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沙雕在天上飞》辰弦

51、最是人间意难平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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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九月，就是钟嘉和许安的生日。

　　很凑巧的是，迟意的生日也是同一天。这也有可能是他重生到许安身上的原因之一。

　　钟家父母商量着给孩子们办一次生日会，毕竟是十八岁成人的重要日子。

　　但是这件事又有些尴尬，在许安还没回来时，钟太太早为钟嘉有了许多筹备打算。但现在许安一来，一切都要重新备过。

　　许安的身份也是一个难题。钟家还未对外宣布许安的身份，知道抱错这件事的只有几个亲近的家人。

　　钟太太又不愿意直言抱错的事实，她素知外面人爱议论，难免对钟嘉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她疼了钟嘉十八年，不忍心孩子受到伤害。

　　仔细一合计，就只能委屈许安了。

　　钟太太找上迟意说想商量这件事。名虽为商量，实则她已经把一切想好，对外就说许安是新领养的孩子，和钟嘉同一天生日的有缘人，钟家对他视若亲子，这样外面人也不会看轻了他。

　　迟意简直要笑出声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不难看出这种决定对许安有多么不公平。许安在许家受了十八年苦，最可悲的是亲生父母也对他毫不在意。

　　他侧过头笑笑：“行吧。”

　　结果这一天晚上他下楼倒水喝，又听见钟太太对钟先生说着什么：“学校里都在传许安偷东西，品行不端。”

　　钟先生道：“未必是真的。但如果确实这样，绝对不能姑息。”
　　钟太太道：“无风不起浪，这孩子从小被养在那种地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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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意听得明白，端着水上楼去。

　　他虽然从小没有父母，但也知道，寻常父母断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随意猜疑。

　　并不是每一种错位都有机会摆正。十八年前的一念之差，就这样永远改变了许安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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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宴会办得很隆重，也按照钟太太的意思介绍了许安的身份。

　　钟家的生意伙伴来了许多，钟先生要带着孩子一个个认人。本来也问了一句迟意，但迟意不喜欢这种场合，看钟父也不是诚意要带他，就乐得不去讨嫌。

　　他一个人走出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宾客们各有各的交际，作为宴会的主人公之一，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离开。

　　迟意慢慢走在夜色下。初秋晚上已有了凉意，他出来时没多披衣服，这会儿有些冷了。

　　上辈子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呢？好久没有这样自己一个人走了，好像身边总会有祁墨的身影……？
　　他边走边想，没注意一辆车停在身边，朝他按了一声喇叭。

　　迟意赶紧让开两步，才看见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他刚刚回忆里那个人的脸。

　　祁墨看着他道：“上来吗？”

　　迟意笑了，这一刻他脑子里的一团乱麻好像自动解开，最后只剩下清晰的，祁墨的那一双眼。
　　他点点头，拉开车门就爬了上去。

　　祁墨道：“我听说你今天生日，生日快乐。”

　　迟意还记得自己现在名叫许安，于是故意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他顿了顿加上了称呼：“叔叔。”

　　祁墨怔了怔道：“我是你们的校董，当然能知道了。倒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能乱上陌生人的车？”

　　迟意道：“祁叔叔既然是我们的校董，当然不能算陌生人了。”

　　祁墨笑道：“那你也不怕我带你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迟意不答，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大有我就坐这你随意的意思。

　　祁墨失笑，车子开动，果然朝越来越偏的方向去。

　　地方偏远，却是迟意上辈子走过无数遍的路。

　　祁墨把车停在了一片荒地之中。

　　迟意道：“月黑风高，你不会真的不安好心吧？”

　　“现在才知道怕吗？”祁墨笑了笑，语气还是很温和：“来不及啦。”

　　迟意道：“祁叔叔你又在吓我。”
　　叫了两句之后，他越来越觉得叫祁墨“叔叔”有趣，于是又重复了几遍“祁叔叔”，自顾自地笑起来。

　　祁墨也跟着他笑了，又道：“其实这儿本来有个孤儿院，我那个很像你的朋友，每年生日都会来这里。”
　　他又道：“他的生日，也是今天。”

　　“你在怀念他？”迟意问道，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祁墨点点头：“我很想他。”

　　“他去哪里了？”迟意明知故问道。

　　祁墨眼里闪现了不明的情绪，微微抬起头，透过车窗看墨色天空，声音怅然：“他不在了。”

　　迟意在许安的身份下，理当保留一些距离感，问到此处便该止步。但他却完全没有在意，盯着祁墨，轻声却很认真地问道：“你以什么身份怀念他，朋友吗？”

　　祁墨没有在意这次僭越。他看起来很想点头，但最后止住了动作，好像不愿再欺骗自己，他说：“不，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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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只写到互通心意的环节。还是想有机会扩写完结。
其实最后两篇和沙雕的主题不太匹配了，自己也写得很不顺。沙雕这篇文就此完结啦，但我会努力让最后两个故事也圆满的！
祝大家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