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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始 ...

  •   九重天上冷冷清清,璇玑宫更甚其他地方,不受宠的天帝庶子让众位仙人不敢与之多多交往。
      有一人除外。
      鸟族王子丰藜正与他坐在庭院中,品一壶清茶,食几块点心。
      “大殿下,今日我一去不知是否还能与殿下再度同饮,,可惜吾妹自由娇惯,只望殿下多看顾几分。“丰藜拱手笑道,没有半点阴霾。
      还未等润玉回话,只听见一稚嫩的声音先传了过来:“我无父无母,在这天宫中寄人篱下的,谁人能娇惯我?”
      丰藜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我惯了你那么些年,把你都给宠坏了,敢和我这般说话。”
      “丰藜!”穗禾公主娇喝一声,快走几步近到身前,拿起桌上一个杯子便掷了出去,擦过丰藜的衣角,落在地上化为清脆的碎裂声。

      三人一时无言,丰藜手一转,又变出一只杯子放在润玉前面,将清茶倒满,才又开口:“你不如与大殿下好好学学如何在天后手下讨生活吧。”
      “丰藜……”穗禾眼一眨便落下泪来,忍着哽咽慢慢说,”这战你必是要去的?你可知这是天帝为制衡鸟族所为,天后只是一只鸟,你就不考虑你身后千千万万只鸟了吗?“
      润玉把那倒好的茶举上三分,出声解释道:“便是为了这鸟族千千万万只鸟不被天庭所压,丰藜王子才要参与此战。”
      穗禾心知此战必定败北,咬着牙低声道:“那我呢,你就不考虑我了?”
      “丰藜正是也为了你,才要战。”润玉拉过穗禾的手,将茶杯塞进,“穗禾公主喝杯茶消消气吧。”
      丰藜皱着眉,看着润玉的手,嘴角轻抽,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夸赞:“大殿下就是比我家妹子机智。真不知我母亲在孵蛋时不小心沾染了什么在蛋壳上,把她的脑子都给弄坏了。”
      穗禾愤愤的喝完那杯香茶,忍着气道:“没人教不就变成这样了。”

      “说一句回我两句,真是不乖啊。”丰藜掏出一把羽扇,绿白相间气息分外熟悉,“这是你我幼时退毛的羽翎,做了把羽扇给你防身。”转过头来又拿出一支通体碧玉的钗子,递给润玉,“这是润玉的份,看在礼物的面子上都要好好相处啊。”
      穗禾看见润玉欲言又止不好意思的摸样,也学着他之前塞东西的样子把玉钗直接别入润玉发中:“行了,这只绿鸟毛多,不用不好意思,咱们都是朋友。这厮没什么东西能给你,过几天我在私库中多找几样好物件赠你。”
      “那润玉却之不恭,多谢两位……朋友了。”
      穗禾看着这风光霁月的笑,心下甚是满意,心气也平顺许多。

      穗禾明白天后以鸟族为臂膀助天帝上位,天帝又为平衡前朝后宫要打压鸟族,这六界生灵莫不是两人的棋子,只恨兄长为了一族安危必是要出生入死,不得安宁。
      这回与魔族交战,三人都知道这是场有去无回的旅程,魔族正盛,岂是一个不过万年的孔雀能打赢的,只是一味的品茶吃点心,聊聊这六界之中闲事,故作平常。
      无论多不想天亮,卯日星君上值时辰还是到了。
      丰藜披甲离去,留了穗禾干坐在石凳上十分萧索。
      润玉看着没有一丝烟火气的鸟族公主,试探地问:“公主可要手谈一局。”
      穗禾呆呆的点头,状似平常:”也好,换换心情。“
      但人时不时出神,没一盏茶的功夫就输了七八子,穗禾一看,有些不要脸道:“讨厌,你这么这般厉害,不知道让一下我嘛。”
      润玉看到恢复几分灵动的穗禾,松了一口气,踌躇几下安慰道:“丰藜王子法力高强,手下精兵强将,不一定输给那魔界叛逆,你且放宽心。”
      穗禾脸色随即转白,几分恼意泛上心头,冲口而出:“我父王母后也是如此,可如今他们又在哪里呢?“
      二人又是一阵无言。

      穗禾悠悠叹了口气:“你我二人也差不了几分,我没有父王母后,你有……不如没有,我寄人篱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如今我唯一的兄长也要被当做棋子被舍去,他以后也没办法找你喝茶聊天了。恩,我们都挺惨啊。”
      “小神这凄惨故事能安慰公主几分倒也不错。”润玉洒脱一笑,也从这话中得了几分安慰。
      “恩,这九重天上没了我兄长与你品茗聊天,也别嫌无聊,我会罩着你的。”说罢,挺起胸膛略有些骄傲。
      润玉含笑道:“那就多谢公主了。”

      过的几日,润玉听闻穗禾公主回了鸟族领地,管理繁杂事务去了,身上的清寒更胜往日几层。
      但这清寒之气未留住几天,次日傍晚一身伤的白羽孔雀倒在了璇玑宫中,爪子紧紧攥着几根羽毛。
      润玉将鸟抱到侧殿,守了一夜,晨光微破之际,鸟身化成人,抓着润玉的衣袖道:“多谢殿下,劳烦殿下看顾了。”
      说完又闭上眼睡去,被吵醒的润玉低低笑了起来,将姑娘的手收在被子里盖好,温柔道:“只盼你多麻烦我一些。”

      大概是天道听到了润玉的心愿,穗禾脱力醒来之后的的确确有件大麻烦。
      穗禾冲入前线把丰藜的护心翎拿了回来。
      羽翎中留存的精魄飘摇不定,将灭未灭,穗禾拔出颈后的三根羽毛化为蛋壳留住了这残魂,心头血喂养。
      穗禾目光灼灼的看着润玉,半天张不开口,心下一横:“大殿下,贵府之中可有余裕,求大殿下……”
      润玉抚上穗禾的伤口,打断道:“这偏殿就留给你了,我这璇玑宫萧索无人,做些什么事都方便。”
      “润玉,你真好。”穗禾放松了心情,甜甜的笑了起来。思索片刻又拔下根羽毛,面色又苍白几分,“手边没什么好物相赠,这是我的护心翎,望殿下收着。”
      看见润玉无措的神情,穗禾善解人意道:“殿下莫不是不喜欢羽毛?”把羽毛幻化为一白玉发冠,与一身白衣的润玉更加相称了。
      润玉的耳尖染上红色,气息不稳:”公主厚爱,如此贵重之物,润玉,润玉不敢……“
      穗禾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大殿下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此物虽然贵重但是多修炼几年也能长了出来,和凤凰独一无二的寰谛凤翎不一样,穗禾不过一只白孔雀……”心下多了些自卑,那金灿灿的凤凰羽毛才是鸟族最美。
      “穗禾这羽毛只能寄托几百年灵力,为殿下挡下些风寒罢了。”
      长身玉立的少年看着低头的女孩,又是无奈又是委屈:“那我便收下这个礼物,谢谢公主的美意了。”
      润玉不忍见穗禾为自身低落,道:“我也是白色真身,也认为白色真身最好看了。”
      听见此话的穗禾忍不住抬头,笑意妍妍:“那我们可要比较比较了。”

      自从那颗蛋在偏殿安了家,穗禾时不时便要去探望一番,顺便给孤苦无依的大殿下送些东西。
      每隔几日穗禾就要偷偷上天,偶尔与润玉谈天说地讨论政务,倒是渐行渐近。

      又是五百年过去,穗禾将鸟族治理的欣欣向荣,一派好气象,润玉也封为了夜神,执掌司夜布星之责。而旭凤也成了战神将魔族大的落花流水,名满六界。
      自润玉领了夜神之职,,穗禾总是半夜前来,留到润玉下职之后,聊过两句才离开。
      这天穗禾从公事中抽离已经到半夜,直接拐了个弯直接去天河碧潭,在桥头看见魇兽正乖巧地趴在润玉身旁歇息,一条龙尾沉在潭水之中,粼粼水光映的人半明半暗。
      好看,真好看,穗禾也变出真身,轻巧的落在水边,白色的羽毛暗藏光华,尾羽逶迤,不过与闪闪发光的鳞片还是逊色一层。
      穗禾临水自照,品评一二,觉得润玉这白色真身也能进入前三,算是真身真好看前十名中唯一水族了。
      润玉睡的不沉,一下睁开了眼睛,紧张的将龙尾化作人腿,穗禾也换做人形,啧啧称赞:“不愧是大殿下,这真身真是好看的紧,这般姝色只屈居与我与兄长的真身之下。”
      润玉的脸色红润了几分,笑了起来:“多谢穗禾公主夸奖。”
      穗禾娇声道:“殿下实在好看,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又与润玉闲谈几句,便先行告辞去了璇玑宫看蛋了,看不见夜神殿下布下的星星都亮了一点。

      因鸟族治理的不错,天后又开始打起了盘算,想要穗禾与旭凤联姻,为储君之位添砖加瓦,这段时日不时便会招来穗禾说说话。
      旭凤又一次看到在送来天后物品的表妹,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有几丝怨怼:“母后到底是把我当做什么了?”
      穗禾好心拍了下自家表哥的肩膀,安慰道:“天后无事可做,只有关心你了。”
      像她,天天操心鸟族事物,根本没有这绕来绕去的心思,有这份功夫,奏本都处理好一叠了。
      “若是母后能管些事情好了。”旭凤叹息、
      穗禾忍不住用看白痴的目光瞥了一眼旭凤,怕被发现马上回转,心想天后若是管什么事天帝就要不安稳了。口中还是安慰道:“你多陪陪姨母便好了,”
      毕竟牺牲你一个,幸福全天庭呢。
      两人坐在栖梧宫相顾无言,眼中都是对对方的同情。
      了听来报,夜神殿下来了,这下氛围才好了许多。

      “殿下来了,我新得了方子做了些点心给……二位,可否赏光?”穗禾含笑道。
      旭凤微微摇头,不置可否:“明明我们坐了那么久都未见什么点心,怎么大殿一来就有了,唉。”看了看两人,故作生气,唱戏似的一个字要拉长三个音节说,“偏心啊。”
      穗禾不以为耻反以为傲,点点头道:“谁人不知我们二殿下乃六界第一美男,多得是仙子偏心,难为我两不受人待见,只好相互照看了。”
      润玉淡淡一笑,眼中微光闪烁,揶揄道:“公主乃鸟族组长,天地间唯一的白孔雀,那是我这般人物可以比较的。”
      “大殿风光霁月,温和有礼,岂是我这恶形恶状的凶残女子可以相比的,大殿切莫妄自菲薄了。”
      旭凤见两人你来我往,心下了然,默默的啃起了糕点。唉,这下两人必是看不见我这么大一个神的了。
      这般明贬暗褒之后,两人终于安静下来喝茶吃点心了,三人间时不时你一言我一句融融暖意围绕其中。
      可惜梧桐树下的你我他,终究也会面临曲终人散,此间体味的温柔只能化为心上最沉重的枷锁。
      就连神祇若是无法掌握自己命运,也只不过是上位者的一颗棋子罢了。

      旭凤涅槃为人所伤,坠入下界不知所踪,天后趁机给润玉下了黑手。穗禾夜半时处理伤口,心中不愉狠狠按了下去:“大殿真是好体量,这刑罚说受就受,可是有不可言说的爱好。”
      润玉嘶痛一声,不意外见到穗禾的眼中的心疼,只好把心中思量说出:”母后若不出口气,憋下去更是难防。“
      穗禾将伤处包好,垂下眼盖住不平的神情:“姨母为了天后的位子伤的人还少吗,总有一日,必会伤己。”
      润玉知晓她是为了丰藜的事情责怪天后,但如今为了将鸟族的锋芒躲在天后身后,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讨好她。
      “你做的很好了,比丰藜还好。”润玉眉头微皱,轻声哄道。
      穗禾噗嗤一笑,抬眼已不见半分阴郁:“大殿这话说的,太假。哈哈哈,太假,兄长虽与我一胎出生,但是在腹中便抢了许多灵力,害得我出生小了一圈不得不多孵几千年才破壳而出,如此可怜弱小的我怎么比得上兄长呢。”
      润玉也笑得爽朗:“现今轮到你等丰藜破壳了,也算是报了他抢你灵力之仇了。”
      转念一想,穗禾十分认同这番说法,脸上笑意又深了,摇头晃脑十分俏皮:“可轮到我做姐姐了,我定要好好收拾他。”

      旭凤好好回了天界,又带回来一个精灵,穗禾时时按着天后吩咐过去送东西时见他单纯可爱,私下多送了些东西。
      旭凤见状愤愤不平:“你东送西送,就不爱送我东西,我对你可不差,穗禾你也太区别对待了。”
      正是春光明媚时节,锦觅送花一束,穗禾回了几颗仙丹,正在调笑却听这话,也摸出几颗丹药,可怜的望着旭凤没装东西的小脑袋,感叹到心思复杂的天帝天后怎么能生出这样简单的儿子,解释道:“我要是送你什么被天后看见了,明日就能让天帝给我赐婚,立马办上喜事。给你几颗药丸嚼着吃,别被人看见了。”
      旭凤被吓了一跳,把手中仙丹喂进嘴里咽下去,眼睛不自觉看着另外的一个人:“你说的对,要是误会了就不好了。”
      穗禾眼睛一转,起身告退:“时候不早了,我先回鸟族处理事务才是。”
      锦觅笑盈盈的舔了舔嘴唇,热情的说:“下回再来啊穗禾仙子!”
      旭凤看着锦觅这为了几颗仙丹要把自己卖掉的节奏实在是有些惆怅。不服气道:“穗禾与大殿玩的好,你就别想了。”
      听闻此言,穗禾脸上浮上红晕,脚下又快了几步。

      此番穗禾本因花界断粮一事头疼不已,本来上天不过来求援,没想到在栖梧宫见到了事件的中心人物,直奔花界而去。
      长芳主口中的大鸟,花精,真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穗禾与长芳主如此这般言明之后,提醒道:“火神二殿下为天界嫡子,若是这花精不算什么,还是莫去扰他了,我这姨母可不是好相与的。“
      长芳主还未开口,身边的小主愤愤然:“这可是我花界之人,凭什么不能讨要回来!你可知她是……”
      “休要多言!”长芳主打断这话,又对穗禾行礼:“公主此次解了我族困惑,断粮一事不再发生,此事是我冲动了,今后十年多赔两层粮食供给鸟族,请公主收下。”
      “那就多谢长芳主好意了。”穗禾笑盈盈的,半点不在意先前的事情的样子。
      长芳主叹息,这般不露声色的领导者,真是鸟族大幸,不知自家尊上什么时候才能学到几分。

      夕阳西下,穗禾今日收到花界的赔礼心情大好,收到风说润玉与旭凤要下魔界收服穷奇,便偷偷进入璇玑宫又塞了些东西给润玉防身。
      润玉笑着收下后,眼中却有几丝忐忑:“润玉清寒,只有几间陋室,身无长物,实在是没什么能回赠公主的,请公主莫要怪罪。”
      “这是我愿意给你的,要你的罪干什么。放心吧,我孔雀族只剩我一个,东西挺多的,我给得起。”穗禾大方道。
      润玉似乎放下心来,拿出一片龙鳞:“公主赞过我真身好看,我也投桃报李,将此物回赠公主。”
      穗禾满意的看着月华流光的鳞片,提了个小要求:“幻化成一白玉发梳更为合适。”
      这龙鳞所作的发梳就插在了穗禾高髻正中。

      天后寿诞,众位仙家浩浩荡荡,殿前的仙侍唱名不带歇。穗禾身着霞帔,婷婷婀娜,先给了殿首的润玉旭凤见礼。
      “鸟族穗禾见过二位殿下。”
      旭凤颔首回了眼神只看着下首的角落,润玉则回礼,看着发髻中的玉梳,颇有些意味深长道:“公主……今日风采依旧。”
      穗禾望着润玉扑朔迷离的眼有些不解,退了下去。
      落座后还不等思虑清晰,殿外大嗓门的仙侍朗朗道:“天帝驾到,天后驾到!”
      话音未落,众仙齐刷刷站起,恭恭敬敬垂首相迎。
      行过礼,赏了座,诸位仙人且入席了,润玉举酒杯为天后祝寿:“小神润玉恭祝天后福寿绵长。”
      穗禾啃了一口甜糕,掩住了唇边的笑,姨母日日厌烦这大儿子,祝寿时还必要从他开始,可不是在堵心嘛。
      天后拿过酒杯轻轻一抿,缓缓道:“夜神堂堂大殿参加寿宴,一如往日装扮,未免不给本神面子了吧,届时,难免又有人误会,编排些你我母子不和的谣言。不知夜神以为是与不是呢?”
      润玉饮尽杯中酒,正色道:“此物乃丰藜王子所赠,意义重大,时常佩戴,思来想去,王子必然也乐意参加天后寿诞,今日大寿,润玉以为非此簪不配。”
      天后面色高深不言不语,倒是天帝笑了笑,道:“我儿真是赤子心肠。”
      穗禾目送润玉返回席间,玉簪插着的发冠细细一圈,感受了自己与兄长羽毛的气息,忍不住摸了摸头上的发梳,指尖冰凉,心中生温。
      偷笑间,席下又演出一场大戏,竟是让人冻在当场。
      “我来晚了,来晚了!”正当口,一个红扑扑的影子自门口闯将进来,看见冻成水晶肘子的诸仙,遂顺着视线瞧向那人,迷惑打量片刻,豁然开朗道:“嗬!这不是百花宫的梓芬嘛!真真是个美人胚子,越长越水灵了。”*
      话音一落,诸仙惊了,手中但凡握了点筷子、扇子、杯子什么的皆噼里啪啦往桌上掉。*
      天后板着脸满面高深,天帝与水神都是一片热烈与惆怅,异口同声地问。
      “这位仙者是……”
      “这位仙者是……”
      那人行了个变扭的礼,回道:“在下锦觅,见过天帝,水神。”
      月下仙人上前救场,不知这些尊神又说了些什么,演了出什么样的戏。
      见好不容易的寿宴冷下来了,穗禾贴心的上去,施施然道:“姨母天寿大喜,穗禾携鸟族诸仙祝姨母寿与天齐!”座中鸟儿仙子们皆举杯向天后,那孔雀首领一挥手,殿外飞来两只尾翼颇长的灿金瑞鸟,迤逦绕着殿顶飞了一圈,所过之雕梁画栋上的木头鸟儿逐一像喝了仙水般活泛过来,自殿梁中脱飞而出随着那瑞鸟翩翩起舞,一时间,莺歌燕舞,满堂生辉。*
      穗禾旋身加入,好一出霓裳羽衣舞。
      “八月称觞桂花投肴延八秩,千声奏乐萱草迎笑祝千秋。”舞毕穗禾朗声念道。
      “好,好,好。果然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天后连连点头,甚满意的模样,转头与天帝道:“无怪地上凡人都说女儿贴心,本神以为十分有些道理。若是旭凤能有穗禾一半,本神便也慰足了。”*

      天后安排穗禾坐在旭凤身边,穗禾敛手称是,十分乖巧。
      袅娜落座后,穗禾借着倒酒的样子,对边上的人说:“旭凤啊,你喜欢的小精灵怎么和先花神一个模样,姨母这样脸色,怕她没有好果子吃了。”
      “那有如何,我旭凤还没有怕过什么!”旭凤饮过杯中酒,坚定道。
      穗禾微微朝上方示意:“我觉得天帝的面色更加不同,传闻不是说……你可别和人家是,咳咳,总之,你多想想。”
      言罢,旭凤心下揣揣,无端有几分委屈。

      “陛下,你看旭凤与穗禾这般坐着,可像我厢房悬挂的那画中之人?春雨霏霏,伞下俪影成双,我记得那画倒有个应景的名儿,唤作‘珠联璧合’。”天后此话一出,席上众位心中了然天后心中属意的人选了。
      穗禾在天后一张口就开始憋气,终于面色泛红,娇嗔着:“姨母取笑穗禾了。”
      润玉半合着眼,拢在衣袖中的手紧握。
      一旁旭凤蹙了蹙眉,拱手道:“母后说错了,我与穗禾兄妹多年,该是“情同手足”才对。“
      果不其然是从小上课睡觉的火神,这成语水平真是堪忧。
      锦觅浑然不觉,探过头来:“唔,原来孔雀仙也与火神殿下双修过呀?”
      满殿皆静。
      “你说什么?!”天后眼中劈了两道闪子,厉声喝道。*
      锦觅嗫了嗫嗓子,道:“无它。在下只是想与孔雀仙互相切磋切磋这修炼的窍法,也好日后共同进步。”*
      穗禾满面通红,不自觉的看向润玉,又马上转开,看着锦觅单纯的样子,只好把怒气撒在别人身上:“叔父,你到底教了些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她!你明知她不通人情,这般……这般腌瓒之事……不知所谓……”最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再厉声叫了一句。
      “叔父真是的!”
      润玉看着扭捏可爱的小孔雀,嘴角勾起,胸中刚为天后言语升起的怒气眨眼间消散不见。

      “你这僻野精灵,大殿之上满口浑言!我天家脸面岂容你妄语相污!”天后一掌拍向桌面,勃然而起,“雷公!电母!”*
      “将这小妖拖出去!”天后冷冷道:“诛了!”*
      “且慢!”旭凤一只手挡在锦觅面前,发出的却是六个重音,分别是天帝,水神,月下仙人,润玉与穗禾。
      “母神今日寿诞,普天同庆,轻易陨灭生灵恐不妥,望母神三思!”旭凤分利落地起身对天后一个躬身。*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言语交锋,天后还是执意要罚,一道红莲业火直冲锦觅而去,电光火石间,一道金光挡住了这雷霆万钧之势。
      “寰谛凤翎?旭凤,你!……”天后大惊失色。
      一片混乱中,锦觅被人带走,这宴会只好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润玉在天河处徘徊,不久便等到了人。
      “穗禾公主,好雅兴。”
      “大殿下又何尝不是呢。”
      穗禾拿出几盘点心,招呼道:“席上心惊胆战的,没有多下筷子,不若再吃点?”
      见那指节分明的手拿起糕点,穗禾才握住一块,问道:“锦觅之事如何?”
      尝完一口点心,润玉才道:“约是天帝与先花神的一段公案,不足为外人道,天后念念不忘,还……呵呵,真是报应啊。”
      “我也透了几分给旭凤,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毕竟女娲伏羲倒也不是不可。”穗禾调笑道,言语中带着恶意,“姨母可就神伤了。”
      润玉摇了摇头,不疾不徐道:“锦觅对火系功法十分排斥,不似我能忍受,应不是天帝之后。”
      穗禾不置可否,盯着润玉看了会,起身告辞:“鸟族事多,我先走了。别送,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润玉看着人不见,才将桌上东西都收好留着,笑容压都压不下。思忖片刻,方去了花界。

      寿宴不过几日,穗禾正与长老们商议事物,身边侍女在耳边悄声禀告,夜神之妻水神长女已经寻到。穗禾虽面色发白,但咬着牙不露慌乱,脑中一个又一个的念头飘过,半点也听不见长老的声音了。
      入夜,穗禾透过窗户,看见了天上的星星。
      真美啊。

      布星台上的朗朗身姿,眼中却满是深沉。
      对不起,这一次我负你,以后我千次百次的偿还可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天后寿诞的剧情了!!!
    补上——4-24
    打*号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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