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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6-百口莫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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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待在自己寝宫沉思许久，还是决定不改主意。
老三无法绵延子嗣没关系，可以从其他兄弟底下过继嘛，如此也可缓和几个儿子之间的矛盾。
朕真是机智过人。
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木离有些懵，怎么回事？父皇怎么不但没放过自己，反而变本加厉的丢给自己如此多的政务？
“父皇，儿臣有疾！”
木离一脸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我儿博古通今，有高世之志，又于国于民有大功，才德皆备，不必在意些许瑕疵。”
燕帝觉得自家儿子背负了那么久的秘密，内心肯定很痛苦，为了麻痹自己才沉迷学习。
经过一番脑补，燕帝越发心疼起自家老三来，见木离一再强调自身缺陷，更觉得这个儿子心里自卑，忙连声安慰。
木离只觉得有些心累，说好的身有残疾不能为官呢？
这还不是选官，而是选储君！父皇怎么就不在意呢？
本王真不是因为自卑才推脱的！
“父皇，你去折腾老七老八行不行？儿臣此生只想闲云野鹤，担不起如此重任！”
木离努力让自家父皇相信自己真的是一条不想翻身的咸鱼！
燕帝闻言更加觉得老三是个好儿子，不慕名利，不重权势，放过了这个儿子，自己哪里去找这么合心意的储君人选！
父子二人一个心中满意，一个拼命推诿，你来我往了半天，木离嘴皮子都说干了，自家父皇却丝毫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木离觉得这样下去有些不妙，看来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父皇，儿臣真不能做储君，儿臣不能人道，于朝廷颜面有损，父皇三思啊！”
燕帝吓得胡子都不小心扯断了几根，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儿子，皇位莫不是还成了什么烫手山芋不成，竟让老三连自尊都不顾，做出如此自污之举！
自己觉得最珍贵的东西自家儿子却避之不及，燕帝十分心塞，脸色黑如锅底。
“胡说，你当朕不知实情？你若真不能……人道，你身边伺候起居的宫人可不敢隐瞒自家主子晨起时异于常人的状态！”
燕帝说着都有些难以启齿，老三，你的男性尊严呢！
木离脸色一僵，失策了，那些小太监怎么回事？如此私密的情况都对着自家父皇交代了？
叛徒！
燕帝心中得意，那些宫人哪里有胆子敢不对自己说实话？想忽悠你老子，儿子你还嫩着呢！
木离心里苦，自家父皇像个万恶的监工头头，天天黑着脸拎着小皮鞭压榨自己干活，小可怜木离像头老黄牛一般勤勤恳恳的周转于六部之间。
朝中百官敏锐的发现了燕帝的倾向。
渊亲王的确天姿绝世，功绩斐然，是为大燕瑰宝，陛下有此意向实属正常。
木离这些年的研究成果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声望，多数官员接受良好，甚至有些激动，只觉得渊亲王若是为君，定能让大燕更上一层楼。
……
宫中的荣妃与梅妃都忍不住心中焦急，如今局势变换，对自家十分不利。
渊亲王实在出色得令人恐惧，不参与进来的时候尚且不能教人放心，如今皇帝意属这位优秀的皇子，自家儿子与之相比实在是力有不逮。
荣妃还算稳得住，虽然燕承明最近做了好些蠢事，险些自毁长城，但她身后还有言国公府，也不是没有一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梅妃就惨多了，梅尚书说到底还是燕帝的心腹，自家儿子能成自然是好，若是夺嫡失败，无论谁上位总不会拿先帝心腹开刀，梅家也不是没有退路，自然不会过于急迫。
如今瞧着陛下是下定决心要推渊亲王上位了，梅妃娘娘的枕头风在储君之事上是半点用都没有。
梅妃心有野望，如何能容许此等情况发生，渊亲王她对付不了，贵妃她还是能动一动的。
当年燕帝初初登基便打压后族，温皇后在后宫处境艰难，梅妃钻了空子除掉了嫡皇子，本想继续对三皇子和四皇子出手，不过贵妃与杨妃防备甚严，始终没让她得手。
五皇子和六皇子的生母属于温皇后派系，在温皇后倒台后惶惶不安，得知二皇子之死更是内心惊惧，一病不起，疏忽之下，两位皇子便不幸夭折了，倒是省了梅妃的手脚。
梅妃思及燕帝自温皇后死后就对子嗣尤为看中，便想将五六皇子夭折之事扣到贵妃头上。
若是贵妃出事，渊亲王与燕帝这对父子之间怕是要生出嫌隙，到时候就是自己这边的机会了。
当年那两个妃嫔自儿子死后越发不中用，总觉得是燕帝不容她们母子活下去了，没熬多久便命归黄泉。
燕帝得知后心中不渝，将那两位妃嫔的心腹宫人发配掖庭。
梅妃动了心思就令心腹去寻曾经在那两位妃嫔身边侍候的宫人，找到后秘密带到自己寝宫。
燕帝吃过温皇后的亏，对断人子嗣的药物深恶痛绝，想到自家老三从小便遭了暗算，便命人私下暗查当年木离乳母中毒一事。
梅妃当年在宫中根基还未稳固，不过是仗着燕帝的宠爱大着胆子下了手，手段并不隐蔽，便是贵妃都能轻易查到。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燕帝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贵妃为了描补自家儿子撒的弥天大谎，不着痕迹的将一些证据放出，燕帝很快得到了此事的结果。
得知是自家爱妃干的好事，燕帝有些苦涩。
燕帝也知道自己当年对梅妃颇为放纵，导致了二皇子夭折，但没想到梅妃竟然还对三儿子下了手，更令皇帝心塞的是她还真成功了！
燕帝觉得天意弄人。
当初他也不见得会在意自家爱妃动的这些手脚，只是他好死不死的被温皇后下了毒，更令人扼腕的是如今他膝下其余几个儿子都远远比不上被下了毒手的老三！
燕帝想恨梅妃毁了他心中认定的储君人选，但他自己也不是全无责任。再加上对方毕竟是自己宠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又给他生了个儿子，就是要想要责罚都要思虑再三。
心思纠结之下，燕帝对着梅妃自然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梅妃被燕帝的态度吓得胆战心惊，还以为自己想对贵妃下手之事露了马脚，几次试探后，才知道燕帝是在怪自己当年对渊亲王的乳娘下了毒。
梅妃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都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陛下怎么忽然因此事对自己心存不满？
疑惑过后梅妃又想到了燕帝最近对渊亲王的看中，心中不禁有些激动起来，难道渊亲王的身体果真出了什么问题？
忍住心中雀跃，梅妃开始整理思路。
如今陛下显然已经认定乳娘中毒之事是自己做的，为了减轻陛下的怒火，那么本妃出手只能是出于自保和反击才行。
想到这里，梅妃快速传信给自己信任的太医，对好口供后，便在燕帝面前一脸隐忍哀伤的表示，自己当年也是因为自家儿子被下了手，愤怒之下才反击的。
燕帝自然不相信。
贵妃的性子他还是十分了解的。
世家培养出的标准大家闺秀，将家族声誉与责任看得很重，入宫只是作为皇权与南方士族之间的枢纽。
贵妃情绪内敛，位分又高，根本不在意后宫争宠之事，为人高傲得很。这些年更是十分佛系，也不压着自家儿子参与皇权之争，这样的贵妃怎么可能会对皇子下手？
梅妃无法，一咬牙将刚做好的局捅到燕帝面前。
“臣妾原也不愿相信，只是当时五皇子和六皇子相继出事，臣妾心中惶惶，忍不住仔细检查了宏儿的居所，竟然发现宏儿枕头中藏有马钱子，若不是发现得早，宏儿他……”
梅妃不想说出诅咒自己儿子的话，擦了擦眼泪，继续编故事。
“臣妾不知是谁下手，不敢声张，只好暗中查探，意外从五皇子和六皇子身边的宫人得到了线索……”
“当时贵妃娘娘掌管宫务，五皇子和六皇子寝室内也发现了一些东西，臣妾便查了贵妃娘娘身边的流苏。”
“发现她曾使人偷偷从宫外送过东西进来，臣妾便以为贵妃娘娘容不下其他皇子，愤怒之下便出手还击。”
“臣妾有罪，请陛下责罚！”
梅妃跪在地上觑了觑燕帝，见燕帝面无表情，神色便越发柔弱可怜起来。
燕帝沉默半晌，略略安抚梅妃几句便抬脚出了瑶花苑。
虽然梅妃是自家爱妃，但燕帝也不会听信对方的一面之词。
命人查了流苏之后，燕帝心中忍不住怀疑起来，难道谢氏这些年表现得不问世事，悠闲度日都是伪装的不成。
燕帝想起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夭折，心痛难忍，按捺不住怒火径自去了流华宫。
谢贵妃见燕帝一进门便一连串的指责心里有些懵，自己什么时候干过戕害皇子的事了？
谢贵妃自然不承认。
燕帝见贵妃死不认罪，质问其身边的大宫女流苏，当初偷偷从宫外拿到的东西是何物？
流苏无言以对。
谢家传承了几百年，底蕴深厚，谢贵妃在闺中十分受宠。
当年燕帝刚刚登基，贵妃诞下皇子，谢老夫人思及宫中凶险，遂将家中传承多年的秘药送去宫中。
此事不能拿到明面来说，谢老夫人便使人偷偷递到流苏手中。
秘药中效果阴毒的并不少，这些东西见不得光，如今燕帝问起此事，流苏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当初递东西的是谢家人，流苏并非出身谢家，那么传入宫中的东西只能是给谢贵妃的了。
谢贵妃也觉得百口莫辩，一时间只冷着脸不说话，拒不合作的姿态十分明显。
燕帝瞧着谢贵妃这幅高贵冷艳的做派只觉得心肝脾都气得生疼。
只是此事也不能当做证据定了贵妃的罪，只好以谢贵妃当年掌管宫务不利，致使五皇子六皇子夭折的借口封了流华宫。
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木离只觉得燕帝被下了降头。
如此拙劣的陷害都看不出来，父皇的智商是被梅妃给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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