，平时要注意口舌，否则不但会报应到你儿子身上，死后还会去铁树地狱和蒸笼地狱走一遭！”
赵老太被吓得一哆嗦，当下就不由汗流至踵，她紧张地抹了把汗，口中连连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对待我孙女，那大师……我以前做的事……”
木离高深莫测地睨了赵老太一眼，“这就要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赵老太愣了愣，表情忽然变换了一阵，似乎在瞬间做下了什么决定。她恭恭敬敬地对木离道了谢，就飞快地转身离去。
老太太脚下生风，咬着牙朝家里跑，现在不能苛待孙女了，要赶紧回去把红旗大队那瞎子的礼金退掉……
远处的赵秋萍躲在暗处偷偷观察，见赵老太神情怪异，行色匆忙，她内心惴惴不安。
谢君白做了什么？
他是不是忽悠了赵老太想报复她？
望着气质大变的谢君白，赵秋萍眼中露出心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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