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山吹子

12、12

　　齐言大方又仗义，向来是朋友有难，就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因此他的朋友一直很多。除了程昱外，属夏云星和刘亦跟他玩得最好。

　　然而——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自从齐家不如以往，以上的那些朋友便避他不及，生怕他上门借钱。其中不乏许多曾经接济过的朋友。

　　世情凉薄如此。齐言也是当家以后才知晓。父亲在时，他无忧无虑，一天只管吃喝玩乐，照样众星拱月，无数人刻意逢迎。

　　一朝家败，无人问津。

　　齐言捏着刚从工头那里拿来的工钱，好是伤春悲秋了一会儿。

　　幸而，他还算心宽，虽为此有些难受，但很快就放下了。

　　齐言跟工头辞掉前一份工作。

　　他美术的功底在，在网上接了几个单后，逐渐就有些生意，至少是饿不死自己。

　　齐言收了上一个金主小妹妹的约稿费，有些炫耀一般地把今日入账截图发给程昱看。

　　正跟秘书说着话的程昱扫到信息，停了下来。

　　点开信息，就是齐言发给他的截图。

　　配字是：我饿不死。呵。程昱，你悔改吧。

　　程昱心里便浮现出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虎正叉着腰跟他炫耀自己抓到小兔子的得意模样。

　　程昱：真棒。

　　齐言收到程昱回复以后，就故意地冷落不回复了。炫耀这种事，得慢慢来。

　　程昱等不到回复，便放下手机继续跟秘书说事。秘书在那一刹间看到手机上的备注信息——言言。

　　秘书登时便猜出这个言言恐怕就是便是齐家的那个小少爷。

　　说起来，他还曾经在上一位那里效力过几天。

　　齐言人不坏，只是确实没有经商的才能。齐家的亲戚也多，公司里多少“老人”盯着齐言的位置，企图把这只初入商界的小白兔扯下来咬死。

　　就连秘书他也被拉拢过。后拉拢不成，便被使了个计策，辞掉了。

　　小白兔新领导还浑然不觉。

　　被辞掉以后，秘书就应聘到了程昱的公司里。再然后，他又随着程昱回到了这家熟悉的公司。

　　小白兔终究玩不过公司里心一个比一个黑的财狼和虎豹，任凭他再如何旰食宵衣，还是无法力挽狂澜。

　　他从来都不是有研桑之才的人。

　　公司破产了。紧随其后，程昱便收购了公司。

　　秘书有些心惊胆战。虽然齐家破产并非程昱所为，但程昱却是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倒下去的。

　　他并非凶手，却实已凶手。

　　明明他的这位老板对齐家那小少爷感情深厚，又为何……秘书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传闻。

　　传闻里说齐家能有后来滔天富贵，实则也是夺了别人手里的东西。又听说那家人便是姓程。

　　但此事久远，实已不可考。

　　程昱将文件夹重重放下。秘书被碰的一声吓回了神，忙回头，便见老板冷着脸看他。

　　“工作还能走神。我看你是这碗饭不想吃了。”

　　秘书忙道歉。此事才作罢。

　　秘书打起精神来报告行程：“程总，明晚上有一个刘老先生的晚宴……”

　　程昱顿了一下，良久才道：“去。”

　　“好的，已为您准备好宴会正装和生日礼物。”

　　程昱不冷不淡地答应了一声。刘老先生苍老却精明的脸便浮现在眼前。

　　十分讨厌。

　　这位刘老先生不是齐言其中一位朋友的祖父。

　　齐言正在家里画稿的时候，接到了夏云星的电话。

　　“齐言，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他算是少数齐家败了以后，还和齐言有联系的朋友了。

　　齐言盘腿坐在椅子上，开了外音继续画，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不算坏。”

　　夏云星以为他是强作欢笑语：“你也不要感怀。你要加油，齐家迟早能够东山再起的。至于程昱狼子野心，终究会遭报应的——”

　　齐言闻言，手里的一笔，突兀地便手滑了一下，在人脸上留下长长的一道。

　　他立刻撤销上一步。

　　齐言不好跟夏云星解释他跟程昱之间的关系，只说道：“程昱只是收购了公司……”

　　“那不是他见死不救？你们家好歹当年可是把他从孤儿院里带出来，才给了他这泼天的富贵。不然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块地端茶送水呢。”

　　齐言有些不悦。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对程昱说这些话。

　　齐言从小是个乖孩子，不打架不逃学的。唯一一次打架却是因为那人对程昱说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小杂种。脾气很好的齐言难得气性上来，跟那人打了一顿。

　　虽然是打输了。

　　不仅输了，回来还趴在程昱怀里哭了很久的鼻子。再后来就是听说那个人因为犯了事被当场抓`住，全校都传遍了，最后待不下去转学了。

　　“别说这些了。”

　　电话那头，夏云星沉默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明天晚上，刘爷爷生日，你去吗？”

　　“我……”齐言有些不想去。

　　“刘爷爷以前对你挺好的。而且咱们也很久没见过刘亦了……”

　　齐言只好答应下来。

　　他倒没跟夏云星说过，其实他跟刘亦已经很久都没联系了。只知道有人刘亦喝醉酒疯癫了一般找过来，把齐言吓了一大跳，躲在程昱身后不敢出来。

　　最后还是程昱出面把人送回去。

　　回来以后，程昱的衣服都被扯坏了，下巴破了一道口子。齐言大惊小怪地硬要带着程昱去看医院。

　　“一道小伤口，过几天就好了。”

　　齐言难得凶巴巴地回他：“怎么是小伤口？万一发炎呢？而且你长得这么好看，万一留了疤怎么办。”

　　程昱便紧紧盯着齐言：“我很好看？”

　　齐言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

　　“那你喜欢吗？”

　　齐言当时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乱地打了程昱一下。

　　好像就是从那之后，就甚少再和刘亦接触了。

　　最后一次联系是上一次。

　　刘亦打电话来讽刺了他一顿。

　　“程昱此等小人，究竟如何能入了你的心？你把他当做至交好友，他却未必……”

　　“你胡说什么。”齐言当时呵斥道，“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除他以外，谁也不许。

　　再这之后，就再也不曾联系过了。

　　回忆收拢，齐言给了夏云星肯定的答复。挂掉电话，齐言气不顺地给程昱再发了四个字。

　　【大猪蹄子！】

　　除他以外，谁也不许骂程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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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一年的更新。我回来填坑了。握拳，我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