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听你唱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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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看着对面眉飞色舞着的祖巫们，听着一口又一口不带任何掩饰的“弟弟”，面色难得青白交加，思绪翻腾了起来。
明明没有不尊父神，不敬师父，也与帝俊相交多年，可就因为缺一个“盘古殿”，一切就天翻地覆不一样。
凭什么？
为什么？
第一次因为如此理由被万众生灵打量，甚至还有鄙夷不屑，元始捏紧了拳头，抬眸横扫了在场所有生灵一眼，静静的盯着。
通天眼角望见自家二哥如此面色难堪，难以形容，浑身还带着凌冽的杀气，像是想要把在场所有生灵脑袋挖出来看一看的模样，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扭头看老子。
可岂料本该炼药的大哥竟然不见了？
不见了？
“大哥？”通天悄声询问：“你在哪里啊？咱们是不是要给父神建个宫殿？知错就改嘛！师父你说对不对？师父你想要什么样式的？小师父你想要吗？”
“我要游乐园的样子！”小师父十分适应自己的身份，从顺如流道：“好多好多好玩的！孙砸，我等会把记忆传输给你，按着建！”
“…………通天，别信这些胡说八道的。”鸿钧听得十分感动，毫不犹豫拒绝，然后缓缓抬眸看向了南天门外飘然落下的老子。
在这个洪荒入目所见道体皆年轻体态的时代，唯有老子却是垂垂老矣的模样。如同其秉承之自然之道，带着对道法无情，生死有命，时光流逝的体悟。但即便外表年老，也一身的粗衣布履，眼下老子眼底的清明纯粹中带着些许焦虑。像是在说明圣非无情。
很显然为弟弟为三清正名而来。
迎着自家师父的审视目光，老子朝鸿钧微微一颔首后，便挺直了脊背，目视着天庭大殿所在的方向，淡然的开口：“帝俊道友，太清前来拜访。”
大殿之内，所有生灵们都听得了这声，不由得大眼瞪小眼，最后再一次齐齐目光看向在座的元始和通天。
相比通天经常在外行走，元始偶尔在外行走，作为三清之首的老子，几乎是鲜少在外走动过。外出身影出现最为频繁之地乃是紫霄宫了。还得算上三次听课的次数。
可以说极其低调，大半生都在昆仑山。当然每次出动，都挺轰动。
这回前来，还是如此微妙的时间点前来，真是让他们不得不眼露八卦之心。
帝俊闻言眉头一挑，“妖师鲲鹏，且去迎太清道友。”
“是，陛下，微臣遵命。”鲲鹏听得上方传来的吩咐，不急不慌起身，端得天庭妖师的官威，昂首挺胸而去。
说起来，他算天庭三把手，论身份迎三清也够资格了！
“大哥，你露面干什么？”通天看着鲲鹏就差扑棱起翅膀，一副拽拽的模样，哼哼两声，再一次神识发问道。
“我乃三清之首，是非对错，都该一同进退。”老子耐心解释完，看了眼前来礼仪得体的鲲鹏，含笑着随之入内。
甫一步入大殿，便迎来诸多诡异探究的视线，老子抬眸看了眼帝俊，含笑：“帝俊道友，多年不见，风采更甚往昔。”
“太清道友谬赞了，比不上道友风姿。”
帝江瞧着两还互相商业互吹，啧啧了两声，“老……”
老子这名字，听起来忒会占便宜啊！
暗中腹诽着，帝江笑嘻嘻着：“太清道友，真真是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可知晓我们正在议论什么事情吗？”
元始面色一沉，唇畔一动，而后目光讶然，定定的看着老子。
“大哥，禁言术好像是我创造出来的。”元始沉声，神识都带着些火气。师父用就罢了，大哥什么时候悄然改进了。
“不偏心，老三也闭嘴了。”老子安抚着回道：“我三清，各有其道，为的不就是互相沟通交流，取长补短。所以哥哥在禁言术上洒了点麻药，你们两都不用挣扎了。尤其是三弟，不用撒娇，小师父能够解开的话，师父需要如此忧愁吗？”
通天：“…………算你狠！”
元始：“…………麻、药？大哥你真不愧是大哥。”
悄然无息教育了两弟弟一回，老子目露慈爱地看了眼帝江，眼角余光横扫过一排依旧亢奋开心的祖巫们，声音温柔，像是带着些宠溺：“原本不知晓，但看着帝江祖巫你们一行如此兴高采烈的模样，自然便也知晓了。尔等皆因帝俊道友赞许盘古殿而开心。”
“知道就好，全洪荒就我们祖巫最最最念着父神呢！”有祖巫快言快语道：“而你们三清呢？呵呵！”
“我等皆不是父神，亦不是道祖，即便他们有恩与我们，与洪荒。但对于我们而言，表达之法，恍若我等的出生，各有不同。帝江祖巫，又何须以己之礼攻我所短？”老子语调不高不低，却带着道法让在场所有大能们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等道法在心。”
“难得听得太清你如此长篇大论啊。”帝江眼眸微微一眯，瞧着翩然入座的老子，凉凉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约莫就是真相啊！”
—论诡辩，他好歹也算半个渡过金的祖巫！
老子闻言，缓缓抬眸看了眼帝俊，视线落在了其旁边蹲着极力刷存在感的罗二哈身上，和声道：“因为我乃盘古父神元神之首，有道是长兄如父。我对待弟弟教育问题上，众所周知向来极其有耐心。”
看着老子一脸“哥哥一出，在场全是弟弟”的眼神，帝江磨牙：“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你老子！”老子回眸瞥了眼帝江，意味深长的开口。
—罗二哈是帝俊机缘所得，打麻将的时候气着了经常张嘴闭嘴老子爸爸的，他虽然不甚明白，可多听几遍还是明白了乃“父神”的意思。那相信被分享过帝俊机缘的帝江一定会明白的。
毕竟，他的名字天定的。
天生所有洪荒生灵的老子！
瞧着那一丝带着戏谑的眼神，帝江手捏得咯咯作响，总觉得自己被占了大便宜，气噎，私聊：“帝俊，你是不是暗戳戳跟三清也分享了？”
“你觉得朕有可能吗？”帝俊听得这问题，没忍住迁怒：“猪队友！”
怼完之后，帝俊火气上涌着，下意识将缘由归咎到了有前科的鸿钧头上，盘问：“鸿钧，是不是你教老子在后世中的含义？用来暗暗戳戳吸引帝江脑子的？还是你抢了太清的话语权？”
鸿钧呵呵，“你忘记你的好宠妃教太清打麻将了？天道好轮回，帝俊！”
经此一提醒，帝俊瞥了眼一动不动恍若石雕的罗二哈，恍惚着理智回笼过来，缓缓吁口气，自我检讨：“看来，朕还是小瞧了老子了。没有人规定老子内心不能藏着个雀圣！”
朕借着盘古像想引发的基建大业不能拦腰而断！
就在帝俊脑海飞速转动琢磨着如何完美收场，冥河嘴角一扯，忽然开口将话题重新掰回主题，幽幽道：“但不管怎么说，以帝俊你的意思是认祖巫为盘古正统了？”
这话就好像导、火、索，彻底将点燃了战火。
顷刻间整个大殿弥漫着浓郁却又无声的硝烟味！
历来就不对付的三清与祖巫们互相眼神厮杀着，最后齐齐看向了帝俊。当然，在一片整齐中，通天的视线还是缓慢了一分。
因为第一眼看向了自家的小伙伴，还发神识认真强调了一句：“太一，你跟你哥哥说说不能因为帝江有翅膀有毛就偏袒他，知道吗？我……我们也有头发，算很毛绒绒的！”
太一也很认真回了一句，强调：“我哥从来不会偏心眼的。因为他心眼里就只有我！你放心好了。”
通天：“？？？”
就在通天茫然困惑将视线落在了帝俊身上之时，一下子就撞上了那似锋刃一般的目光。
那目光似如诛仙剑，带着传说中魔祖罗睺弑神枪毁天灭地的腾腾杀气；又似乎师父望过来的犀利眼神，直直劈进他的眼中，让他慌乱万分，胸口咯噔一声，跑都没处再跑，然后便是自家二哥在背后扬起的玉如意，奉师命打弟弟。
被挨打的弟弟十分疼，超级疼。
通天正襟危坐，不敢神识乱窜，乖乖坐好，但目光却未移一寸，一眨不眨的盯着帝俊。便听得那恍若师父二哥结合体的超级帝王眼眸泛着寒光，冷冷地道了一句—
“朕为何要尊旁人为盘古正统？朕为何就不能是盘古父神的正统？！”
这一句，十万分的霸气！
满殿哗然，讶然四起：“帝俊，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这乃传承之划分！”
“亏我先前还这么帮你，可知晓我等十二祖巫若是布十二都天大阵，可重聚父神之肉、体！”
“帝俊，你简直太胆大妄为了！”
“二哥，看看你梦想的中的弟弟，比我还熊，看见吗？”
“…………”
“说够了吗？”帝俊睥睨了一圈，指尖一弹。
声音不高不低，却极具威严，还带着些火焰在大殿内燃烧，让在场大能们都默默闭上了嘴巴。
“我太阳真火便可焚烧元神。更莫提太阳精、火了。”帝俊修长的指尖在唇畔点了点，“我三足金乌，今日就把话撂在这了，不管是父神的元神、精血还是污血所化，都不服！朕只服继承父神之道，父神意志的洪荒生灵！”
嘴角勾起一抹鄙夷，帝俊冷哼：“昔年朕在紫霄宫大殿上便说过，盘古父神为洪荒众生开天辟地，我等皆互为兄弟骨肉。你们却自仗着所谓的天赋搞出个三六九等来？是嫌弃自己的胳膊长得一样长，图自己的双腿太长要拦腰斩断，头发太稀疏了直接秃头，再把眼珠子戳瞎，成一个丑陋不堪，四体不全的丑八怪？”
被丑八怪的在场大能们戚戚然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道体都是极尽可能的好看，所以顺着帝俊的话语想想，若是自己身上被如此分割，那岂不是……
齐齐身子一僵，惶惶然。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们却要将父神肢解成块，元神与肉、身更是相辅相成，两者缺一不可，否则极容易身陨道消。可你们呢？互相仇视对方，自视甚高。那就都不配得我三足金乌一丝一毫的尊重敬意！”
帝俊说到最后，眨了一下眼睛，竟是笑着道：“不配入朕的眼。”
那一笑，堪比夏日暴雨过后的彩红，带着绚烂的七彩光芒，蓦然就亮眼。
鸿钧看着，眼眸随之亮了些，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不自禁就多了些绚烂的色彩。眼角余光扫了眼都被帝俊这番言辞给震撼住的一群洪荒本土生灵们，定睛看着还挥挥手示意宫娥端茶送水的帝俊，勾唇而笑：“帝俊，你可是利用了盘古，利用着自己的出生，手段不亚于后世洗、脑传销。”
帝俊瞥了似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大殿，撇撇嘴，看着安耐不住竟然自己露面的道祖，缓步朝自己而来。重重靠上皇位椅背，双手环胸，眼睛微眯，帝俊薄唇一张翻了个账：“若天道不忌惮盘古父神，又何须在巫妖落败之后再来不周山被撞之事，以致于天崩地裂，我妖巫两族再背负业火，尤其是巫族彻底不存，后土身为轮回道之主，莫说自家兄弟，就连巫医道都保不住？”
“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出就为了成全女娲补天的功德，巩固她圣人地位吗？”
“你不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想得这么简单。”鸿钧闻言，笃定的开口。
闻言，帝俊手紧紧攥着，嘴抿得死死，目光燃烧着火焰剐了眼鸿钧。静默了半晌才开口：“为了平衡气运，分运给人族？因为不周山乃是洪荒第一福地，气运毁了，洪荒时代也就结束了？”
听得即便冷静下来，但一开口也带着些颤音的帝俊，鸿钧垂眸，轻叹了一声：“你该明白此乃大势所趋也。气运支撑不起尔等先天神邸与后天神灵并存与世。是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可笑！”帝俊听得这声的解释，唇畔化过冰冷的笑意：“为了平衡气运，只会去毁灭，而不是去创造，你算什么道祖？你依旧是魔神罢了。”
越说，帝俊像是被挑动了心扉，回忆过往，情绪有些激动：“盘古父神为什么不是去杀了三千魔神，独留他自己一个享受鸿蒙气运，而是开天辟地，鸿钧你想过吗？”
“人族量劫，为何走到灭世？可人类文明中，那些宇宙文明的探索，那些星际小说的出现，你又想过为何吗？无缘无故从何而来？”
迎着帝俊声声的质问，鸿钧面色沉沉的看向帝俊，带着些冷笑：“你不会说人族量劫的新生是走向星际？”
帝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雄心：“为何不能？三十三重天外的混沌罡气，再突破的天际是何风景，你既然怯弱固守成规，为何朕不能带领洪荒生灵去探索？”哪怕失败了，也总好过沦为妖孽，被人喊打喊杀。
即便已明悟帝王道，没有因为机缘中发生的种种过分偏移了性情。
但终究有些事情午夜梦回，不亚于挖心之痛。
可为了那一线的生机，为了眼前短暂或者长远的利益，需得化敌为友，潜移默化反种下一颗种子。鸿钧与天道之间总有分歧，约莫还能反利用。毕竟，鸿钧一开始就是因为“灭世”而与他周旋。
帝俊想着，眼角微微一挑，带着一抹诡谲的殷红。
鸿钧看着那眼角划过的苦涩，觉得自己异常得不喜欢，斟酌了片刻，沉声挑衅道：“可你太弱，本座完全可以悄然解决了你，神不知鬼不觉。本座可化成你，让妖族让天庭朝着既定方向发展。”
原本只不过有些小伤感的帝俊闻言整个眼眸都被气得幻化成浓浓的火焰了，“有本事你叽一声？大言不惭，敢化朕，太一把火喷死你！”
气愤怼完，帝俊看着眼前笑吟吟望着他，目光纯粹着，神色温合的模样，一愣。
鸿钧垂眸，弯腰靠近端坐的帝俊，抬手沿着帝俊的眼角缓缓往下，“本座觉得，还是牙尖嘴利的帝皇，能与本座为敌。命数诡谲，得靠自己才智通关，才有意思，就好像重新回到了魔神时期。”
咬重了魔神一词，鸿钧掐起帝俊的下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的双眸，带着盎然的兴趣与调、戏：“别只会空喊口号，让本座瞧瞧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帝俊迎着鸿钧那明晃晃的笑意，眼眸一沉，忽然一抬手，用力将人揽至自己膝盖上坐着，傲然回曰：“熊大，别忘记了，你现在只不过是朕的宠物。”
“是啊，熊大可解不开阵法。”鸿钧也不反抗，抬手指指大殿，懒懒着开口：“看咱们谁能拖得过谁。”
帝俊静静的看着自己怀里的熊大，一瞧就大半年的时间，最后磨牙：“你到底想怎么样？唯一的圣人，可把你能耐的。”
“跟你学的。”
帝俊深呼吸一口气，“那你想怎么样呢？”
“本座想……”鸿钧听得耳畔叫嚷的“红豆”一词，眉头微微紧蹙，道：“听你唱歌。”
罗睺听了惊悚无比：“鸿钧你疯了吧，之前没听过吗？太一都反抗了。”
鸿钧不为所动，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帝俊，仗着现如今自己的甲方身份，嘚瑟的点歌：“就那首相思的片头曲《我欲成仙》。”
帝俊来回反复呼吸，从喉咙里憋出话来，“不会。”
“那且等着吧。反正现在离圣人们成圣的时间点都还早，本座不急，过个万八千年的，都成。”鸿钧说着拍了拍帝俊的腿：“反正风水轮流转，你给我当肉垫子。”
“…………”帝俊一把揪住了鸿钧的头发：“朕唱了你就不捣乱了？白纸黑字写，如果还闹腾，就让罗睺和三清全都死翘翘！你的分尸全都反杀了你。”
“你是不是太狠了些？”鸿钧嘴角一抽：“帝俊，你的脸皮比本座还厚啊。那一首不够，你得给本座在跳个舞。羽族的天赋，不是吗？”
帝俊瞳孔一缩，面色沉沉，而后低头，缓缓吻住鸿钧。
鸿钧喉结滚动了一下，慢慢从心而为。
“舌、尖、共舞，不是吗？”也不知过了多久，帝俊在鸿钧耳边低喘了一声，吐息间还带着些热气：“也是舞，顺带朕先前还呻、吟了几声，完全被你的魅力所折服，算得上最曼妙的歌曲了，我欲成仙，欲、仙、欲、死。”
鸿钧：“………………”
鸿钧面色骤然一冷，“你不愿对本座显任何的羽族天性？”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听你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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