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沙雕在天上飞》辰弦

49、最是人间意难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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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嘉上的那所高中，好巧不巧，是DS集团注资的一所私立学校。
　　迟意作为董事的时候没去过这学校，没想到现在竟然换成学生身份去了。

　　钟太太照着钟嘉的文具给迟意也准备了一套，大清早派车送两人上学。

　　许安的身份还没公开，钟嘉的同学都还不知道消息。

　　钟嘉这一路上抓耳挠腮，迟意一下子看出他在想什么。
　　无非是不想暴露许安和他的关系。如果大家知道许安才是钟家亲子，钟嘉的身份一下会变得很尴尬。

　　“在学校我不认识你。”下车后迟意轻轻讲了一句。

　　钟嘉惊讶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你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迟意笑笑，十八岁的男生还没什么心机，比起钟太太，还是钟嘉显得可爱些。

　　于是两人分头进校，钟嘉知道自己理亏，给迟意拿了一份学校的外来导览图，然后匆匆地跟他打了个拜拜的手势。

　　迟意按着地图，在学校里随便逛了逛。看上学时间还早，就在操场边上的草坪上躺了下来，惬意地看着天空。

　　初秋早晨，灼热未至，只余微风。

　　迟意听着一阵铃声响起，他也不知道这是自习或者上课，但还是懒洋洋地不想动，把头支在两只手上，静静地看晨光。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身边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不去上课吗？”

　　迟意从自我的空间中惊醒，这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猛然坐起了身子，看向声音那头。眼睛因为一时不适应微微眯着，但足够他看清，在白日光晕中的那张脸，分明是祁墨！

　　“不去上课吗？”祁墨又问了一遍。

　　“本来要去了，”迟意说道：“但是遇到了你，就忽然不想去了。”

　　祁墨笑了笑：“你认识我？”

　　迟意摇头。

　　祁墨道：“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迟意道：“哪里像？”

　　“哪里都不像。”祁墨道：“但就是很像。”

　　迟意不问了。

　　祁墨又道：“我要走啦，你也快去上课吧。”

　　然后他就真的跟迟意挥挥手走了。

　　直到祁墨走了许久，迟意还一直坐在地上，怀疑刚才是自己的一场梦。

　　莫名其妙开始的对话，莫名其妙的回答，还有莫名其妙的结束。

　　不像是祁墨的一贯作风，也不像迟意的一贯回应。

　　大概真的是自己躺迷糊了吧？

　　迟意一直这么想着，直到他终于找到自己的班级，并且跟着队伍入礼堂参加开学典礼，最后在台上看见了致辞人——董事祁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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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墨前几天收到了高中的致辞邀请。

　　他有些想不起来DS还投资了这个学校，后来一想，一定是迟意的手笔。

　　毕竟那个人时不时跟追忆似水年华一样，说一句：“啧啧啧，以前没好好读书真是可惜。”

　　他脸上刚刚露出一点笑容，很快又归于平静。

　　迟意出事一个多月，他无数次去事故现场看过，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意外意外”，官方的说辞让很多人认可，却始终无法说法祁墨。

　　他坚信迟意的事是个阴谋。为此他将以往藏起的锋芒尽数展露，雷厉风行地将一群意图夺权的人统统处理干净，慢慢追查案件的真相。

　　平时他就坐在迟意曾经的办公室里，看高楼之下川流不息。

　　很多人说，祁董和从前不一样了，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喜怒无常。

　　祁墨知道自己只是在懊悔，懊悔没有保护好迟意，懊悔没有在这之前说出一声“爱”。

　　于是祁墨应下了邀请，反而让校方受宠若惊。

　　他拒绝了一批陪同的校领导，自己慢慢在操场逛。

　　他明明已经听见了上课铃，却见草坪上还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少年。

　　很乖巧的长相，和迟意没有一点相似。

　　但是看着少年沐着清晨的阳光，他还是忍不住过去问了句：“不去上课吗？”

　　很奇怪，少年看见他来搭话，回应得那样随便，就好像也在跟故人聊天一样。

　　祁墨比少年大了十来岁，少年没有用上任何敬语，他也并不生气。

　　只是觉得像那个人，说不出哪里，就是像。

　　典礼完毕，祁墨还有一天满满的行程。

　　临走时他望了一眼人群，在乌泱泱的学生间，一眼看见了少年。
　　他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帮我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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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钟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早上怎么迟到了，不会是迷路了吧？”

　　迟意从埋着的两只胳膊里抬起头来：“哦……没有，在操场上睡了会。”

　　“你真奇怪。”钟嘉吐槽了句，不再管他，和朋友们一起走了。

　　迟意隐约听见有人问：“钟嘉，你认识那个转校生啊？”

　　钟嘉掩饰道：“没有，随便问问而已。”
　　……

　　在学校的日子过得很平静，迟意总记起那天遇见祁墨的画面。

　　祁墨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只是眉目间稍稍有些疲惫。

　　自己神使鬼差说出的话犹在耳边，遇见久违的兄弟，难道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吗？

　　自己很奇怪，祁墨也是。

　　迟意能感觉到自己那天的情绪，不像是上辈子单纯的兄弟之情，而是在经历生死之后，出现的别样的感情。

　　脑子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